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眼含期待的眸子,赵罗兰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平阳侯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他激动地说。
“好,好,好。”
他连说了几声好,脸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
看着他真诚的笑,赵罗兰也微微弯了弯唇。
或许,平阳侯当真如传闻那般,是个好官,也或许也是一位好父亲。
“你可否跟我说说,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激动过后,平阳侯又问。
赵罗兰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轻声说道。
“我小时候跟着我娘,也就是赵秀兰一起生活,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也还算安稳……”
赵罗兰便开始讲述起自已这些年的经历,以及为何现在才来认亲的缘由。
两个人从半夜一直聊到天亮,从暴雨倾盆说到雨停天晴。
听完之后,平阳侯整个人忽然变得异常沉默。
若是赵罗兰没有经历那样的事情,她从一出生就身处侯府,那她必然从小就能享受荣华富贵,像个小公主一样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成长。
然而赵罗兰却告诉他,自从她和赵秀兰离开后,她们不仅要四处躲藏避开朱姨娘派来的追杀者,还要为了生计而四处奔波劳碌。
赵母曾多次想带年幼的她回来认亲,但一方面害怕被朱姨娘的人察觉,另一方面又担心平阳侯不信,所以这么多年来,赵母只好带着她过着藏头露尾、颠沛流离的生活。
这一躲,便是整整十几个年头。
赵母也因时刻保护着她,这些年身体积劳成疾,落下了不少病根。
如今,赵母因身子不宜奔波劳累,仍留在南阳城。
此外,赵罗兰还提到,他们母女俩的生活能逐渐好转,全靠遇到了时溪。
时溪给予了她们诸多帮助,才让她们母女的日子过得好些,如今赵罗兰更是在时溪的手底下做事。
对比其他的活计,在时溪手底下做事,那是相当轻松且工钱也高,足以让她衣食无忧。
作为东家,时溪并未苛待自已的员工,会给足她们足够的尊重。
而正是因为这份工作带来的收入,以及一个来京城的机会,她才有能力前来报仇认亲。
当时的她年纪尚小,并不清楚母亲所遭遇的危险有多么严重,但她还是按照赵母原话,一五一十地将所有经历告诉了平阳侯。
听完赵罗兰讲述的过去,平阳侯紧紧握住了拳头,眼中满是痛苦之色。
“请您别怪罪我的母亲,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
赵罗兰口中的母亲自然是赵母。
她担心平阳侯会迁怒于赵母,于是补上了这么一句。
“我感激她还来不及,怎可能怪罪于她?若不是她,也许我至今仍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一个你活着。”
“她把你养育得如此出色!”
“日后,她便是我平阳侯的大恩人,我会像对待恩人一般敬重她。”
看到自已的女儿如此维护养母,平阳侯心中既感到酸楚,又倍感欣慰。
酸楚的是她们母女二人这些年来生活的艰辛,欣慰的则是赵秀兰将他的女儿培养成了如此善良、懂事的孩子。
闻言,赵罗兰也放下了心,聊了好一会儿后,见天色也大亮,赵罗兰便提出要离开。
理由很简单,虽然她已经知道了自已的身世,但现在还没有正式认亲,留在平阳侯名不正言不顺。
再者,她还有工作需要处理。
所以,当所有事情都解释清楚后,她便向平阳侯道别。
平阳侯自然是非常希望能把她留在身边,毕竟他好不容易见到他与梦兰的女儿。
然而,赵罗兰说得没错,他们目前的关系确实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最重要的是,事情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朱姨娘的事情尚未解决。
若是要将赵罗兰接入府中,就必须先妥善处理好朱姨娘的事情。
平阳侯一直容忍朱姨娘,是因为她之前并未触及到他的底线。
但如今,他得知自已的妻子竟然是被朱姨娘害死的,而自已的女儿也险些命丧其手。
这些事实让他无法再容忍朱姨娘继续留在府上。
朱姨娘,绝不能再留。
让人把赵罗兰送回去后。
平阳侯便找来了朱姨娘身边的丫鬟以及嬷嬷等一众人。
“你们是跟在朱姨娘身边的人,想来对她所作的事情了如指掌,若是你们实话实说,你们便可好好活着,否则,别怪本侯无情。”
看着朱姨娘院子里的一众下人,平阳侯冷着一张脸道。
“侯,侯爷,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一群人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不知道?很好!来人,给我打!打到他们说实话为止!”
平阳侯一声令下,几个家丁便拿起鞭子狠狠地抽打起来。
“啊……”
一声声惨叫传来,朱姨娘的下人们被打得皮开肉绽,但仍然咬紧牙关不肯说出真相。
“继续打!”
平阳侯语气里很是平静,但却没有一丝温度。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迈的嬷嬷终于忍不住求饶道。
“侯爷饶命啊!我,我说,我说!”
平阳侯眸子眯了眯,抬了抬手,示意家丁停手。
于是,老嬷嬷便将自已所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她本来就是势利眼,不存在忠心与不忠心。
见嬷嬷都招了,其他丫鬟也都招了。
顺便还把她这些年做的坏事都一一说了出来。
她们在朱姨娘手下干活,可吃了不少苦果。
如今,把她供出来,也算是为自已报仇。
反正都是一死,怎么样也要把朱姨娘拉下水。
听完一众人的话,平阳侯气得浑身发抖。
知道朱姨娘不是个好的,没想到朱姨娘竟然如此狠毒,为了一已私利不择手段。
在他妻子死之前,朱姨娘就已经开始谋划。
只不过,之前的设计全都失败了,最终让她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最后还是被她找到了机会,害死了自已的妻子。
平阳侯紧紧地攥着手中的供词,脸色阴沉得吓人。
他的步伐急促而坚定,带着满腔怒火径直朝朱姨娘的院子走去。
此时,朱姨娘被软禁在房间里,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