“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
墨一就是个粗神经,在他的眼里,杜芷晴虽然面无表情,但那也是她的脸,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
沉香也明白墨一这么说的意思,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解释道,“不是说她的脸不一样了,就是给人的一种感觉,她很不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但她就是觉得现在的杜芷晴很诡异。
“小绿死了,杜姑娘肯定难过,所以这才不对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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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种……”发现自己跟墨一也说不清楚,沉香直接放弃了,“算了,不跟你说了。”
“怎么就不说了,你再说一说,兴许我就明白了。”
墨一追了过去,两人很快就离开了,唯独剩下杜芷晴一个人还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盯着宫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
第二天上午,墨临渊和君瑶抵达了安城。
刚到城门口,得到消息的知府钟永昌早已等候在那里了。
见到墨临渊来了,连忙迎上前,“下官钟永昌见过太子。”
墨临渊微微颔首,掀开马车的帘子,君瑶走了下来。
一身紫衣倾城绝代,和璀璨的紫眸交相辉映,腰身不盈一握,肌肤如玉,精致如画的容颜,让她一下马车,就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原本路过的人也纷纷驻足,眼中满是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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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钟永昌也许不认识君瑶的面容,但那双倾世紫眸他却知道。
当今除了东陵陛下有一双紫眸,剩下就只有最宠爱的小公主有了。
“见过小公主。”
“钟大人有礼了。”君瑶笑着微微点头。
寒暄了几句,几人一起上了马车,朝着官府而去。
君瑶和墨临渊坐在一边,钟永昌坐在对面,他们此时正在讨论大桥塌毁的事件。
“伤亡多少?”
“当时正是中午时分,行人很多,有一百多人。”
随着钟永昌回答,墨临渊紧抿着嘴角,马车里的低气压很冷,感受到他的情绪,君瑶轻轻抓住了他的手。
掌心中的温暖让墨临渊好了一些,反手一抓,将柔软的小手紧握在手心,继续和钟永昌谈话。
君瑶在一旁静静的听着,马车经过大街时,嘈杂的咒骂声还有哭喊声传来。
“我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赶紧跟我走。”
如此嚣张说话的人正是钟永昌的儿子,钟飞,仗着自己父亲是知府,为所欲为,是安城有名的霸王,偏偏还没人敢得罪。
现在更是当街强抢民女,周围的人都很愤怒,可都畏惧他的身份,没人敢上前阻止。
“放开我,你放开我。”
被抓的女子满脸泪水,楚楚可怜,见抓着自己的手不放开,低头用力一咬。
“啊。”
钟飞吃痛的松开了手,皮肤被咬伤还出血了,气得咬牙切齿,抓住了转身想要逃离的女子的头发,将她扯到自己身边,给了她一个耳光。
“居然敢咬老子,你知不知道老子的爹是谁,是知府钟永昌,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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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捂着被打的脸哭个不停,君瑶掀开车帘看见的就是这一幕,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对着一开始听见外面熟悉的声音后,就脸色难看的钟永昌说道,“原来外面那位,是钟大人的儿子啊。”
钟永昌被说的满脸涨红,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停车。”
原本行走的马车立马停了下来。
他站起身,“让太子和小公主见笑了,下官去去就来。”
周围原本愤怒的人见钟永昌来了,不抱任何希望,毕竟他们是父子,心连心的,怎么也不可能帮着他们。
然而这次他们想错了,钟永昌走到了钟飞的后面,听到他还在用他的名义叫嚣着,气得一巴掌挥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哎哟。”
这巴掌不轻,钟飞的身子都往前踉跄了一下。
他松开抓着的女子,愤怒的叫骂转身,“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敢打老……”
“子”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见到钟永昌那张铁青的脸色时,立马怂了,咽了咽口水,“爹,怎……怎么是你?”
“老子?你是谁老子?”
钟永昌恨铁不成钢的又对着他的脑袋来了一巴掌。
平日他这样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天不同,他昨天就交代过,今天太子要来,让他一定要安分,他也答应的好好的,可现在呢。
居然当着太子的面做出这种事情,这让他如何交代。
两个巴掌让钟飞一脸懵逼,不明白以前爹都不管这些事,今天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这让他以后的面子往哪搁?
“爹,你打我做什么?”
见他一脸不解不高兴的样子,钟永昌知道他是将自己昨天叮嘱他的话忘了,气得喘粗气,揪住他的耳朵来到自己跟前,咬着牙小声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今天太子要来吗,现在你的所作所为都被发现了,你说我打你做什么?”
这一提醒,钟飞总算想起了自己昨天答应的事情,想到自己现在的行为被太子发现了,开始紧张了。
“爹,那……那现在怎么办?”
太子可是要比自家爹的地位要高,要真的惩罚他的话,爹都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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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怎么办?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还不赶紧离开这里。”
钟永昌这么一说,哪还顾得上刚才的女子,脚底抹油一溜烟的就跑了。
钟永昌上了马车,陪着笑脸十分尴尬,“刚才那是下官的儿子钟飞,其实他平日里不是这样,只是……”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刚才那小子的熟练程度,傻子都能看出来是熟能生巧。
不过好在墨临渊只说了一句,“钟大人应该要好好管教一下儿子,不然日后出了事,钟大人作为父亲,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是是是,太子说的有道理,下官一定会好好管教他的,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当时修建大桥的那些工人呢?”
墨临渊此次来就是为了塌毁事件,对这件事他也很关心,先找到那些工人,才能了解一些具体情况。
“那些工人在大桥修建好之后,就已经全都回乡下了。”
“回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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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临渊微皱眉头,“全都回去了?”
“是的,全都回去了。”
“在这边赚钱不是比乡下好多了,他们为什么要回去?”君瑶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这是他们自己的想法,下官也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又如何能知道他们心中是怎么想的呢。”
“他们虽然回去了,可我知道,每找的一个工人都会记录在册的,上面会将他们的情况都记录清楚,所以只要查一查,就会知道他们家乡在哪了,对吗?”
君瑶的思路很清楚,钟永昌笑着回答,“不错,没想到小公主对于这种事情也很清楚,不过那些记录在府衙里,要去了府衙才能查到。”
……
进了府衙后,钟永昌也不敢耽搁,将记录拿出来,也知道了当时修建大桥七人的家乡所在位置。
合上记录,墨临渊开口了,“派人去将这些人喊回来,我有些事情要问他们。”
“是。”
钟永昌应了一声,便让管家去办这件事,之后墨临渊又提出去塌毁的大桥那里看看。
钟永昌带着他们去了。
亲眼看见才知道真的很严重,大桥塌毁的地方连下方的河流都被毁了,有些尸体已经被拉走了,可还剩下一小半的尸体,家属不愿就这样离开,非要要到赔偿。
钟永昌看向旁边那一排待在尸体身边的家属们,满眼都是不屑,“这些人真不要脸,趁着这个时候要赔偿。”
君瑶听了很不高兴,抿着嘴角,“钟大人这话就不对了,伤亡的人有些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出事了,那些孤儿寡母又该如何生活呢?”
被这样一说,钟永昌有些难堪,但还是附和着,“是,小公主说的……”有道理。
君瑶完全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径直走到了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身边。
他紧紧抱着怀里的尸体,现在天气有些热,尸体有些味道,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放手,双眼通红的厉害。
见君瑶走到跟前,警惕的盯着她。
尽管他如此,但君瑶还是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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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我不是坏人。”
放软了声音,君瑶蹲在男孩身边,他紧张的更是紧紧抱着怀里的尸体。
君瑶看了眼尸体,已经摔得面目全非了,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
“这是我哥哥。”
许是察觉到君瑶是好人,男孩见她一直盯着尸体,小声开口。
“他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
男孩的声音变得哽咽了,“是我害死我哥哥的。”
“别这么想。”
君瑶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哥哥他很爱你,尽全力的只想保护你,你能跟我说说,当时到底什么情况吗?”
男孩点点头,擦去眼泪就开始回忆起大桥塌毁的那一天。
那天如同往常一样,哥哥去做工,他就跟在哥哥身边,当走到大桥上时,桥面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桥上的所有人,包括他和哥哥全都掉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