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姑娘呆在家里两天,虽说每天凌晨差不多两点钟,便陪长老机器人训练不辞辛劳,汗水浃背,殚精竭虑。但是,大白天的无所事事让她感觉上很不爽很不爽啊!郁闷迭起弥漫胸襟,精神颓丧,心里十分纠结未巳。
这一天,她找事儿拉着机器人长老一道,开车驱往五六十公里之外的乡下,正经八本要看望爷爷一回!
要说苗家爷爷这么大把岁数的人,性情天生古怪精灵,喜欢孤僻的生态环境,特立独行,有的事儿谁也拗不过他的执念。两年前,爷爷就这般倔强非要离开城市的优质圈生活,赶往那个鬼不拉屎的小山岙村里蹭热度,似乎要干一番未来可期的大事儿,兢兢业业,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苗姑告诉父母说是趁机会有个空闲的时间看望爷爷一下,好想念老人!再说,这乡下的老宅可是苗家的祖业,做晚辈的怎么说也得去慕名光临一番。要不然,苗家地下的列祖列宗会怎样看待千秋万代,情何以堪呢!
苗姑娘凭着幼年曾经来过一趟老家的记忆,竟然千拐八弯把车子开进家乡的小泥路,找到那座有着百年历史的祖宅;那是个双院落围墙的石厝,爷爷曾经说过那年打土豪分田地的时候,自己家只是屋后院的半个拐角小地方栖息!不过,奶奶在世的那阵子,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那笔钱全花在购买邻居的宅屋宅地,用了将近十五年的功夫,完成了整座大宅院的收购梦想!后来,父亲愣是要在城里安家立业,实诚是工作生活的改变,不得巳而为之,这祖业就慢慢缺少管理给荒废了。直至两年前爷爷瞅一眼很沮丧,才咬咬牙狠狠心重新修葺一新。如今高耸的石头围墙和大门都是近两年的杰作,焕然一新;老宅里的堂屋以及下水道,包括屋顶漏雨的椽子瓦片修补等等,花了爷爷不少心血。可是,苗家的年轻人一族就是无法理解,既然没人去居住了,为什么要花这样大的精力和本钱去维护它呢?爷爷始终笑而不答,其乐融融!
苗姑娘开车至老宅的门口停了下来,听见里面的敲打铁件声音。不过,她不知道爷爷忙些什么活计。他走下大门里面的两级台阶,穿过一个不小的庭院,接着踏上修葺一新的堂屋,进入后面有点凌乱的院落,看见爷爷背朝着她在敲打铁器。
苗姑幸福的喊道:“爷爷,干活吗?”
爷爷愣了愣,等会儿回头看看,见是自家的孙女来了高兴,一个劲儿的高兴,面如春风之沐浴!他放下手里的活儿,冲着苗姑娘说:“孙女,你怎么会认得路啊?奇葩奇葩……你爸妈是否也来了!”
老人家激动,语无伦次。
苗姑娘站在堂屋檐下的石板坎肩上,笑眯眯说:“爷爷,两年前听你说要把老宅修整一番,果不其然啊一走进来感觉面貌焕新!爷爷,你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理解真正的老当益壮是什么,让孙女刮目相看呢!”
爷爷擦着手儿,笑吟吟回道:“孙女,你爸爸那年出生就在那边歇间的地方。”他指着苗姑右手的旧屋说道。
苗姑娘不以为然。因为,如今的女人分娩谁不在医院里待产呢?自然过去式的那种女人生产模式,的确对她而言简直无法想象,更加丧失吸引力。她说:“爷爷,刚才你在敲打什么家伙那么起劲儿!”
爷爷显然不谦虚,信口雌雄而道:“汽车的另部件啊!全国买不到的,只好自己动手制造喽!”
苗家的孙女感觉不可思议,这老宅的大院里,竟然藏着掖着一件爷爷造汽车的大新闻呢,似乎是天方夜谭。她说:“爷爷,你不觉得自己太辛苦了吧!”
爷爷威下脸儿,道:“孙女,这里可把我几十年的积蓄掏空了,看来爷爷的养老送终得靠你们出力喽!不过,你不觉得我身体棒棒的是不是,对嘛!”
孙女攒攒首,仔细看一看爷爷那张黝黑而布满皱褶的脸谱,倒是精力充沛,神釆奕奕!
此时,爷爷扬扬手儿,示意苗姑走过来,他带着孙女走进后院的那一排小堂屋。
苗姑娘踏步进来一看,很大的一个屋子里除了摆没一些机械化设备与工具之外,还放着两辆暂新的赛车。她不由自主惊艳的一声尖叫道:“赛车!哇塞塞好气派的赛车!”
可是,瞬间苗姑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这些赛车几乎可以想象出来,仅凭爷爷自身的那点财力,很有可能甚至于连个轮毂也买不起,哪来的这笔大投资呢?
爷爷似乎看出孙女的忧虑。他走过去拉起后面的一道捲闸门,道:“孙女,试试赛车呗!我想你多少年没玩了,这会儿不亮亮相实在太可惜啊!”说完话,怔怔的瞅着孙女的眼睛。
苗姑娘一听,走过去拉开驾驶室的车门,钻进去就启动车子。于是,苗姑顺着屋子外头的那条坑坑洼洼的泥巴小路飙车,好开心飙了一阵子。回来告诉爷爷,道:“爷爷,这些赛车的动力马达……恐怕不适应现代的飙车要求,马力是否小了点啊?”
爷爷点点头回道:“是的孙女,讲的不错不错,行家就是行家,这些行话爷爷最爱听!不过,在乡间泥巴路上玩玩……似乎马力够了,关键是练赛车的技能技巧。孙女放心吧!爷爷下个月就来了一台大马力发动机,到时候你开着它就觉得非常非常过瘾呢!”话毕,爷爷拉下捲门。
俩人走出小堂屋,一路往前,进了前院里的堂屋。苗姑娘说:“爷爷,我今天带位客人见你怎样?你可要欢迎啊!”
爷爷莫名其妙,觉得孙女有冷落客人之嫌,他嗔道:“孙女,怎么有这种待客之道啊?你可丢了爷爷的老脸呢!”
孙女哈哈大笑,压根儿不当一回事儿。一会儿,苗姑娘领进机器人长老,道:“爷爷,就是它不会跟你计较什么新脸老脸啊!”
机器人见到苗家的爷爷,应答:“老先生早啊!”
爷爷觉得新鲜事儿,凑过去摸了一下机器人的圆脸,说:“唷!机器人不错嘛!孙女,你们博士后工作站的新成品!”
苗家的孙女应了一声。随后,道:“爷爷,机器人过几天要跟亚洲滑轮第一飞人比赛,我正愁眉不展啊!”
爷爷问:“孙女,到底哪儿搁浅不灵呢?”
苗姑娘如实说道,怎么调试也没用,机器人长老就是无法超越对手的赛程。爷爷听后,一脸儿的茫然若失。可是,他对机器人这种高智能的技术门道一窍不通,望洋兴叹。
于是,爷爷和孙女及机器人回到堂屋里头泡茶。苗姑娘觉得很希冀,爷爷怎么一下子拥有两部赛车,尽管车况不如人意,毕竟提供给初级赛车手练习,功能功效还是绰绰有余。
她说:“爷爷一见面你就哭穷,什么养老送终的事儿,一堆堆怪话嚷嚷不停。你想过没有啊就凭这两辆赛车,爷爷你吃到两百岁都用不完知道吗?爷爷,你从哪儿弄到这些赛车啊!”
爷爷啜着茶水,道:“孙女啊做事儿预则立,当初我参加赛车手俱乐部的时候,人家赛车报废了,我当废品买回家。你奶奶还说我神经病脑子灌水了,要是她活着该有多羡慕啊!孙女,告诉你吧,爷爷用了六辆报废车才拼凑过来两部车,争取争取再拼接完一辆车就结束了。可是,爷爷总共有六部马达备份更换三辆车,这代价不菲啊!咳,当初要是赛道上有一部马达备用,也不至于落败落的那么惨,眼睁睁的看着人家的赛车从屁股后面碾过来,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孙女,当初爷爷的背运就是那么衰那么衰,简直绝望透顶绝望透顶极了!”
孙女只好安抚爷爷,道:“爷爷别泄气嘛,你不还有个孙女也是赛车手啊,说不定哪天她出来杠你大旗喽!”
爷爷天真的笑了,道:“孙女,你的未来是当科学家而不是赛车手,你就别逗爷爷老开心啦!不过,孙女做个业余赛车手这资格那是没话可说的。总之,孙女啊爷爷给你攒下嫁妆不薄吧!”
机器人突然间发音:“老先生,我可以当赛车手吗?”
爷爷傻了,这机器人怎么这样聪明,他看一眼孙女,问道:“它怎么知道赛车手的事儿呢?”
苗姑回:“爷爷,咱俩这不谈话说到赛车的事嘛,机器人又不是聋子当然听见啊!”苗姑娘转个身子,看着站在背后的机器人长老道:“机器人长老听着,你告诉老爷爷下个月自己就要学开车了行不行啊?”
机器人应答:“老爷爷要相信,我可不笨呢!”
爷爷笑着笑着差点被茶水噎住,他咳嗽了几下,道:“机器人放心,你要是想当赛车手,老爷爷第一个免费教你,这可是君子开口,一言为定!”
机器人咯咯笑了一声,应答:“真的嘛老爷爷,我一定是个赛车手!”
苗姑娘顺势给机器人长老竖起大拇指。机器人猫眼蓝光绽放,它也竖起大拇指表示感谢!
苗家的爷爷看着惊呆了,这机器人与正常的人类交往只差一步之遥,那就是给它具备人类逻辑思维能力的话,几乎辨别不出这样的结果是人类伟大还是科学伟大。当然,苗家的爷爷还是希望机器人的智能化有个局限,一旦控制不住它,机器人绝对是人类的天敌,老人家相信天底下一件物极必反的规律,不可违背!可是,孙女面前还是很克制自己的言语失当。他说:“孙女,你觉得机器人会造到那个地步的状况,不妨说出来告诉爷爷好吗?”
苗姑娘略略一思索,回道:“爷爷,你想知道机器人的最后归宿吧!我肤浅一点的想,机器人随着社会的进步,尤其是新材料的日新月异,它会进入一个蓬勃的高速发展期。但是,很遗憾爷爷……它永远成不了你得意的赛车手,无论多少年之后,无论科学如何发达,无论智能化产品如何先进,机器人仍然不具体。因为,赛车手不是仅凭大脑好用就完胜,还应该具备胆略与意志,这些只有血肉之躯的人类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