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与黑鬼分手之后,他径直回家。
不过,他的脑子里安逸不下来,黑鬼的那些话尖锐般刺激着,仿佛就在耳畔奏响,似乎告诉他那个陌生男子的电话很可靠,非常理性的展现出一种宣示,这一点恰恰证明黑鬼背叛豪哥的举动,巳然印实!不再是他心里面一桩捕风捉影的猜测,想必是特地给他投下一颗定心丸。
黑鬼的这一招果然厉害!要不然,飞鱼就算是肩上扛着十颗钢板铸造的脑袋瓜,他也不敢妄自菲薄想入非非!豪哥是个什么样的人,飞鱼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可不是故事里那个几十年前深圳街头,一个使劲儿摇着拨浪鼓收破烂货的无业流民!那都是遮人耳目的一段可怜历史,让人认识一下自己的原貌与身份不过如此罢了,无非博取人人都有一颗天生的同情心,与一个不值一钱的恻隐之心,回归善良的本位受蒙蔽,从而让你打消人与人之间的防备心,从而让你完全消失对他的戒备,稀里糊涂进入他的埋伏圈,从而捕获你的心机继而一网打尽,你瞬时成了他手腕里一个可调可试的俘虏品,从而心甘情愿地所谓为自己的理想打拼。与此同时,人与人之间的所有肮脏灵魂的交易,变成了一件理所当然的激励机制,正在陷入无休止的缠斗,这比那些文字版的毒鸡汤宣扬更加见效。
一个人活着的理想模型,确实很难从书籍里努力去找回;那不是我们的书本法定上缺少热血沸腾的雄心壮志之举,而是人的成长年轮桎梏扼杀了那些青春活力!豆瓣酱式的年代,并不缺少风华正荗,与意气风发年少轻狂的梦想追求!我们什么都可以用天真的眼光打量世界;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五彩缤纷多姿多彩!看看夜幕下的霓虹灯闪烁光芒,无论你的视力多么糟糕,一塌糊涂,仍然看到光彩夺目的景致,仍然会让人不觉心飞!倘若换一个白天的观感,你会麻木不仁熟视无睹,这不是我们幻觉里的记忆蓦然衰退。诚然,这黑色的夜幕里,为什么它能让人陶醉呢?让人忘了活着生活体现的成本和付出代价的巨大在哪?这正是自己理想中最不愿意看见的一面。然而,现实会适时逆转,却偏偏爱上你,却时时刻刻潜伏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亲密无间,如影随形。
豪哥不断地用残酷的现实生活与魔幻式的理想追求,炮制出一个有血有肉的飞鱼。不过,他像似上帝擅变的视角,有时候也会看错了一个人的虔诚是否真伪虚假!尽管飞鱼对豪哥言听计从唯唯诺诺。但是,俩个人的灵魂不甚匹配,俩人同床异梦。这是豪哥做一个信誓旦旦缔造者的败笔,他就不应该让飞鱼“有血有肉”成就自己,假如变成一个毫无价值的“骷髅头”,飞鱼还会有今天的叛逆吗?唯一正确的一种想法作为答案;因为他忽视了人性是由善至恶,或者由恶变善良的规律演变,从而逐渐形成个性,善恶不灭周而复始!这就注定豪哥是永远做不到有魔法之力控制人,今生今世,永生永世!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说钱会烫手的。但是,没有人敢承认钱的数值不烫心;飞鱼面临其境的遭遇也一样,毕竟一百万的诱惑力,既闹心又烫手!此时,他反反复复点开自己手机屏幕,看了一会陌生男子的电话号码,又重新关上屏幕,来回折腾,周而复始,心里面说不出来怎么个苦法和煎熬,千言万语,万语千千言罄竹难书呢!确实这一百万的好处费,烫手又烫心,弃之不甘受之不敢,豪哥的斥责声和谩骂不绝于耳,还有奶奶的唠叨不停,这些都是阻碍他下决心的拖后腿,他不能全盘否定全然不顾后果。因此,飞鱼显得精神颓废心力交瘁。这仅仅是他答应不答应的前提,问题还在后头怎么帮助人家呢?年轻人明智自格儿无功不受禄,可见这个功就在亚洲第一飞人和机器人身上,这也是飞鱼一个人所无法改写的奈何!
飞鱼越想越心灰意冷,索性把手机扔到一边去,不见不烦神呢!他想起苗姐姐今天电话里的语气,似乎对机器人滑轮速道比赛充满希望。但是,这种希望给人的感觉又是那么无力和苍白,使他的想法陡增了更多不确定性的因素蔓延,一直在自己的脑洞里盘算,始终莫衷一是。不过,飞鱼倒是这时候想到秃驴!明天一早他就要和驼铃比赛。俩人的比赛规则还定的那么苛刻,好像彼此要拼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令人匪夷所思。
冷静下来的飞鱼自然而然更偏心于秃驴,毕竟他是自己的爱将若是惨败,撇开秃驴不说话,自己的影响面肯定会受到波及,不知情的人口无遮拦,说他是“飞鱼的人”失手,那就是一个天大的冤枉了!
此时,飞鱼横横心决定拉秃驴兄弟一把,不能视而不见,眼睁睁看他落后于驼铃的脚下,那飞鱼同样受人污垢与嗤笑!大家不会可怜他是驼铃的同门师兄弟,倒是会指责他唆使人挑衅,结果输的浪里个浪里叮当响,悔不当初逞强好胜,落下个众人唾弃活该!
飞鱼进了里屋,换了套衣服,兜里塞进一纸包匆匆出去。
且说秃驴离开了飞鱼家的时候,进了电梯死命的抹眼泪。他发誓不想别人看见自己一滴泪点,尽管悲伤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两个袖口拭透了泪花,幸好电梯里没人跨进来。否则,秃驴保不定会嚎啕大哭一场,那一刻他觉得太伤心啊!
回家的秃驴正巧碰上吃午饭,母亲告诉他留点菜给父亲晚上回来尝尝。因为,今天的饭菜妈妈备的不少很靓眼。可是,少年的秃驴竟然心不在焉,把桌子上的菜吃的精光,还把父亲的半瓶老酒喝干,拍拍圆鼓隆冬的小肚子,架不住酒醺醺的醉意,倒头呼呼就睡,全然不管它明天比赛的那些烦心事儿!
飞鱼到了秃驴家的门口,举手准备敲门的时候,一下子震住了。想想白天的事儿,他心里就懊悔不已。自己用不着与他怄气,驼铃俱乐部的事儿算什么东西啊!那里有他和秃驴兄弟的感情深呢?飞鱼顿时在秃驴家的门口犹豫不决,进去怕秃驴不给面子,举手间轰人出来更跌相,不进去怎么跟他说明白道个清楚,左右维难。于是,飞鱼拨打电话给他。然而,犟驴子性格的秃驴一看手机屏幕,睬都不睬飞鱼,暗暗骂道;这种人是过桥拆板猫哭耗子死的家伙,不值得深入交集,不听不烦。
飞鱼拨打七八个电话给他就是不见人接。于是,他索性发条信息给秃驴,告诉他自己在门口等着,限时十分钟若是秃驴还不出来见面,随即离开此地,永世不相谋面。是的,这条信息的震撼力不小,当下就把秃驴吓破了胆子。
秃驴匆匆忙忙开门出来,低头不语。
飞鱼笑嘻嘻问道:“刚吵醒你啊,看看你眼泡浮肿就知道在睡吧!喂,吃饭了没有?”
秃驴还是一声不吭,猛然搐一下鼻子,伸出食指揉揉鼻孔。
飞鱼趋近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塞进秃驴手里说:“比赛前吸了!”接着他不好意思摊摊双手,继续说:“那我明天上午得陪客人聊比赛的事儿,亚洲第一飞人与机器人的事,豪哥再三叮嘱……脱不了身子去看你们比赛很遗憾。兄弟,赛场选在哪啊!”
秃驴把纸包迅速塞进自己的口袋里,道:“体育馆操场上啊!天一亮就比,免得给人家吵吵闹闹不好。”
飞鱼惊道:“嗨嗨嗨兄弟听我说,冷静一下听我说好吗?这赛场对你来说不利于发挥……我怎么说你才会明白过来呢?咳听着听着,那里苗姐姐和驼铃天天凌晨两点多钟就开始锻炼,他熟悉地形和弯道……秃驴这赛场不行,公平公正起见的话,应该换个比赛场所,到我那个预定的……”
秃驴突然打断他的话,抢道:“大哥这怎么叫公平啊!”他提示一下自己口袋里的纸包,笑眯眯接道:“大哥别怕啊!只要你认可我支持我,还有这玩艺儿就足够了,我保证把驼铃俱乐部拿过来交给你!”
飞鱼正想规劝他别太一意孤行,比赛胜负乃兵家常事,不必去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之道理相似。可是,秃驴容不下他说泄气话,仍然相信自己的实力强大无比。他说:“大哥,你就单独放我一次……独步独走好吗?秃驴不想让你失望,你知道我心里需要什么啊?大哥,我渴望自己成功懂不懂明白不明白!”他有点发飙的神经质!也许是秃驴心里头太激动的原因,说话的声音颤动起来。
飞鱼只好举起双手表示理解,和平相处,他不想在过道里俩人发生什么意外的争执,心平气和的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很明白,秃驴兄弟你一直在努力,我真的心里明白很明白!”他看看秃驴的情绪稳定下来了,继续说:“兄弟,预祝你成功!这样子这样咱俩定个暗号,如果你赢了驼铃,拨打电话给我不说话行么?”
秃驴抿嘴一笑,问:“大哥,要是输了暗号也不要了是不是这个意思呢?“
飞鱼揉揉鼻腔,低头道:“兄弟,大哥没想过你会输啊!”
秃驴感慨万千,双手抱着飞鱼说不出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