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一脸冷漠地看着地上的徐一州,凡间那不值一钱的亲情令这个不可一世的霸主如此奴颜婢膝。
阳忍不住说道:
“你实在让我太失望了,但是我很喜欢你现在这样子。”
阳低头蔑视着徐一州,曾几何时,他多希望这一幕发生。可是他跪得太轻巧了,毫无成就感。
“对不起,兄长,我办不到。我的法力有限,除非你能解除我身上的束缚,让我重凛人间!”阳单手将徐一州扶起。
“什么束缚,如何解除?”徐一州问道。
“三件事,办好了,别说武虎了,这座城的人我都能瞬杀!其一,去火云山拔掉束魂幡;其二,去不悔海杀了鱼角,第三……”
“第三是什么?”
“巨梁风,拿回妖刀巨梁风,斩断我身上的锁链!到时候你我阴阳同天,世间的蝼蚁将匍匐于我们足下!”
“如何办成这三件事?”
徐一州听得云里雾里,他甚至不知如何下手,因为他是真的一句都没有听懂。
这个叫阳的人好像个疯子似的,还让世间的蝼蚁匍匐于我们足下?好神经的话……
“这就得看你的本事了,我这里有一卷羊皮,上边有如何办成这三件事的方式方法,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呃……好的,”一州有些懵圈。
“此三事办妥后,午时后来这寻我,不管几日午时我都在此候你!”
说罢,阳化风而去,空中落下一卷破旧的羊皮。
徐一州徒手接住,再看桌上,这家伙还留下了一袋钱银。
徐一州虽心中存疑,但也容不得一州多想,若想报仇,别无他法!
……
翌日。
一州乘坐扁舟过河前往羊皮卷上所指的火云山。
划桨的船家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胖老头,听说一州要去火云山,老者不由发问:
“青年人,此去火云山可是去寻宝,那可不是个好地界,去那儿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回来!”
一州眉头紧锁,既已经踏上征途,便无法退缩。
“老人家,此话怎讲?”
“要想去火云山,必经九河十三江,这九河十三江流域多水寇。你未到火云山都可能被水寇宰杀了,而且火云山是个不祥的地界,常人无法存活。别说淘金了,便是淘到金子,也没命回来!”
“哦~”
一州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一单买卖果然不好接,真烫手。
“你还要去吗?”船家问道。
徐一州点点头表示一往无前,既然来都来了,不可能像一个窝囊废一样回去苟活吧。
船家忽然似笑非笑地说道:
“呵呵,那便好,但我只能载你过九河。过了九河,你再寻船帆吧,小舟去不了那么远的地方。”
一州点点头,心中忐忑不安,但好在钱粮充足……
……
入夜。
二人停船靠岸,他们在一个沿河的村庄落脚,这是一个无人居住的荒村。
村中无人,好在房屋不太破烂,可暂歇一夜。就住的破屋无床,风从各处破口刮进,好在未逢寒冬,还能勉强入睡。
不知不觉中,一州便沉睡过去,此时,一旁的胖老头蹑手蹑脚地走出了破屋。
胖老头在杂草中翻找着什么东西,此时,他眼前一亮,徒手便擒住一只野兔。
他将野兔抓了回来,而此时一州还在酣睡当中,他看着打着呼噜的一州。
老头心下一想,与其如此麻烦,不如就地……
寒光在一州眼前一闪而过,一州猛地惊醒抓住老头的手,这个坏东西竟然想趁夜杀了他!
一州一把夺过匕首将老头推翻在地,他一脚踩在老头的胸膛上。
“好啊,我说去火云山的人怎么都一去不回,原来是你这水鬼作祟!说!你都黑了多少人!”
老头赶紧摆手解释:
“客官误会了,客官误会了!绝对误会了!老奴只想拔刀宰兔给你就食,并非想加害你啊!”
老头指着地上的野兔,那黑兔被草绳束缚,还在动弹。
一州想了一下,莫不是真的误会这胖老头了?而后他将匕首丢还老头。
“你也是的,大晚上的不睡觉抓野兔来开荤,真有你的!我也饿了,正好烤来吃吧!”
一州顿时食欲大增,确实应该吃点野味进补一下了。
“得嘞,今儿老爷子我就给你开开荤!”
老头嘿嘿一笑,而后抱来干草生火。
火光下,野兔被架在木棍上烧烤,一州看着直流口水。
过了半时辰后,香味扑鼻,两人赶紧将兔肉取下。
“这天上的仙娥私奔下凡,将这玉兔弄丢,真才让我们爷倆有这口福!”老头打趣道。
一州呵呵一笑,而后撕下一片兔腿正准备吃,老头忽然拦住。
“客官,无盐怎可就食,岂不乏味?”
“你有盐巴?”
老头邪魅一笑,而后从腰间取出一小罐盐巴。
“老爷子我经常出河捕鱼,焉能不带些盐巴?”
说罢,老头从徐一州手上拿过兔腿,帮他在兔腿上撒盐。
只不过,一州瞧见了他手上的动作,老头微转了罐头。
看来是老江湖了……徐一州心下若有所知。
一州随即拿过老头手上的兔腿,他又撕下另一只兔腿给老头。
“老头,这只也撒一下,不能光我享受!我拿着,你撒匀点,这只给你!”
老头仔细看着一州手上的两只兔腿,左边的是刚撒的,右边的是还没撒的。
一州动作极快,在眨眼间又将左边那只撒过盐的兔腿递给老头撒,老头微斜罐头又快速地微转方向将盐撒在兔肉上。
老头笑呵呵地将撒好盐的兔腿接过来大口吃起来。
“吃啊,怕有毒啊?你看我都吃了!”老头调侃道。
“呵呵……有点,毕竟出门在外,留点防意是在所难免的。”
“哈哈哈,瞧你小子揍性,第一次行走江湖吧。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了。”
“老哥哥说的是……一眼就被你看破了。”
一州看着老头大口嚼着兔肉,这才假意放下警惕吃了起来,不一会儿,两人便将整只兔子吃完。
一州擦着满嘴的油,笑问:
“老爷子,味道如何?”
老头一脸狞笑,他拍拍肚子起身伸直懒腰。
“自然极佳,呵呵……一会儿你就知道味道如何了!我下的这药见效快,药力猛,十头牛都招架不住!”老头直接了当地说道,他甚至都不想装了。
徐一州假装一脸无辜,他瞪大眼睛看着老头,指着老头的鼻子说:
“你……此话怎讲?你……你是不是在兔肉上下药了?我怎么感觉有点……不适……”
徐一州捂着脖子做出一副中毒状,而后吐舌假装痛苦不堪。
一旁的老头拍手叫好,姜的还是老的辣,对付这种愣头青还不是手拿把掐?
他举起了手中的小罐子,而后当着徐一州的面调转罐底。
“没想到吧,我这盐罐有暗层,一转是盐巴,二转便是剧毒!”
一州翻起白眼倒在地上,而后就失去了反应,老头见状走近一州,正准备翻找他身上值钱的物件。
此时,一州忽然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这可把老头吓了一跳。
“你怎么会……”
一州动身跳起。
“没想到吧,我没事,且嘎嘎得劲!你看看你有没有事吧!”
此时,老头惊觉大事不妙,转身欲逃。
然而他只觉得腹中剧烈疼痛,不一会儿,便七窍流血,倒地抽搐。
徐一周看着地上流血的老头,这家句死状可真惨,幸亏自己长了一百个心眼,否则身死异地的就是自己了。
“我干!您这老小子真是心狠手辣啊!我原以为是蒙汗药,想不到是鹤顶红砒霜!”
徐一州用一堆杂草和稀泥将那贼人埋了,毕竟他也是个人,被野兽叼走了也不好看。
起码也给他立坟刻碑吧,徐一州将一个木块插在他坟旁。
刻注:盗人无名氏,生平作恶多端,未结善缘。
累坏的徐一州倚靠在木碑旁打盹,想不到第一次远行便遇到损人,算是长了教训。
不知过了多久,徐一州大概在坟旁小憩了一个时辰,草坟上忽的生起绿火。
松软的泥土在颤动,似乎那盗贼仍有气息余力,或是起死回生。
一只苍白的手突破泥土摸向徐一州的肩膀,还沉浸在梦乡之中的一州一把推开那手。
“别闹……正睡着呢……”
然而,另一手也从土中伸出,那两只手牢牢锁住徐一州的脖子。
感到窒息的徐一州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一把挣脱双手。
此时,徐一州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方才那位七窍流血倒地暴毙的歹人复活了!他从泥土里站了起来!
那胖老头形象异常,他的身形猛长数倍,身上黑色的体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他的鼻子处长出两根长长的猪角,两根獠牙也长至下巴处……
扇形的大耳,圆形猪鼻,活生生一个站立的猪妖。
猪妖狞笑道:
“谢谢你让我死去,这才得以释放我最后一丝妖灵,我便是死也要拉你下地狱!”
“我干!妖怪哪!”徐一州惊恐地喊道。
徐一州立马拔腿跑路,猪妖俯下身子拔蹄狂奔,眼见便要追上徐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