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情的答案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眼前的结果也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虽然我嘴上经常挤兑貘神,但从内心深处,我却很钦佩他的巫术。
我曾经不止一次说过,貘神是我见过的道行最深的巫师,没有之一。
之前我也很多次亲身体验过他制造出的幻境,无论是真实程度还是维持的时长,都让我叹为观止,自愧不如。
所以我就很放心的把制造幻境的重任交给了他,当然,一开始我说要他拖住赤龙之力一天时间,那是在开玩笑。
只要貘神能让赤龙之力在假阵法里多逗留上片刻,哪怕只有半个小时,一刻钟……
不,哪怕就只是再多几秒,我就可以顺利的踏入坎宫,完成周天循环,彻底把困龙阵法击破。
只可惜,就差了一点,一点点。
就在我的脚已经向坎宫迈进的同时,赤龙之力骤然出现在了我的脑袋顶上。
说实话,对此我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首先来讲,赤龙之力绝非泛泛之辈,假阵法骗不了它,这是我早就想到了的结果。
这其次呢,但凡是我经手的事儿,就没有一件儿能痛痛快快顺利解决的。
但我却万万没有想到,一个顶级巫师貘神,再加上一位中州五魁里数一数二的好手那若兰。
合他二人之力,别说是阻拦赤龙之力几分钟了,就连正面交手的机会也没捞着!
而且貘神还被赤龙之力举手投足间就打成了重伤,所以他在拼命想要回到我身体里养伤的时候,外泄的法力造成了四周空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幻境漩涡。
这个问题想是想通了,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对德福和老j解释。
貘神只是个虚幻的存在,我总不能把他从我的身体里拽出来证明我没撒谎吧。
而且即便是德福还有老j都能相信我的话,但我却承诺过貘神,不能把他的存在告诉任何人。
沉吟了半晌,我抬起头看着德福。
“真的什么都记不清了,当时在场的那几个帮手虽然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但他们却都可以证明我是真的昏了过去,对吧?况且曹叔还是……嗯。反正你去告诉老j,调查是他应该去做的事儿,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我要回家,见我的家人,马上。”
德福呆坐了好一会儿,无奈的叹气摇头。
“行吧,那我就原话去跟老j汇报,不过……我还要提醒您一句。”
“嗯,你说。”
“这段时间你不能离开这里。”
“……啥玩意儿?!”
我顿时就怒火上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忘了眼前儿没有桌子,我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膝盖上,疼的一个趔趄,差点儿没站稳。
“你说什么,我不能离开这里?你们这他妈是把我当罪犯了是吧?!”
“呃……顶多算个嫌疑人。”
“放你的……德福你给我说清楚,我陶多余就算不是你们自己人,哪怕就是个被你们半道雇来干苦力的吧,可也不能拿老子当驴使唤完了,还他妈想扒皮炖肉!”
我一声就怒吼了起来,完全不顾及此刻老j就可以听的到我说话的内容。
甚至我内心的想法,这些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我告诉你德福,别仗着你们上边有人就欺人太甚了!老子刚豁出自己的性命破解了困龙阵法,连家人的面都没见上一眼,就他妈成了什么犯罪嫌疑人了?!我……哎,不是,怎么就嫌疑人了?”
我突然反应了过来,奇怪的看着德福。
“阵法是你们叫我破的,在场的所有人都能证明我尽了全力,还昏过去了,你们到底是在……怀疑我什么?”
“这个……”
德福沉吟了片刻,还没等想好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德福走过去打开门,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站在门口,跟他耳语了几句。
“嗯,好,我知道了。”
德福点点头重新关上门,紧盯着我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
“老j的亲口命令,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呃?真的?!那得嘞,咕嘟拜了您哪。”
我拔腿就想要走,德福却拦在我面前,并没有打算让路。
“二少爷……陶多余,我接到的命令,是你可以离开这里。但从现在开始,你去哪里,做什么事情,都必须要向我汇报,得到我的允许后才可以在我的监……嗯,陪同下一起进行。”
“几个意思?这是要软禁我?”
“你可以这么理解。”
德福倒是丝毫不加掩饰,当即就点头。
“几个事儿,头一件就是不许离开我的视线,否则……我只能执行纪律,绝不留情。第二,你的活动范围仅限于中州,不得离开。第三,你随身带着的那些个物件儿……暂时由我们保管。”
直到德福说出这句话,我这才发现,帆布包已经不在我身上了。
而且就连手机也不知去向,我摸了摸全身上下,嗯,就只剩了衣服和裤子。
“行,胳膊拧不过大腿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咬牙切齿的瞪了德福一眼,指了指门外。
“报告政府,我要去见我媳妇儿,搂着她聊天儿,吃饭,洗澡,睡觉,生二胎,请政府批准。”
“你甭跟我耍光棍儿,我也只是个听差的。”
德福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样吧,现在我可以带你去一趟二少奶奶的住所。但她人没在家里,具体的去向我们也……”
“你们把她给弄哪儿去了?!”
“不是……怎么就成了我们弄的了!”
德福一脸委屈的拍着大腿,那模样儿活像是个被婆婆扣了个无端罪名的受气小媳妇儿似的。
“她失踪了,家里也发生了……唉,不然我们怎么会对你进行内部审查!”
“你……你……说什么?失踪了?!刚才你不是还跟我说她和孩子都好好儿的吗?!走,快走!”
我一把薅住了德福的衣袖,连拉带拽的把他拖出了屋子。
德福扬声叫人准备车辆,不多时,就开着车带我赶往了东三环。
这一路上,德福都在偷眼看着观后镜,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我的脸色。
我没再多问他什么,呆坐在车后座上,心中隐隐涌起了一股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任诗雨失踪了。
而且从德福那半截没说完的话里判断,小院里似乎还发生了其他大事儿。
总之……
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我只祈祷着自己知道的越晚越好。
只可惜,这段路并不太长。
没过几分钟,德福就把车子停在了那座我万分熟悉,日思夜想的小院门口。
熄了火之后,德福没下车,我也呆坐在车上没动。
因为透过车窗,外边的情景清清楚楚的映入了我的眼帘。
门上挂着两个硕大的白色纸灯笼,两边的门上各竖着贴了一张长条黄纸对联。
正当中的匾额位置贴着一张白纸,上边写着四个墨迹还没干透的大字。
恕报不周。
在那一刻,我的心脏猛然停止了跳动,身子一歪,倒在了后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