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走?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啊,以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你还是留下吧。”老板打算挽留叶铭,她现在已经非常确定叶铭能够接手她的美容院了,毕竟她还没有被世俗所污染,她是那么单纯而善良,混到老板那种年纪的人,特别是事业还有所成的人,已经看惯了人们的追名逐利,而叶铭要就这么走了她有点舍不得,如果说以前有疑虑,现在她已经决心要留下她好好培养。
“可是老板,我真的没有脸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也很想家,很想妈妈了。”叶铭依旧低着头,轻声地说着,现在她是去意已决,况且和那帮同事都已经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再下去肯定凶多吉少。
在她了解了老板的过去后虽然很佩服她想继续跟着她干,毕竟她自己刚出来,也是有野心的,但人言可畏啊,她不想留着什么把柄给别人,小辫子被人揪住的滋味不好受,况且还是莫须有的小辫子。
按那帮人的习惯,她们以后绝对会经常拿这件事说事的,倒不如一走了之,一了百了,眼不见耳不听,心不烦。
见叶铭这么一说,老板也不好再强留了,就算人留下,心没留下,那也没什么用。于是想了想对她说:“那个,你一定要走我也没有办法,这样吧,这三千块还是你自己拿着,就当是这个月给你的工资,那么我也不再另外给你发工资了,这样总行了吧?”
“不用这么多的,”叶铭顿了顿继续说:“这个月的工资我拿一千就够了,剩下两千还是还给老板吧。”说完便要数钱,食指放进嘴里蘸了一下唾液就开始数了,那样子特滑稽,这个市侩的习惯她是从老板那里学来的。
她越是认真,老板就越是舍不得她走,可自己的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在一般人身上肯定是谢过老板后就直接走了,可见叶铭并不贪财。而她要找的接班人正是那种不贪财的人,这样她才能够在以后大大方方的行善。
数出一千块后,叶铭把剩下的两千交给老板,不过老板依然没有接过去,她看着叶铭的手,有点儿小呆滞,似乎在想什么,双眼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
“老板,老板,”叶铭叫了两句,老板反应过来,看着叶铭,对视了几秒,然后说:“这两千块你自己留着,就当是我给你工作来的这几个月发的年终奖吧。你要走,就走吧,我也不强留你了,以后你要是还想回来的话,我随时欢迎你,记住,我们美容院就是你第二个家。”
老板说完便转身回房间,任由叶铭呆呆地站在门外,一种复杂的感觉遍布她的全身,她感觉整个人好像都要被抽空了一样,她站在床前,看着脸盆,很干净,昨晚没有吐,她突然一下子踢翻那个脸盆,向床里踢了进去,然后倒头睡到床上,本来她已经打算起来刷牙洗脸然后就下去看店的,叶铭这么一闹后,她心里顿时空荡荡的,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一种支持着她一路走到今天的东西。
那种东西叫做斗志。
叶铭站在门外听见里面有动静,但又不好意思再敲门进去,片刻过后转身走了,来到自己的房间,拿起行李出门,把钥匙插在门上,关上门,下楼,她没有和店里的其他人打招呼,她觉得那已经没什么必要了,在看清她们的嘴脸之后那已经没有一点意义了。
那些同事看着提着行李一脸落寞的叶铭,表情各异,有惊异,有幸灾乐祸,也有同情,不过这一切对叶铭来说,都不重要了,她即将远离这个让她百感交集的城市,回归宁静。
而当初离家时的梦想,想在看起来却那么遥不可及。
“我多么可笑!”叶铭自言自语。
大街上车来车往,不过想打上的却是件很难的事。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出行方式也多种多样,虽然不是每个家庭都买得起私家车,但坐出租车,已然不是奢侈的事情,如果有超过五分钟的路程,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打的,如此,不知是喜是悲。
其实从美容院出来到火车站走路也就二十几分钟的样子,可叶铭现在还拖着几箱行李,除了打的,别无他法。
站在路边,她边等车边看街景,想起了自己刚来的时候是那么地欣喜能找到这份工作。刚下车的那会儿,连路边的路灯灯柱看着都很顺眼。当时奥运会刚过,路灯柱上挂满的关于奥运的宣传的广告还没有来得及全部清理,而现在,那些灯柱上的广告全部换成了某房地产推出的新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