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师傅在猛男的授意下,把四只鸡仔的熟料用荷叶包好,放在蒸笼里。
那会儿,猛男走出后厨的时节,径直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他没有别的意图,欲意换件衣服就走吧!要说他的衣着状况,还真的有一本血泪史可书呢;尽管名为花家大少爷之尊,衣食无忧,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但是,猛男要是在家里的话,仍然一贯过着扑素的乡下人生活,好衣服舍不得穿。这事儿,若是俺爹俺娘问他的话,嬉皮笑脸,敷衍搪塞;若是刘嫂瞧见了,讽言冷语,撇下嘴儿不屑一顾的时候,猛男则是总会大言不惭予以回怼;俺准备留着给夫人压箱呢?
刘嫂常常为了猛男这句话的意思,绞尽脑汁,不得而知。不过,她知道猛男邋遢鬼习惯了,穿着好衣服反而处处受别扭,这倒是他的实情不虚伪!
猛男进了自己的房间,匆匆忙忙,换好了衣裳,他的脑子里又是联想,翩翩起舞。
唉,时间段不凑巧吧!
这一边儿惦记着俺爹去了,西庄刘公馆刘文彩家里。哪里是什么地方啊?不言而喻!猛男心里面十分清楚,虎踞龙盘,蛇窝蝎窟,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死无葬身之地啊!一边儿,却是自己答应过要跟小姑爷吃鸡!
两头确实是维难的事儿。
尽管花家的后厨里备好了鸡仔。可是,猛男生性有选择性的恐惧感,困难重重。而且,尤其是面临重大的事儿,临场发挥不佳,决断力不足,踟蹰不前。
此时,猛男犹豫不决;到底是等麻爸回来的消息呢,还是自己赶往西医诊所看望小姑爷啊?一时半会儿陷入绝境,不知孰轻孰重,好像两边都是一桩即将面临的信任危机!
最后,猛男就站哪儿,蹉跎自误。
“大少爷,太太一个人吃饭,要你过去陪着咯!”
佣人在猛男的门口喊着。这种事儿没准是太太,破天荒头一遭出现的!猛男义无反顾要去陪着俺娘午饭,在所不辞。
“俺娘,吃饭了!麻爸还没回来啊?俺娘,要不要去看看他,说不定……”
太太一个人坐在那边,镇定自若。
“儿子,你怕刘公馆八姨太会吃了他吗?唉!你爹老骨头了,八姨太牙嫩嫩的啃不动。噢!我忘了一件事儿。以后,称呼西庄刘公馆的八姨太,应该这样子说比较妥贴,她是刘公馆的太太。今后,就叫她是刘公馆的夫人。
“儿子,你爹的意思没有改变;只是稍微把她的称呼,调换了一下。换汤不换药吧!这一点,俺娘那是琢磨了好几天,不知道八姨太愿意不愿意接受呢?忐忑不安。是的,吃午饭的时候,还是有点儿忐忑不安!”
猛男抬头细看,俺娘巳经抓住一只鸡翅膀在嚼口。猛男心想,太太的忐忑不安,显然是多余的。尤其是麻爸那绝对是情场老手出面,十有八九,轻轻松松,拿下八姨太,稳稳当当,不在话下。
他瞬间瞟一眼花花小公主的座位,不见其人。
“俺娘,小公主呢?”
“哦!她临时和刘嫂出去了。”
猛男嗯一声!便低头坠帘,闷声吃鸡。
不过,他的心思不在鸡仔上,吃鸡起来就如同嚼蜡,索味无趣。
东庄黄家大宅院里,黄世仁端着八角形的茶壶在胸,围着那块猛男搬过来堵着大堂的石头,转悠了几圈,仍然让他不解其宗!
这花家的大少爷,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呢?
当然,黄家大宅院的主人不服气。尽管他自己也是一个不错的行武人,十八盘武艺样样精通。最为擅长的猴拳,还是师承猴拳祖师爷那边得到。可以这样子说吧,要是临摹猴子天生本能反应的技巧,那黄世仁耍弄起来,栩栩如生。犹如一只深山老林的猴子相仿,野性十足,下手恶毒,绝不哼哼哈嘿,一招毙命!
“你说,这个花家大少爷耍的是什么拳法?”
随身的大徒弟,虎背熊腰,身姿魁梧。
“师傅,据说他耍的是无师自通拳法。”
黄世仁闻言,心里顿生诧异。
“大徒儿,这话儿怎么说啊?”
黄世仁边问边进堂屋内。确实如此,他被花家大少爷的举动震住了!毫无疑问,呆在自家的卧室里,三天三夜,不出房门口半步。就是在琢磨琢磨这猛男的力道,怎么给他修炼出来,费尽心机,一无所获。
大徒弟屈腰折服的样子,低声哑气:“师傅,咱这邻近百里之内,有哪个武师不认得你啊?师傅,仔细想想喽!要是说那个大户人家的大少爷,出外习武十余载,他都怕你三分,点名道姓绝不惹你,有这么一回事儿嘛!故而,花家大少爷一直在家闲着,不离花村半步。可想而知,他就是一个混混小子出身,一个不足挂齿的小人,大不了无师自通罢了,没什么可怕的。”
黄世仁立马一举手,扼杀住了大徒弟说的那个意思,狂而不逊,必有天灾。
“徒儿,监视他们动静的人,有什么反响啊?”
大徒弟凑近师傅一步,在他的耳边叽里呱啦一阵,显得神神鬼鬼一番。
黄世仁侧脸:“麻花爸爸去西庄……喂喂喂!他去西庄敢惹刘公馆的八姨太,那简直是鸡蛋砸石头。
“徒儿,可疑!可疑至极!
“大徒弟,西庄的田地可比花村的田地,不相上下。要是刘公馆的八姨太不紧盯着,早就成了人家的香饽饽。你想想看,十几年前的时候,我黄世仁那个时候是胆大包天的人!想了很久很久很久的事儿。结果,为了东庄那点儿破破烂烂的田地,被刘公馆的八姨太……那个三八婆派人追击。他娘的竟然用黑乎乎的枪口,顶着我这儿……”他戳戳自己的太阳穴,继续说:“唉!当场吓得我屁滚尿流。回家后,连续高烧几天几夜不退。
“哼!西庄刘公馆的八姨太,若是给麻花爸爸……激怒了!咱们正好坐收渔翁之利。大徒儿,继续监督花家的一举一动,切切不可打草惊蛇,更不应该暴露自格儿懂吗?”
大徒弟允诺。
不过,这个大徒弟是一个好战分子!始终如一,认为猛男只有一把蛮力,其它方面肯定不堪一击,自命清高。
“师傅,我倒是建议跟花家的大少爷,交一交手怎样?”
黄世仁站在天井的坎肩上,竟然闭上了眼睛思量,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