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轻蔑地看着秦凌。
“饶不了我?秦凌,你就是一个高中生,你能做什么?”
“乖乖低头认错,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你要是不想让孤儿院出事,今晚就跟我回家!别逼我做什么不该做的!”
面对秦政的胁迫,秦凌气得全身颤抖。
“秦政,你真是好本事啊!”
“在我面前耍威风!”
秦政这会已经完全撕下了慈父的伪装,露出的是经商多年的真实面孔。
“秦凌,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不听话了!”
秦凌不想低头,可又想起了孤儿院里的一切。
从小荡到大的秋千,一直以来悉心打理的菜园。
还有特意留给他一年多的属于他的房间。
一直照顾他的楚婆婆,和把他当亲哥哥的沈冰之……,还有一堆刚懂事不久,就主动挑起生活重担的小萝卜头。
难道,有钱就是王法吗?
秦凌两辈子加起来,这么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就在他因为孤儿院的所有要向秦政低头时。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响起。
接着,熟悉的香味充斥在秦凌的周围。
肩膀被一只削长的手搭上。
秦凌侧头,满眼看见的只是齐露的侧脸。
“齐小姐……”
“秦家的家风,我今天算是有幸见识过了。”
齐露没有回应秦凌呢喃似的话语。
而是看向秦政,语气如冰。
秦政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齐露,刚刚从宝马车上下来,这么说来,他的愤怒,只是因为自己的臆想?
宝马车一直都停在这里,也就是说,齐露一直在听他和秦凌的对话?
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污言秽语,秦政老脸一红。
所有的怒气都转变成了不安和局促,但他毕竟算是齐露的长辈。
就算是被人捉住了短处,立即也强装镇定了下来。
“刚刚,是我误会了,还请齐小姐勿怪!我这也是被秦凌逼急了!”
齐露却不接他的茬,继续道。
“对一个孩子,没有证据就胡言乱语,我可算是知道秦凌为什么非要出来住了。”
“在你们秦家,秦凌要受多少委屈啊?”
秦政的面子拉不下来,当下就沉下脸来。
齐露确实有几分本事,但是在他面前也只能算是一个小辈。
他还不把齐露放在眼里。
“齐小姐,这是我们的家事!”
齐露丝毫没有顾及秦政的面子。
“秦伯父这是恼羞成怒了吗?我只是说了几句公道话而已啊!”
秦政的脸越来越黑,可对着齐露他也不好发火。
齐白的爱女程度人尽皆知,只要秦政今天对齐露说什么过分的话。
那今晚的事不管是哪一件都会被齐白闹得人尽皆知。
清了清嗓子。
秦政故作和蔼的道。
“齐小姐误会了,我今天来只是想带秦凌回去。”
“他很久没回家了,家里人都很想他,想要带他回去聚聚。”
态度转变得可真快。
秦凌的脸上嘲讽的神情毫不掩饰。
“想我?谁想我?你们是想我,还是想让我回去当你们发泄情绪的狗?”
眼看秦政和秦凌又要吵得不可收拾。
秦研出面制止道。
“秦凌!少说两句!”
秦凌毫不在意地撇了她一眼。
“怎么,我说错了?”
“今晚我只是坐了齐老师的车回来,就被所谓的父亲这么恶意地揣测和羞辱。”
“我为什么要回去受你们的气?我今晚做错什么了,就要用孤儿院威胁我?”
“你们是不是看我在外边过得太好了,见不得我过得安生,所以一个两个都想过来逼死我才算满意?”
秦研面色一沉,想要呵斥他。
余光却看见了齐露搭在秦凌肩上的手,面色不由得一怔,就连训斥都变成了疑问。
“你今晚去做了什么,为什么跟齐小姐一起回来?”
秦凌这回看都懒得看了。
“跟你有关系吗?”
好心当作驴肝肺!秦研气得扭过了头。
活该!
爱怎么闹,怎么闹吧!
秦政这会就算是有气,为了在齐露面前保持风度,也不得不沉住气道。
“秦凌,跟我回家吧!”
秦凌好笑地看着他。
“如果我说不呢?又要拿孤儿院威胁我?”
秦政定定地看着秦凌。
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看来,今晚这是必回不可了。
秦凌觉得恶心。
不光是回秦家恶心。
就连秦家的人看一眼,他都忍不住嫌恶。
“秦伯父,今晚就别让秦凌回去了吧?”
“秦凌马上就参加奥数比赛,秦家人多,怕是会影响他的学习。”
“更何况,我看您和秦凌相处得并不愉快,目前还是以秦凌的学习为主吧?”
秦政扫了一眼齐露,不语。
就是没有答应。
气氛又僵持起来。
秦研扯了扯秦政的衣袖,小声劝解道。
“爸,算了!我们改天再来!”
短暂的沉默后,秦政对着秦凌开口道。
“秦凌,你今晚必须跟我回去!”
秦凌看着秦政的脸,怒火中烧。
“秦政,你信不信我死在这里?”
就算问秦凌一百遍一千遍这个问题。
秦凌就有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
秦政冷冷的看了秦凌一眼。
“好,不愿意是吧?”
“你不要后悔今晚所做的决定!”
又来了!
秦凌痛苦地闭上了眼。
同时对秦政的恨意又强烈了许多。
不安不愿自责愧疚这几种情绪在他内心交织着。
如果真的是因为今天的决定,秦政对孤儿院出手的话。
那秦凌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孤儿院的所有人?
他们无怨无悔地把自己当做亲人,又给了他那么多温暖和爱。
到头来却是因为他而打破了孤儿院平静的生活!
秦凌的心痛如刀割。
秦政看着秦凌痛苦的神色,心里居然有一丝得意。
不是亲生的孩子他都能管得了。
难道亲生的就管不了了?
那也太小瞧他秦政了!
他没有意识到的是,他作为父亲,在这样的亲子关系中,并不是将孩子的感受放在第一位置。
他作为家主,作为父亲,作为丈夫。
所享受到的并不是家庭带给他的温暖,而是权力。
对妻子儿女支配的权力。
这也是他将家庭视为核心的一个根本原因。
没有人能代替他行使这个权力,哪怕是赵双也不可能。
撕下了慈父的伪装,露出来的就是服从关系。
秦政乐在其中。
根本不会去想这样会把秦凌推得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