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举 (.)”!
傍晚,小六子把小的散的树枝一拢,捆扎好一把柴火扛回家。
他想到了讨好娘的唯一办法,只有这一捆柴火扛回去。或许娘心一软,看在这一梱柴火的情分上,网开一面。
不过,到了家门口的那一段路上,大姐老早就站在院落里,冲着六娃一个劲儿笑嘻嘻。
“六弟,想好了。明天进城啊?”
小六子看看大姐,犹犹豫豫,不知所措!
“大姐,娘会不会说些闲话,小孩子懂什么进城啊?我怕……”
大姐轻轻然朝他踢了一腿:“六弟,干嘛扭扭捏捏的样儿呢?那娘这边的事儿,我给你搞定了,你就不要再说一遍了。大哥嘛,大妹给你打包票了,你还不放心吗?”
顿时,小六子欣喜万分!
“大姐,那我明天肯定去了!”
大姐攒攒首,适时给他一个漂亮的手指响儿走了。
这时候,六娃心里一块石头落地,算是安了。
他想花花不知道喜欢什么东西呢?要是花花姑娘喜欢什么,自己进城一趟不容易,应该买点东西送给她。然而,小六子想是这样想。但是,他也没忘了自己头顶上的那梱柴火,还没放进厨房里的柴仓!
晚饭后,小六子心神不宁,神情晃荡。一旦想着明天进城的事儿,他就躁动不安,心事重重。
“六弟,明天还有一天啊?后天过去扛柴火吧!不过,苍蝇腿折了,可不能怪二哥啊?一人做事一人当!咱俩兄弟不搞耍赖皮的事儿。二哥没有别的意思,丑话说在前头!”
突然间,二哥站在院落里跑过来对他说。
“二哥,这么快啊?”
小六子心里更觉得踏实了。
当然,小六子想不到二哥说话算数,四天的时间就通知自己过去扛柴。要不然,他准备想提醒二哥三哥一下子,不要言而无信呢!
“六弟,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二哥治你的办法多如牛毛。只是看在咱两家情分不浅呢,二哥有时候心软了,可怜可怜你糊涂虫知道不?”
小六子听糊涂了,兄弟之间,尚未分家,怎么二哥的嘴里会讲出两家的话啊?
“二哥,你是不是想分家的事儿!”
二哥恶狠狠的白他一眼。
“六弟,你就是猪!笨蛋猪!”
二娃话毕,双手插入裤兜,一个人往溪谷的上游地走去。
六娃仔细看一看二哥,觉得他今天的神态没那般嚣张,是不是改邪归正了,心里面暗暗欢喜!
是的,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何况,小六子现在被那桶金的梦想所困顿!要是二娃三娃俩人,规规矩矩做事儿,不再跟大哥起什么冲突。那么,小六子就可以安心下来,寻找发家致富的门路,早一点实现挖到第一桶金的梦想!
这件事儿,六娃是寝食难安耿耿于怀,锲而不舍。
一会儿,大姐驭着一大桶衣服去溪边。
六娃本来还想着花花的好处,一心一意要置办什么礼物,偷偷送给她!可是,二娃跟他说了几句狠话,小六子竟然一个转身给忘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心性稚嫩,心房里是永远藏不住自己的梦想!
此时,他看见大姐一个人往溪边去,便想跟着她走。因为,他觉得自己欠了大姐一份天大的人情似的,总希望她开开心心!
这是小六子不成熟的姐弟之情;认为只要自己的用心和努力,大姐就会领悟!
“大姐,你洗衣服啊?”
大姐莫名其妙的拉下一张不友好的脸儿。
“六弟,你现在才知道大姐要天天洗衣服啊?我告诉你,我巳经洗过你五六年的衣服了。那要是不信,你可以去问娘,去问大哥,去问二娃三娃都行。问问他们就知道,你们的所有换洗衣服,是不是我跟大妹洗的。噢!顺便告诉你一声,大妹子这四五年才洗衣服的。以前,我帮娘……反正说这些话也没用,二娃三娃不愁没人帮他们洗衣服对吧!他们是领娘的情不错,根本不可能说是大姐干的脏活累活对吧!六弟,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小六子不会应酬大姐这样的话!
他趁机灰溜溜的走了。
不过,大姐倒是没拦住他,任其自由。
可是,第二天去城里的事儿,就有所不同了。
大姐乍看起来更加老练!而二姐好像要急着做什么事儿一般。结果,大姐的凶相毕露无遗。
“大妹,你不准逞强称能。在这里的话,还是我说了算。要不然,你的所有事儿没人去管信不信!”
刚刚走进城门,大姐就对着二姐大发脾气,声嘶力竭。
小六子凑巧走在俩姐妹的中间,唯一让自己最大的适从,就是看俩个姐姐如何斗嘴,掰腕儿。最后,二姐只好谦让大姐啦!
这种状况的发生,让六娃真的无法改变自己的看法;要是在家门口的时候,最后的决定机会,多半是在二姐的手里。可是,进了城门口,似乎颠覆了小六子一贯对二姐的遵从!
“大姐二姐,出了什么事儿啊?”
小六子看不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啊?但是,他就不明白大姐非要这样下狠人,二姐才会顺从,究竟什么原因,令人费解。
二姐甩甩他的手说:“六弟,刚才那个门进来叫东大门,可要记住喽!以后,要是自己一个人回家,你得走东大门知道不?”
六娃笑嘻嘻:“二姐一讲,六弟记住啦!二姐,我记性最好的。只要我走过的路,一回生,二回熟!大哥,他经常夸奖我。”
这时候的大姐,蓦地驻足,蹲下来身子,看着六娃问。
“六弟,那咱先把城里大街小巷走一遭,让你熟悉熟悉路径。然后,咱们吃小公鸡怎样?”
二姐搭道:“六弟,大姐这个想法不错嘛!”
小六子深深吸一口气,回道:“大姐二姐,好呀!”
于是,姐弟仨人从东大门的口子里往南大门走。到了南大门,仨人逛逛豪华的商业街! 二姐说,南大门是城里最热闹的商业地带,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店铺林立,可见营生繁华!自然而然,也是富人区。
六娃初来乍到,双眼简直就是照顾不过来,刚刚看右边的一个好玩东西,脑子里还没想清楚是啥玩艺儿;左边的商家嚷嚷之声,早就把他的魂儿牵走了。故而,小六子一路只有傻笑的份儿,要不就是目不暇接,目瞪口呆。
不过,南大门的商业区,两三条大街小巷,仨人逛不到一个时辰没了。那时候,再走五十米就见到一个破败的土城墙。
大姐告诉六娃,这里就是西大门,出不了半里路,就是土山岗。
小六子不懂什么是土山岗,问了大姐。
“大姐,土山岗是啥啊?”
大姐告诉他是死人的坟地。此时,小六子竟然是一个冷不丁的颤栗!
接下来从西大门到北门,几乎是青一色的瓦房,巷子里也是小作坊小买卖的地方,倒是住家的好去处,偏僻安静。
最后,大姐就在这里选了一家小饭店,要了一只小公鸡,一碟下饭的小菜,三碗饭,总共花了三块五毛钱。
那时候,二姐走过去付钱的刹那间,小六子差点要为大哥叫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