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既然有戚继光,还囤了重兵,那这次就以山西为目标!”
军帐内,阿勒坦居高临下的坐在王座上。
军帐很大,里面容得下几十个人,在阿勒坦的
长桌上有长盘,上面是脂肪滋滋作响的烤全羊,大碗的马奶酒,几小盘奶酪,各类糕点和酥饼。
两个长桌之间有几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在端茶倒水的忙活着。
千万别小看这些小伙子,能够有资格给这些人端茶倒水的无一不是孩子们中的佼佼者。
是公认的部落着重培养的孩子们。
毕竟这种讨论军国大事的场合,他们也会耳濡目染,长大了也都会是独当一面的首领。
普通孩子想进还进不来呢!
铁木尔坐在右侧最前面,阿尔斯兰坐在左侧最前列。
阿尔斯兰看了一眼铁木尔,后者也瞪了他一下。
山西本来就是阿勒坦最喜欢的地区,上次在陕西吃了败仗,让他更坚定了下次打山西的决心。
“这个冬日粮草不足,牛马消瘦,”,阿勒坦开口道,“皆因上次获利不足!”
铁木尔冷笑一声,默默的喝了口马奶酒。
他的不屑被阿勒坦看在眼里,没办法,他不能发火。
毕竟上次他在军中公然一再劝阻自已不能打陕西,很多人也见到了。
“赵全!”
“臣在!”
白莲教本来就吸收了佛教和道教动物很多东西,而且为了隐藏的目的,白莲教信徒常常会伪装成道士。
而赵全,不仅仅是单纯的白莲教头目,他还是佛教和道教兼修的人。
他最大的偶像是姚广孝,希望自已也能成为他那样屠龙的妖僧妖道。
“山西内部是什么情况?”
“回大汗,那朱家皇帝已经清查天下寺庙一个月有余,山西已经有上千僧人强制还俗,臣准备把教徒派入山西,拉拢这些僧人,为我们所用。”
“军备方面,山西守军并没有像去年的陕西那样更换守将,更换官吏。”
“只是大同镇换了五千守军防备!”
阿勒坦摸着下巴,听得认真。
白莲教的人在长城内能打探的情报也有限,他们更大的作用是大军进入长城后带路。
“这五千人都是哪一路大军?从哪调过来的?”,铁木尔问道。
“这个没有探到,只知道这些人马是十日之前突然调入山西的,来路不明!”
“五千…”
阿尔斯兰低下了头,脑海中出现了戚继光满脸鲜血的模样。
当初他率领的就是五千兵马,把他们几万大军打的丢盔卸甲。
“兵马变动不足为惧,主要是守将!”,他说道,“现在明军东边一个马芳,西边一个戚继光,我们都需要警惕!”
“呵!偷袭算什么本事?”,阿勒坦长子幸爱冷笑一声,“被五千兵马偷袭得手,那是老三你没本事!”
“是啊!我没本事!”,阿尔斯兰笑起来,“当时我手里聚拢的只有四五万兵马!不像大哥你强悍,没机会领十万兵啊!”
“你…”
幸爱怒喝一声,怒拍手中酒碗在桌面上,奶白色马奶酒洒了一片。
阿尔斯兰说的是辛爱被马芳兵不血刃打退的那次。
那次之后,本来最有希望继位的阿勒坦二儿子辛爱彻底失宠,从此在部落中间,还是阿勒坦的三位儿子之间,都威严不再,被人轻视。
“我看还是先派使者去北京,看看朱皇帝是什么态度,如果他能答应重开互市,对我们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说这话的人坐在左侧,位置在辛爱的
“哼!老四你别长敌人的威风!”,辛爱把怒火转移到他身上,“朱皇帝开的互市就那么点东西,够谁吃的?”
“那你来看看存粮!”,那人举起书本道,“粮草只够吃一个月,粮食只够吃40天,去年牛羊繁殖的本来就少,今冬更是一个个皮包骨头!”
“你觉得再次南下有绝对的把握胜利吗?”,他瞥了一眼阿勒坦,“若还没有像样的收获,损失兵马不说,朱皇帝再把私盐和私铁禁了怎么办?”
这就是阿勒坦第四子,不彦台吉。
老大铁北台吉本来是公认的继承人,可惜早逝。
老二辛爱不知兵,彻底掉出继承人行列。
老三阿尔斯兰凶猛善战,手下兵马更是扩张到五千。
老四不彦台吉是部落的当家人,吃喝拉撒都归他管理,但他本人没有野心,根本没有争夺汗位的打算。
他更像是个书生,最主张开放互市,减少战争。
现在把汉那吉又残废了,乍一看阿尔斯兰似乎根本没有对手了。
私盐和私铁是互市之外,汉人商人和蒙古人之间的走私生意。
两边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朝这边已经关闭了互市,不想再把人家逼得太紧。
蒙古人这边,草原不产盐铁,没了这些东西他们就生活不下去,所以想方设法都要得到。
“老四的担心有道理!”,阿尔斯兰看着阿勒坦道,“那新上来的朱皇帝是个疯子!他敢御驾亲征,敢一次把一个省的高级官员都杀尽,如果他被逼急了,说不定真的会禁了私盐和私铁,那时我们从哪里弄这些?”
“去抢其他部落!”,辛爱抽出匕首,狠狠地插在桌面上,“反正我绝不干任何长朱皇帝威风的事!”
“父汗有称霸草原的志向!不能单靠武力去征服其他部落!有朵颜三卫的例子在前,你就不怕把更多的部落排挤到朱皇帝那边吗?”,不彦台吉冷静的分析起来,“今日靠抢他们是解了燃眉之急,明日呢?我们就要求着人家来帮助我们!”
“草原本一家!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弯刀指向自已人!”
他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很多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不彦台吉。
阿勒坦看着他们的反应,沉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