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这不年不节的,怎么会有人在村口放烟花。
胡小蝶兴奋的指着天空上那个花花绿绿的兔子脑袋形状的烟火叫了起来,“哎哎,你快看,信号弹!是黎木木他们到了!”
我这才回过了神,咧着嘴一下就乐了起来。
“弄个兔儿爷当联络信号,这是谁想出来的歪主意?”
胡小蝶蹦蹦跳跳的去开门,王才斜瞟着天空哼了一声。
“还能有谁,二号仓库的库头大人,你那位鄢兄呗。”
“……啊?!”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王才,我实在是想不到,那个端庄冷峻的鄢壮为什么会用这么卡哇伊的形象来作为联络信号。
“他们以前都是二号仓库的人,只要看见这个信号弹,就代表二队的人在发起集结。”
王才见我还大惑不解,冷笑了一声。
“仔细瞧瞧,这个信号弹是个什么东西?”
“兔子啊。”
“可不就是,兔,two,二呗。除了鄢壮那个书呆子,谁能想出这么冷的笑话?”
王才说完就转身走到大门口去接应援兵,我呆站了半天,一下子就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胡小蝶很快就带着三个人跑进了院子,带头的是黎木木,每次我见到他,脑子里都会下意识的出现一头骆驼的形象。
在我的印象里,黎木木永远不会空着手,每次身上都会满满当当的挂着一大堆装备。
他斜挎着一个装着笔记本电脑的挎包,背着一个沉甸甸的背包,手里还提着一个很大的旅行包,里边装的是各种联络通讯设备。
庄小龙最喜欢跟黎木木开玩笑,每次一见着他这副形象,就会拿一张纸卷个喇叭筒朝着黎木木的耳朵大喊。
“江南皮革厂倒闭了,黎木木带着各种箱包跑路了……”
大家都笑的眼泪横飞,黎木木却从来不搭理他,默默的掏出笔记本电脑鼓捣一会儿。
在此之后的二十四小时,庄小龙的手机每次都会出现一种莫名其妙的故障。
他的手机就只能接电话,只要是启动了任何其他功能,就会立马死机。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黎木木给他动的手脚,但庄小龙却只是嘟嘟囔囔的暗骂黎木木几句,从来不敢和他真翻脸。
我挺奇怪的,估摸着黎木木除了鼓捣电脑之外,应该还有其他什么很厉害的隐藏的技能吧,这才能让天不怕地不怕,连鄢老大都不怕的庄小龙这么害怕。
欧阳九歌跟在黎木木身后,刚开始我在鄢壮军营里的时候,还真就没怎么注意过这个人。
他的存在感很弱,长的身材瘦小,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怎么看都像是个文弱书生。
但后来庄小龙给我碎碎念叨了一下欧阳九歌的履历,我这才对他刮目相看。
这家伙是他们学校最年轻的心理学博士,尤其是在犯罪心理学这个领域,他发表的论着让很多顶尖专家学者都顶礼膜拜。
在遇到夏风之前,欧阳九歌就从来没遇到过撬不开嘴的嫌疑人。
这次在夏风身上栽了个大跟头,他憋着一肚子恶气,赌咒发誓的要把夏风的私生子揪出来,审他个十天十夜过过瘾。
除此之外,欧阳九歌还是个绘画的高手。
要说是画个山水画个动物什么的,那还不算稀奇。
最让我惊讶的是他能在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前提下,根据这个人的性格、行为,甚至是一些细微的习惯动作揣摩出他的大致样貌,画出来的肖像经过验证之后,吻合率可以达到惊人的百分之八十到九十。
可惜的是我们现在手头上没有任何关于夏风私生子的资料,不然欧阳九歌早就可以画出那个人的肖像,把他从我身边揪出来了,也用不着费劲巴拉的让何宁宁比对那么多dna样本了。
队伍最后是一个胖墩墩的姑娘,我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
“端木,辛苦了,好久不见。”
她朝我龇出两只小虎牙笑了起来,我们在鄢壮军营里的接风宴上见过,她就是端木清铃,一个随时随地都可以让人变成沉睡的小五郎的催眠师。
“先干活吧,人在哪儿呢?”
端木清铃四下张望了几眼,我指了指北屋的二楼。
“我已经让他睡着了,不过不是催眠,是真的睡死过去了。那个人身上藏着一些重要的线索,我需要知道他的上线是谁,还有,他把张前辈给转移到了什么地方。”
“好嘞,交给我了。”
我们当下就分配了一下人手,王才带着胡小蝶负责把那十几个打手和什么“右护法”啊“传功长老”之类的人集中到一个房间里,然后解救那些被控制的教众。
黎木木守着大门继续联系庄小龙,我带着欧阳九歌和端木清铃上了二楼,突审冥想天尊。
打开灯一拉开帘子,端木清铃突然一声就尖叫了起来。
我和欧阳九歌也一下子就傻了眼,张着嘴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刺眼的灯光下,三个赤条条的身子硬邦邦的僵直在床上。
看那模样,他们已经死了有些时候了,身子早已经失去了韧性,皮肤呈现出一种类似于中毒的暗青色。
三个死者的面部表情并不恐惧,也不狰狞,反而是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祥和安宁,似乎是直到咽气之前也没有意识到死神的降临。
最为诡异的是,他们三个人的手都结出了那个奇怪的手印,直挺挺的伸在半空里,就像是在对着天花板在做一个什么施法的仪式似的。
我的脑子一下子就懵了,这……
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在十点多钟的时候,我的神识还探查到了冥想天尊正和那个叫“袁老板”的人通电话。
之后这两个女人进了房间,他们进行了一场昏天黑地的功法交流,在大约十一点前后响起了鼾声。
我把他们都催眠了之后进了那个锁着手机和身份证的房间,打电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时间,是十一点过五六分的样子。
再后来由于院子里没发生任何意外,我也不愿多浪费法力,就没继续用神识探查二楼的情况。
难道说……
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有人在我们几个人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溜进了院子,潜入了北屋的二楼杀掉了他们三个人?!
不,这绝不可能。
就算我经验不足吧,观察不到院子里发生的情况,那王才呢?
那个家伙可是能躲过鄢壮布下的天罗地网,带着两个大活人大摇大摆进出军营的反侦察高手。
我看着眼前那三具冰冷的尸体,突然间想到了一件……
很可怕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