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乾清宫。
宫殿正中央,一张宽大的宝座矗立于显眼之处,它的底座由多层精细雕刻的石阶构成,宝座本身则采用了上等木材打造,表面覆盖着金色漆绘,镶嵌着各类宝石,彰显出皇家的尊贵身份。
宝座前方放置有一张红木的长桌,用于放置文书和印章等物品,方便皇帝处理政务。
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历代名人的字画,从李白的诗到王安石的真迹,再到张泽端的《清明上河图》,构成了一个小型的艺术展览馆。
墙角处,特别设置了几个小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典籍和历史文献,供皇帝随时查阅学习。
地面铺设着精选的大理岩石板,纹理清晰,色泽温润,宫内却始终保持适宜的温度,即便是严寒时节也能感到一丝暖意。
朱载坖已经批阅了两个时辰的奏疏,腰酸背痛。
皇帝说是天下至尊,却也逃不过累成狗的命运。
高拱的夫人快生了,朱载坖给他放了假,等母子二人都安全之后再回来。
毕竟是老来得子,谨慎为上。
这就让朱载坖不得不亲自承担高拱的那一份工作。
朱载坖揉了揉脖子,闭上眼睛。
如今的大明,开始平步前行,貌似一切都在稳稳推进。
草原基本平定,黄昏家族开始被各部落追杀,科尔沁也用一招联姻控制得当,北方基本不会有什么变数了。
东北方向,先前说要御驾亲征从户部拿来的几百万都用来重设奴儿干都司,辽东镇有戚继光坐镇,兵力充足。
女真各部乖巧懂事,除了零星的抵抗,至少明面上还是平静的。
新的科举马上要开始,多招一些人,扔到辽东去,重设奴儿干都司也算是起步了。
西边,哈密卫的重设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西北支柱王崇古办事沉稳老练,朱载坖不必担心他。
吐鲁番上表认错,说是要称臣,但迟迟不见动作,朱载坖也不指望他们因为一座的得失城就向大明称臣。
但大明兵锋已经震动西域,这才是朱载坖想要的。
有了威慑,干事也顺利一些。
“看来是该修整几年了!”朱载坖睁开眼,打了个哈欠,“朕登基以来,几乎可以说是年年用兵,是该让天下休息一下了。”
至于东瀛和东南亚的局势,现在还不急,等锦衣卫的情报充足了,国力也积蓄了一些再做打算。
伸了个懒腰,朱载坖接着看奏疏。
突然,南直隶巡抚的奏文让他感到奇怪。
粟在庭的新政搞得如火如荼,以往都是弹劾他的,要去罢免他的奏疏居多,但夸他的奏疏,朱载坖还是第一次见。
“臣,南直隶巡抚刘为光奏:近闻松江府知府粟在庭大人自莅任以来,励精图治,推行新政,实乃国之幸甚,民之福也。兹事体重大,特此具疏上奏,详述其绩,以资朝廷嘉勉。”
“得益于粟知府新政之施行,松江府境内风气焕然一新,人民安居乐业,商贾往来频繁,市井繁荣景象蔚为壮观。”
“田畴丰饶,仓廪充实,赋税充裕,治安显著改善。百姓口碑载道,纷纷赞誉粟知府乃是当今贤良之士,堪比古之名臣。”
“臣以为,粟在庭知府之所为,实为各地官员效仿之典范。恳请陛下赐予嘉奖,以彰其功,激励众臣效法,共襄盛举,以现国泰民安之愿景。”
朱载坖边读边点点头,自己这个开门弟子,天子门生搞得确实不错。
“似乎应该把他调回中央了。”
“地方上已经待了几年,政绩斐然,口碑甚好,能力也足。”
正犹豫之际,冯保轻轻敲响大门。
“陛下?”
“怎么了?”
“皇后求见!”
“皇后?”
朱载坖疑惑的抬起头。
皇后很少在自己办公时来,怕叨扰自己,有时候忙过头了,一连几天都难见到。
“请进来!”
现在已经天黑了,皇后来访,必是有什么大事。
陈氏今年三十多,身材微胖,圆脸大眼,虽不是美若天仙,但长的很端正,大气。
“臣妾参见陛下!前来叨扰,甚是惭愧!”
“皇后免礼!”朱载坖笑着道。
他对这位皇后的感情很纯正,二人并非爱的死去活来的夫妇,感情可能没到相爱的程度,但二人都很尊重彼此。
朱载坖以为是穿越者,属于半道而来之人,对陈氏的感情自然不是特别深,但他喜欢这位皇后。
“臣妾…有一好消息要告诉陛下!”陈氏瞬间红了脸。
“是…什么?”朱载坖看着陈氏的红脸,有些不安。
“太医说…说…”
“我去!”朱载坖内心一惊,赶忙站起来。
“皇后…莫非皇后有了身孕?”
“嗯…”陈氏羞的低下了头。
是真的吗?
朱载坖一时难以置信,双手不由自主的抚摸起陈氏的肚子。
实话实说,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一直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小万历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是,也不是。
朱载坖承认,自己对小万历有父亲的责任感,但身为父亲的爱…很少。
这些年朱载坖和后宫诸妃都努力过,但都没有动静。
一度让朱载坖深夜失眠怀疑自己。
但现在,陈氏有了身孕,巨大的欢喜之情让朱载坖乐的蹦蹦跳跳。
“爹!妈!”
“我要当爸爸了!”
陈氏惊的在一旁不知所措,她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皇帝。
“好事!好事啊!老冯?老冯?”
“奴婢在!冯保拱着身子走进来。
“去!昭告天下!皇后有身孕了!普天同庆!”
“皇后身边的宫女增加一倍,加两名太医随时把脉!还有…呃…还有…对!朕的老丈人,把固安伯一家子请进宫来,和皇后一起住几天,乐呵乐呵!”
冯保也惊讶的连忙跪下,给皇后贺喜磕头。
等他出去后,朱载坖才想起皇后还站着呢,赶忙扶她坐下。
“陛下,不必如此惊慌,不能失了威仪。”
“去他的威仪!朱载坖抱着陈氏,“朕不要威仪,朕要你们安安全全的!健健康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