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之上,众人看到真的有人能够在女王拿出的杀道古卷上写下女王名字,皆是觉得不可思议,嘴巴像是塞了一个鸡蛋一样大。
因为遗族之人皆知晓,自古以来唯有天蚕一族之人才能够掌控杀之法,杀道古卷上寄托着杀之法,也唯有天蚕一族之人才能够触碰,而如今天蚕一族只剩下二人,那便是城主跟遗族新上任的女王这对父女。
所以当遗族女王拿出杀道古卷进行招夫之时,一众遗族族老才会如此愤怒,觉得女王是在胡闹,不想选出那王夫。
杀之法唯有天蚕遗族之人才能够掌控。
杀道古卷唯有天蚕遗族之人才能够触碰。
然而此刻。
却有非此族之人在上面写下字迹。
此事超乎众人认知,怎能不让人震撼?
……
“此人是谁?竟然无惧杀之法,难道他也能掌控此法不成?”
“女王拿出杀道古卷,族老们都觉得女王是在胡闹,没想到如今竟然真的有人能够接触古卷,这般看来还是女王有先见之明。”
如若女王跟王夫都无惧杀之法,那么这场仪式的成功率自然更大,遗族便更有把握将杀法掌控在自已手中。
当然。
此乃温和派的看法,如白黎、宣风等族,他们在态度上一直偏向女王。
激进派的看法却并非如此,如祝火一族。
“那人看起来并非我遗族之人,杀法岂能掌控在外人手里?”
“诸位兄台此言差矣,待他成为王夫之后,自然也是我遗族之人,怎还有外人一说?”
“哼!非我族者,必是异类!莫非尔等自已都被此话骗过去了?此人决不能成为王夫!”
“哼!一口一个异类,如此鼠目寸光,要是将我遗族交到你们手上,何时才能够恢复往日之辉煌?!”
……
“不对!他在做什么?”
遗族之中忽地有人惊恐出声。
众人便看到那古卷之前的男子在写下女王名字之后并未停手,而是在古卷上方再次写下自身之名。
女王名字在下。
而他之名在上!
王城之中所有人被一幕震惊住,一张张面孔之上,是震撼、惊恐、恼怒,整个脑袋仿佛被重锤敲击了一下。
“——大胆!”
而后,怒吼如惊雷破空。
将自身之名骑在女王名字身上……此人到底想做什么?!
不!
无论他想做什么。
此举都已经触犯女王威严。
此乃侮辱之举。
侮辱女王便是在侮辱整个遗族!
他们遗族存世几千上万年,就连仙穹诸宗跟清禅两道都得给一个面子,谁敢这般放肆,对他们如此不敬?!
“此乃侮辱我等整个遗族!”
“速速将他拿下!”
夏梅、秋兰二女感觉到四周的滔天杀意,莹额不由冒出冷汗。
“这可怎么办呢?公子不会出事吧?”
“此事我们已经插不上手了。”
遗族之中强者众多,不逊色于恶人城。
“放心好了,含薇姑娘不会放手不管的。”
……
二女说完。
便听一道声音从王宫方向传出,将王城上方的各种愤怒之声镇住。
“女王说了,遗族虽无男尊女卑之说,但自古强者为尊,如若遗族王夫真能压她一筹,此也乃遗族之幸事!这位公子,女王邀您进殿。”
——呼!
一股罡风将古卷卷起,丁恒亦紧随其后,飞向金灿灿的王宫。
……
……
王宫后殿。
姜含薇衣着盛装,不同于昨晚摸出王宫之时所穿的便装,而是换上女王华服,云鬓之上的华丽首饰宛如王冠,橙金的轻纱裹着的玉体,颀长腴美,如成熟的水密果桃,肌肤莹莹如白雪,仿佛比身上的缎子还要滑腻。
染上一丝威严的同时,她骨子里的那股淑婉之风却是没有变。
两种鲜明反差之感糅合在她身上。
有一种“殿前为王,高高在上;殿后为妻,贤惠贞淑”的感觉。
姜含薇望着漂浮在殿宇之中的古卷,哑笑一声。
“丁公子还真是喜欢给含薇惊喜。”
她不用亲眼看到就能猜到如今城中一众遗族脸上的愤怒,恨不得将她身前之人千刀万剐。
她离开十二王城多年,虽然绝大部分遗族之人对她态度冷落,但是其中也还是有支持她的人的,那些人也都是她父亲的亲信。
她本想着靠着手中的权力跟力量,为新上任的“王夫”打造一个良好的形象,再慢慢拉拢剩下的遗族之人,没想到她这位“王夫”一来就将所有人先得罪了。
丁恒望着这位明媚艳丽的女王,反对她将所有的错怪罪在自已身上,神色微眯地盯着她。
“此事分明乃含薇姑娘有失在先。”
姜含薇眼中闪过一丝异光。
“丁公子何出此言?”
丁恒也不管她是真不懂假不懂,直言说到,“含薇姑娘先前可没告诉我,此古卷乃仪式的关键。”
或者说。
天蚕遗族掌控杀之法,靠的就是这张杀道古卷。
古卷上写有她的真名,皆是仪式生成,法则降临,通过古卷掌控法则的那个人便是她!
而丁恒则与此无一丁点关系。
他也是在接触这张古卷之时才发现这一点的。
姜含薇雪颜一怔,原来他所说的是这一点。
“丁公子想要杀之法?”
如今这里是天魔境。
并非单单属于他们遗族。
天魔十法,有能者而得之。
先前杀之法之所以一直掌控在他们天蚕遗族手中,只是因为没有出现其他的能够掌控此法的人。
他虽然无心窥视杀之法的力量。
但是为了对付天魔,解开一切的困局,他又必须掌控十法。
所以他必须得在杀道古卷上写下自已的名字。
……
丁恒本以为她会翻脸。
毕竟杀之法自古以来一直属于他们天蚕遗族,说是他们一族专属都不为过。
然而他却看到她那张芙蓉玉脸上露出清甜笑意,轻轻抿唇一笑,便令人如沐春风,身上烦恼皆随风而散。
丁恒乌眉轻蹙。
“含薇姑娘这是何意?”
她这态度让他捉摸不透。
两人虽然一直站在一条线上,但也只是合作关系,即是合作,当然以自身利益为先,丁恒此举,可以说是触碰到她最根本的利益。
然而如今她不仅没有生怒,还行举反常。
姜含薇轻摇螓首。
她伸手一招,古卷落到她身前。
“此卷乃我族的天蚕血丝制成,的确如同丁公子所讲,我族正是通过它来掌控杀法的。”
“含薇没有事先告诉丁公子,就是怕此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