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开门做生意，一个女孩站在门口。
”李老师学生？”
”嗯，我叫李倩。老师让我过来说是您可以辅导我的文章，还有一个四千的工作。啊，还有，我会做饭。”
女孩一听口音就不是本地人，看了一下身份证，山区小镇孩子。真不容易。
”坐，快要放假了，你不回去？”
”家里没有人了，去年妈妈过世了。回去也没法过日子。”
”家乡菜会做，东北菜会吗？”
”会一些。”
”马上寒假了，学校宿舍可以住吧。”
”嗯，宿舍有床位，好多有实验同学不回去。”
”行吧，我这里是打印复印社，一会我带你熟悉一下设备，然后电脑会用吗？”
”会用。”
”行，你先熟悉一下环境。这是你的工作手机，这里有店里的网络密码，你连一下。手机你就带着随时可以找到你。电话微信给我。我去买菜，早上一般没有人，有事打电话。”
”好。”
”啊，对了。你老师说把数据和你的文章传给我，我没接到，你带过来了？”
”嗯，老师说您会辅导我完成。”
”行吧。我会的也不多。咱相互学习。先看店。”
石晨离开去菜市场，既然管饭，那就得预备一些肉菜，想吃江鱼了，得买几条。
大包小包回来，看着拿着破笔记本在看的李倩。这才有机会看看她的衣着和长相。
衣着很朴素，身高跟瞳瞳差不多。头发倒是乌黑辫子没有营养不良的症状，体格偏瘦。
大眼睛有点眯着，应该是多多少少有点近视。手上不是细腻洁白，看来没少出去打工。长相嘛，团团脸像个孩子。挺可爱的，尤其是说话细声细气的。
”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
”你是不是近视？”
”没有，就是最近有点远了看不清，不耽误工作的。”
”行吧。”这李老师绝对是个马大哈，自己学生这么关心也不知道。
石晨出了门，左走过了马路就有一家眼镜店，老板姓张，中年人，大家很熟，一直张哥张哥的叫着。
”张哥，在不？”里面两个服务员看着石晨进来。
”石老弟，在在。怎么有事？不会是晚上请我喝酒吧？”
”喝酒？好啊，晚上老林的烧烤店一起喝点。”石晨点头应下定好时间。
”行，我把你嫂子叫上，老白叫不叫上？”
老白，前面商场里几家品牌服装店老板，几个人的酒友。包括眼镜店老张，房产中介老刘，商场超市老板老李。
”群里发个消息，一起聚聚，我那里有大半只草原羊。”石晨掏出手机在群里发消息。
”行，行，我这边搞定你嫂子还有那个臭小子。一会我去你那里取羊。我车上还有几瓶好酒。”
”拉倒吧，我哪里有粮食酒，店里拎一桶就够了。我过来是让你看看我那里店员是不是近视了。出厂价配个眼镜。”
”啥情况？你招店员了？”
”贫困家庭学生，家里没人了。人家老师找到我给个工作。”
”一副眼镜，老哥干啥的？走走去看看，要什么钱。”
”行，我那可有老茶饼，拿一饼你回来喝，就不给钱了。”
”这个可以有。眼镜几个钱，随便选？”
”随便选。”
”哈哈，赚到了。走走赶紧过去，不用午饭前就能让他戴上。”
带着老张回来，老张那眼睛贼准，看一眼就准确说出，近视带一点散光，应该在二百左右。
”李倩，来。”
”老板有事？”
”跟张哥过去一下，配副眼镜，我朋友不花钱。免费的。”
”不用了老板，我没问题的。”
”去吧，免费的不要白不要。早点带上省的越来越严重。”
”真的不用。”
”我是老板，听话，非得找你老师？”
”好的老板，谢谢。”
”张哥，交给你了。”
”多好的丫头啊，多大了？有对象没？”
”张哥，人家研三了。你儿子才高中。”
”切，你懂什么？走吧，去我店里检查一下。”
十一点多，小脸通红的李倩回来了，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手里还拿着眼镜盒。
”没欺负你吧？”
”没，就是张老板有点太热情了。就差打电话让孩子回来了。”
”哈，没事，这老张就这样，没个正行。站那别动，对对，就是那里。我拍张照。”
”老板，做什么？”
”没事，你这工作服不咋地，我让朋友找几件过时的衣服。放心，不花钱的。”
”我不能要，妈妈说不能随便要他人东西，我还不起。家里困难我可以打工挣钱自己买。”
”知道我为什么问你会做饭不？雇个做饭的不花钱啊？你做饭我就不给你工钱了。从别的地方找补一下没问题吧？”石晨一脸严肃。
”没，没问题。”
”这不就成了？赶紧去去二楼做饭吧。中午了。”
”好。我去做饭。”这丫头带着疑惑上楼了。石晨开始发信息。
石头：白哥在不？
白头山：啥事？晚上哥带你嫂子去。
石头：照片。
白头山：这谁？等等，老张说的那个学生？怪可怜一孩子。
石头：嗯，找点过时的衣服呗？四季的都有。人就不用过去了了吧？
白头山：你当我眼睛是尺？不试怎么知道？
石头：找个服务员带过去，不要应季的啊，要过季的，不给钱用茶饼换。就一饼多了没有。
白头山：我要红茶。给你嫂子。
石头：行，让嫂子自己来挑。
白头山：你嫂子一会过去。剩下不用你管了。
石头：谢了！
白头山：你嫂子说了，要你一套紫砂茶具。
石头：随便，家里随便拿。
白头山：过去了。
这嫂子真的快。还没多大一会就来了。
”小晨，人那？”
”楼上做饭那？”
”保姆啊。自己做去，我带走了。午饭在我那里吃了。我去挑茶叶茶具。”
”得。您大您有理。”
于是午饭变外卖。晚饭定好了也不用做了。依旧是老板自己看店干活，员工下午四点多才被送回来。大包小包的装了一后备箱。
”嫂子，这什么意思？我记得您儿子已经结婚了？”
”都是过季处理的，这孩子不会搭配衣服，也没有啥衣服，冬衣都是老师给买的，那样式比我淘汰的都老。说好了嫂子可没有给应季的，我是带着去了仓库翻的。”
”那就好，咱也得尊重人家的心态不是。”
”就你明白？行了，赶紧搬进去，老张羊肉带过去了？”
”嗯，拿到老林那里了。还定了一些别的，老林说包满意。”
”行，我回去了。在这吃还是去老林那里？”
”李哥说在我这后院里吃，他带啤酒水果过来，老林说烤好了送过来。”
”挺好，清净。我回去安排好家里就过来，让姐几个早点过来先喝着。你先把后院炉子点上，其他的我们整。”
”好，嫂子再见。”
人这种交情全靠缘分，什么人交什么人。几个毫无交集的能经常一起喝酒就是缘分，相处成朋友更是难得。
让李倩自己整理，石晨去后面扫了一下菜园里靠近房子的那块砖地。碳火炉子支起来点上。长条桌摆上，搬出十几个塑料靠背椅子，这是李哥帮着从厂家定做的高强度塑料椅子，免得大家因为椅子坏了闹心。
用水管冲洗掉不多的灰，放哪里一会就干了。不用准备什么东西，一会人来齐了大家自己动手拿，省的堆在一起麻烦。
忙活完，李倩已经把所有口袋堆在一处角落里发呆了。
”咋了？”
”老板，好多钱。”
”免费的要什么钱。晚上一起聚会，你也跑了一天了，二楼三楼都有浴室，你挑几件衣服上去洗洗换了，身上的的扔洗衣机里洗一下。二楼洗手台镜子后面有新的手巾和香皂，三楼主卧里有沐浴露。麻溜的赶进去。”
”老板，你好凶。”
”赶紧去，金疙瘩不值钱。”
六点多，哥哥嫂子们都来了，食物丰盛，酒管够。喝醉了打电话让家里孩子来接。没有人排斥李倩，虽然她不怎么说话，几个嫂子还是拉着她一起喝酒去了。
”小晨，后天周六歇一天呗。”
”啥是李哥？”
”江边钓鱼的干伙。”
”我去了也是空军，哪像你们个个高手。”
”衬托一下，衬托一下。”白哥在边上举着酒瓶说道。
”就是就是，老刘这骗子都去。”李哥用手里的钎子指指老刘。
”滚，老子挣得干净钱，从来不骗人。”老刘拿起一个鸡骨头扔过去。
说定了后天去钓鱼，嫂子们看店。一直热闹到十点多，大家才散了。留下一堆东西给石晨处理，烤肉的工具好办，送回去给老林，老林也抽空过来喝了几杯。
地上啤酒只有瓶子了，红酒也有三四个瓶子，剩下最多的是带过来的水果零食，搬了两趟才放进冰箱。空瓶子也都是老林的，两个伙计在帮着装车。地面打扫一下，回头用高压水枪清洗一下就行，椅子桌子放回仓房。
洗洗手看着一直红着小脸跟着忙活的李倩。
”回去，进不去了吧？”
”嗯，头一回回去这么晚。”
”没事，二楼有客房，你随便对付一下吧，明天直接上班。”
”不好吧？”
”有钱住宾馆吗？赶紧上去收拾一下锁门休息去吧。”
”谢谢老板。我…谢谢。”
”去吧去吧。”（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