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心中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也可以说是……
期待吧,我很希望曹叔是我的队友,而不是敌人。
如果他也是这个所谓的解密者特别行动小组的一员,那他所有的一切奇怪的举动,都可以解读为他在暗中帮助我,而不是在给我下套。
他在茶室里自己跟自己下了一盘莫名其妙的棋,还跟潘成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关系。
这让我很忐忑,一旦他真的是我对立面上的人,那首先会受到威胁的,就将是宁敏和宁珂母女俩。
说句自私一点儿的话,这娘儿俩其实也不能算是我的软肋。
毕竟她们不像是任诗雨或者唐果儿,只要落在敌人的手里,就可以把我的小命给拿捏的死死的。
但大家都懂的,我的性格太过于懦弱,或者说是顾虑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曹叔真的挟持了宁家母女作为人质,极大的概率……
我还是会乖乖的听话,不可能眼看着她们娘儿俩死在我的面前。
这就是我不肯融合天邪之力而必须要承担的后果,我笃定自己成为不了真正的天邪冥王。
因为在我的性子之中,就压根儿没有过一丁点儿冷酷残忍的影子。
“哦,玩比大小吗?哈哈,那你可要输了,你抽到的这张是最小的牌面。”
曹叔的笑容看起来毫无波澜,我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是他的演技太好,还是他根本就……
不明白这个方块2的意义?
但愿是前者吧,我心中暗暗祈祷着,也对曹叔笑了笑。
“那可不一定,我还有……嗯,五十三分之二的机会能赢,说不定你抽到的是鬼牌呢?”
“哟,要是这么小的概率都被我碰上了,那我得立马就买彩票去。”
曹叔一边说笑,一边捏住了一张牌,“啪”的一声甩在桌子上。
“瞧瞧是个啥……哎呀!怎么就这么巧,还真的是张鬼牌?!啧啧啧,这人老了,手气也变的这么差,哈哈……你赢了。”
曹叔一边摇着头感慨着,一边起身回屋睡觉,我却呆呆的看着那张黑白色的小鬼陷入了沉思。
真的就能……
这么巧?!
第二天凌晨,我悄悄的离开宁家之后,先给宁珂发了条信息,告诉她我已经走了,让她不要担心,也不用联系我。
然后又给岳杏林打了个电话,这次他终于接了起来,语气显的很愧疚。
“陶队,昨天的事儿……你知道了?”
“嗯,知道了,大家都没事儿吧?”
“没有伤亡,不过……我觉着我们的所有计划都已经暴露了,我一整天没给你回电话,就是在琢磨用什么办法去补救,可是……唉。”
岳杏林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显的很沮丧。
“没事儿,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前咱不都是这么一步一步趟过来的?你也别太担心了。哎对了,那只大老虎回疗养院了没有?”
我安慰了岳杏林几句,他愣了一下。
“大老虎?”
“哦,就是突然出现在果儿身边的那位天尊,他的形象不就是个很大很威风的老虎吗?”
“不……不是啊,是个高大威猛的肌肉男,长的还挺帅的。昨天他击退了来袭者之后就消失了,直到晚上又重新返回了疗养院,一直都守在唐姑娘的病床前,那眼神……嗯,含情脉脉的。陶队,你可得留点儿心,我估摸着唐姑娘应该是喜欢他那个类型的。”
“你……说正经的,你去通知他一声,我明天一早会悄悄的摸到疗养院去看一下果儿,让他配合一点儿,跟我打一架,动静最好是闹的大一点儿。”
“啊?你打的过他吗?”
“这个……你今天话挺多的啊。行吧,你通知兄弟们一声,到时候拉着点儿架,那家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我还真怕他下手没轻没重的。”
又跟岳杏林聊了几句之后,我一直都在暗自斟酌着,到底要怎么跟他解释不能和梁多多谈恋爱的这件事儿。
“岳哥,你跟我透个实底儿,你和梁大姐……嗯,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尽量把话说的委婉一些,岳杏林顿了一下,似乎是没太明白我要表达什么。
“能到哪一步,就是……互相欣赏罢了,难道我还会违反纪律,没经批准就跟她确立关系?我清楚咱队伍的纪律,不可能犯这种错。”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这么说吧,你俩欣赏到哪个份上了?还没到你非她不娶,她也非你不嫁的程度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岳杏林的语气明显的低沉了下来。
“陶队,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难道是……上级不批准我们建立恋爱关系?”
“呃……没有没有,这是我……我个人的意思,我寻思着吧,最好能在彻底解决了六月初六的任务之后再跟上级打这个报告。岳哥,你听我说啊,目前咱面临的困难可以说是……”
“嗯,我明白,坚决执行命令。陶队,还有事儿吗?”
“我……没了没了,岳哥,我……谢谢你。”
挂掉电话之后,我臊眉耷眼的低着头抽了好几根烟,怎么想怎么都对不起岳杏林和梁多多。
要是岳杏林朝我发一顿脾气,哪怕是骂我这个当队长的做事儿不靠谱,我心里也能好过一点儿。
可他却偏偏一句怨言也没有,这让我心中的愧疚迅速的弥漫了全身,只能扯着嗓子骂了德福和老j一通,聊作解气。
我不敢去人太多的地方,生怕被别人认出了我,只能简单的改变了一下妆容,溜进一家24小时便利店买了点儿水和面包,又拿了一顶款式很老气的带沿的帽子,扣在头上匆匆离去。
我像做贼一样的在大街小巷之间闪转腾挪,扫了一辆共享电动汽车,一边慢悠悠的朝吴桐家开去,一边苦思着到底怎么才能重新获得我娘的信任,把神虎天尊出现在唐果儿身边的事儿给圆过去。
老话说的好啊,撒一个谎,就得用无数另外的谎言去弥补,我算是切身体会到了这种痛苦。
赶到吴桐家门口的时候,一个完善的计划也在我的脑海里渐渐成了型。
我吐了口气,念动咒语悄无声息的潜进了吴桐家里,一个灰白色的骨灰罐子正正的摆放在堂屋的桌子上。
我抬头看着墙上悬挂的黑白照片,默默的站了一会儿,给吴桐上了香,对着骨灰罐子恭恭敬敬的磕了四个头。
“干爹,我现在就带着你去宝瓶山,把你跟老居士葬在一起,完成你托付给我的最后一件事儿。以后你们俩的日子还长着呢,有什么话儿就自己去说吧,爱说多久就说多久。不过呢,你这事儿干的可真够不地道的,自己两腿一蹬走了个干净,什么屎盆子尿罐子可全都扣在我脑袋上了。临走之前我再问你一件事儿,你要是敢不告诉我,我可要施法惊扰你的亡魂了。当年你从滇南楚门的禁地里偷走的那枚传音贝……到底是藏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