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格上的水汽映着外面朦胧的世界,此刻酒吧里的人还沉浸在这个可以疯狂倾泻情绪的欢乐殿堂中。
忽地一声尖叫打破了这轻松的氛围。
跟击鼓传花似的,一个个脑袋都转向了声音来处。
卡座上原本坐着的房鸿哲倏地站了起来,一脸怒气。
他面前是被迫单膝跪地的黄毛和轻松捏住黄毛手向后一折的男人。
“一段时间不见,房少这交朋友的眼光是越来越差了。”
男人笑得云淡风轻,黄毛看他的目光却是遮不住的惊恐。
他的手以常人不可能达到的姿势向后扭曲,骨裂的声音和痛感同时传到大脑里。
他哆嗦着嘴唇求饶,脑门上全是冷汗。
“宋总,我只是带妹妹出来玩一下,您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房鸿哲向前走了两步。
宋知煜扭了下脖子,不甚在意的“哦”了一声说:“思颖不懂这种场合的玩法,我来替她。”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随意的扔在黄毛脸上,又就近拿起桌上还未开封的酒瓶。
下一秒,季雾吟猛地睁大了眼,撑着沙发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她听见了周围不约而同的抽气声。
宋知煜用黄毛的牙齿砸开了酒瓶,又迅速把酒灌到他嘴里。
酒水混合着血水侵袭,黄毛剧烈的咳嗽起来。
宋知煜嫌弃的松开手,后退一步,身旁立刻有人接替了他的位置。
他拿出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视线扫过围在旁边看戏的人群。
酒吧五颜六色的光依然闪耀,富有节奏感的音乐也没停。
可现场却莫名静了下来。
宋知煜擦完手,偏了下头。
助理何达立马上前。
“去。”他说。
处理干净。
季雾吟看着何达走进围观人群,知道自己应该在此时避开。
可双眸和双腿却像不听使唤似的,不肯挪动半分。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宋知煜动手。
交错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如同一幅精心雕刻的艺术品。而他身上的冷冽和狠厉被裹在其中,像一把藏于绸缎中的锐刀。
季雾吟盯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眼前浮现出几年前在东城酒吧时的画面。
那时,她隐姓埋名,没人知道她真实身份。东南城的公子哥们都觉得她是企图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土小鸭。
土小鸭没钱没人脉没背景,空有一副好样貌,自然是要被欺负的。
那天宋知煜提前离开要赶往外省,而她意外被人堵在酒吧的包厢里。
本以为得动手或是暴露身份才能躲过去,没想法千钧一发之际宋知煜又折返回来了。
“枝枝。”宋知煜揽着她,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问,“受伤了吗?”
她摇了摇头,推开他,朝包厢里抬了抬下巴说:“他们说要替安家出气。”
安家,是季雾吟借着宋知煜的名义使了个小绊子,让他们损失了一个上亿项目。
不服气的人不敢找宋知煜,只能来找她,不过也算误打误撞找对人了。
“你先去吃点东西。”宋知煜瞥了一眼包厢里找死的人,亲了下她的额头,把人往门口处推了推。
何达立马带她离开了现场。
后面的事季雾吟并不清楚,只知道安家过了一两天就彻底在上京销声匿迹了。
那时,他也这样动过手吗?
季雾吟的眸光闪了闪,看见房鸿哲僵在黄毛面前不敢再多走一步,而宋知煜半搂着房思颖轻声哄慰。
哦,当时倒是没这么温柔的哄着她。
她敛了思绪,赶在何达往这边来之前,先一步坐下了。
围观的人被何达一赶,即刻做鸟兽散。
人流如潮,没人注意到周青南看见刚才那场面后,眼中浮现出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