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聂先生可不只是送她了花跟礼物,还给了她一封邀请函请她吃饭。
这个世界都是女人送男人花,这位聂先生却是反着来,还送给她这个不过就见了一面的人,尤其上次还说了那样的话……丰意北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她自己是喜欢花的,家里养了花,也常随着季节变化更换着家里的鲜切花,到了这里,她也只能看着路边花坛里的花养养眼罢了。
这会儿手里有这么一束无论是花品花艺都是上等的花,她别扭着也没耽误她开心。
收拾了花,她再看邀请函就没那么别扭了。
这位聂先生无非是看上了她的好相貌跟没身份想着放松自己罢了,这样的事,她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
到了这里,她就更不可能会违逆本心了。
虽然聂先生确实有才有貌还有地位,也比她那个世界的男性好上太多,但没有感觉就是没有感觉。
也是她上次没当回事,这次见了人好好沟通就是。
天涯何处无芳草嘛。
丰意北想好就加了孙助理微信,孙助理那边立刻就定下明天来接她。
丰意北也没拒绝,她刚才看了地址,那是她搭公共交通怎么也没办法保证到达的地方。
确认了穿便装也可以进去,丰意北就更放松了。
她谢过孙助理后就去联系凌云。
本来她明天是要跟着凌云忙的。
凌云收到丰意北消息就忍不住坐直了。
她本来学得头昏脑胀,这会儿正被蒋英按头呢,这么激动的样子也吓了蒋英一跳,“怎么了?”
“我这……意北这丫头说明天要去见聂先生。”
凌云一边说着一边拨了丰意北电话。
丰意北很快就接了。
她上次没跟凌云说聂先生说的话,这次也不打算说聂先生的“意图”,只把事还归在聂家想赔罪上。
聂先生是不是想追求她这种事她也不能十分确定,而且,在这个世界,男人的名声就跟她那世界的女人名声一样重要,即使是身处高位也一样。
而相对的,女人也重名声,却不重这方面的名声,所以那个姓聂的小破孩做了那些事还觉得这只是对她小小的教训。
实在是那样的名声——风流的名声或者感情不端的名声对于这里的某些女人来说或许就是另一种可供炫耀的资本。
连方鸿造谣她跟凌云关系,也根本没对她的生活有什么影响。
可如果放到她那个世界,她可能立马就能小范围出名,甚至会火上全网。
这种截然不同的结果令她这些天一想起就唏嘘不已。
凌云没觉察出异样,她的心神全被丰意北现在说的话抓住了,她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劝丰意北,“如果聂家诚心要雇你,你还是考虑考虑吧?你跟我说学历是敲门砖,可聂家自己都给你开了门……”
她这些天越来越觉得丰意北只是做这种跑腿卸货的苦力或者窝在家里跟个男人似的做手工太可惜了。
丰意北不仅想法多也很有远见,连电脑都能很快上手,什么数据分析、统计、报表什么的现看现学立马就能做得有模有样,打字速度也飞快……
她跟着丰意北越来越觉得自己要学的还多着呢。
她在丰意北跟蒋英的轮番洗脑下已经完全放弃了请丰意北来她店里上班的打算,既然这样,她就盼着丰意北能找到更体面的工作。
“你不是说有了学历也是为了找更好的工作,聂家能提供的工作不比你自己拿着学历去碰运气好吗?你可别再犯倔了,聂家那么大集团,对外什么的都是有规章守法的……”
丰意北知道凌云好意就耐心听着也应了她自己会慎重考虑。
不过她自己却不觉得聂家会为此破格录用她。
凌云看好她不过是对她的初始期望值太低了。
聂先生看起来也不是会把公私混为一体的人。
不过,她要是争取职位,那聂先生铁定……
丰意北忍不住摸了摸下巴,要是聂先生真的不好沟通,她能不能这么要求来让他放弃呢?
如果他想要一个私底下的情人肯定不会愿意她出现在太多人眼前吧?
不过又想了想,丰意北就放弃了,聂先生看起来是不太擅长处理这种事,那位孙助理却是人精,她远远比不过。
还是守着本分吧。
丰意北照旧做着手工看着书,到了点就准时入眠,第二天依旧去卸了货,回来后洗了澡又看了一会儿书才等到孙助理来。
孙助理看丰意北就穿了个白T恤黑运动裤却比公司里那些精心包装的艺人还引人瞩目,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加深了一些。
也难怪聂先生过了这么几天又想起来了。
他这个年纪对着这么个女孩也觉得赏心悦目啊。
聂先生请丰意北在一个郊区私人山庄见面,饶是孙助理过来接她也用了一个小时才到地方。
眼看着快要下车了,丰意北才把书收了起来。
因为孙助理开车,丰意北也想着不好跟人说话,也不想浪费时间才这么安排了。
这让观察了她一路的孙助理对她好感更盛,下了车还主动跟她提了两句,“聂先生不太擅长跟人日常沟通,私底下跟人也常直来直往,你有什么不妨跟他直说。”
丰意北谢了孙助理提点,有了孙助理的话,她就更肯定她对这位聂先生的第一印象了。
她跟着孙助理进去,沿途皆是园林夏日风光,连时光都好像静止了一般。
没走多久,隔着游廊,她就看到了画舫里端坐着的聂先生了。
那位聂先生也看到了他们,远远的,就冲他们点了点头。
丰意北暗暗深呼吸一下,抬脚跟着孙助理继续往前走。
进了画舫,看到聂先生,丰意北不由愣了下。
从远处看,她只知道聂先生穿了件白色的衣服,这会儿见到人起身来迎她,她才发现聂先生穿的是一件飘逸的白色套装。
只腰间束了青色腰带,乌发则用了一枚同色青玉簪松松挽起,整个人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又意态闲适得如同魏晋名士。
不仅衣着装扮跟那天完全不一样,连对着她的态度都柔和了许多。
至少她一点儿也感受不到来自他的“审视”或者“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