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脸凑向张俊轩,紧盯着他的眼睛。
“你都知道什么线索?”
张俊轩还在犹豫,我的脸色慢慢阴沉了下来,他赶紧往后缩了缩身子,捂着肿的像个馒头一样的腮帮子。
“你们刚才上去以后,是不是经过了一条通道,走到了一个三岔路口,分别通往三个方向?”
“嗯,就和我们在监控里看到过的情形一模一样,不过……这和手机信号只有在密室里才能生效有什么关系?”
“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想要让咱仨去破解最后一道关卡的机关。”
张俊轩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伸手在溪水里蘸了一下,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图形。
“你俩刚才到的那个位置,左边是一座山,中间是一片树林子,最右边是一座坟墓。这三个地方分别暗藏着一个感应器,需要三个人同时把手按在这三个感应器上,最后一个关卡的机关才能开启。每两个场景之间的距离差不多有三十米,你俩人肯定是没法同时开启三个感应器的,所以我才跟你们说,没了我,谁也出不了这个游戏场景。”
我奇怪的看着张俊轩,“你是怎么知道的?就算是你暗地里找到了什么线索,那线索上也不可能描述的这么详细吧?”
“我……嘿嘿,我前阵子不是和这里的老板谈过转让这层楼的事儿吗,聊天的时候他提起过,这是个很着名的剧本杀大佬设置的机关。别看这个游戏场景只有四道关卡,但绝大多数人都会被困在那个三岔路口上破解不开,到现在为止,能玩通关的寥寥无几。再加上npc的不断追逐和恐吓,玩家的心态会逐渐崩溃,丑态百出。那个老板说,他最喜欢在监控里看着那些人互相埋怨的模样了,经常会有人自己打起来,比看小品还热闹呢。”
我气的翻了翻白眼,看来这个密室逃脱体验馆的老板也是个心理变态,竟然会有这么怪异的癖好。
“兄弟,想要杀我的那个人这不是明摆着故意给咱仨留下了联络的渠道,好让咱去破解最后一个关卡吗?你你……你可千万不能上当啊,一旦咱把关卡破解了,那人肯定会冲进来,把咱全都给杀掉的!”
张俊轩哆嗦着攥住了我的手,我看着他无奈的笑了起来。
“现在的情况是显而易见了,这层楼的电路和大厅里的总控台肯定也是那个人弄坏了的,她要是想要杀咱几个,何必非得等咱破解了最后一道关卡?难道她也有在监控里看咱几个互相埋怨,自相残杀的怪癖吗?”
“呃……难道不是吗?那你说,那人还会是什么目的?”
我竟然让张俊轩这句话给问住了,目瞪口呆的琢磨了半天,他说的……
好像还真的就是唯一的解释了。
“靠,不会吧,难道娘……真的是个变态?”
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脑海里传来了恶灵的一声冷哼,似乎是在给我的想法重新确认盖章。
“行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必须要马上离开这里。我们没有任何食物,支撑不了多久,不管是不是……那个人的阴谋吧,我们都得尽快通过最后一个关卡,先试着回到大厅里再想脱身的办法。”
我甩开了张俊轩的手,回头看着郭永喆,加重了语气。
“从现在开始,咱仨就被迫成为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甭管你俩乐不乐意,这就是我们唯一的生路,别无选择。二位,我的话你们俩应该都明白吧?我也不想再去费劲解释这个问题了,想要命,就合作。”
张俊轩赶紧一个劲儿的点头,郭永喆咧着嘴耸了耸肩膀。
“得,哥们儿听你的。”
我点点头,告诉他俩这条溪水没有问题,别管能不能顶饱,先解了渴再说。
一会儿一旦被娘堵在了最后一道密室之中,还不知道要费多大劲才能顺利脱身呢。
我们又重新回到了“悬崖”的位置,还是郭永喆先爬了上去,然后拉着我上了平台。
平台的面积不算太大,我和郭永喆站在上边,几乎就没有空余任何空间了。
“哥们儿头前开路,陶子,你拉他上来吧。”
郭永喆说着就钻进了通道里,脸上抹过了一丝阴阴的坏笑。
张俊轩的运动细胞不算发达,我学着郭永喆刚才拉我的那个动作,抓着他的腋下,可差点儿让他的体重给拉的从“悬崖”上摔下去。
费了半天劲儿,张俊轩才好不容易把腿扒在了“悬崖”边上,狼狈不堪的被我像拖死狗一样拖上了平台。
张俊轩抹着额角的冷汗喘了半天粗气,哀求的看着我。
“兄弟,让我在你前边行不?大哥实在是……没胆子垫后。”
我点了点头,张俊轩赶紧迫不及待的爬进了通道里,里边传来了郭永喆瓮声瓮气的声音。
“都准备好了吧?那走着了啊。”
“走!”
我也钻进了通道里,刻意跟张俊轩拉开了一点儿距离,好让手电筒的光束有空间能从张俊轩身边穿过去,给开路的郭永喆照亮。
一开始,郭永喆的速度并不太快,张俊轩跟在他身后,粗重的喘气声在狭窄的通道之中显的无比清晰。
快要接近第一个吓唬人的机关附近,我刚想开口提醒一下,郭永喆突然毫无征兆的就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张俊轩自然而然的跟着他一起提速,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二十公分,张俊轩的脸几乎是紧贴在了郭永喆的大鞋底上。
“哎,小心着点儿,快要到……”
还没等我话音落下,突然“滋啦”一声电流声传来,紧接着那道瘆人的鬼叫声就凄厉的传遍了整个儿通道里。
“啊!!!”
张俊轩撕心裂肺的惨叫和鬼叫声重合在了一起,里边还夹杂着郭永喆那装模作样,又夸张无比的惊呼。
“哎哟,嘿嘿……不好意思啊,哥们儿忘了,这里有个机关,这一时儿没留神,又着了道儿了。哎,你没事儿吧?”
我这才明白了过来,不禁苦笑着摇头叹了口气。
这个郭永喆啊,还真是张俊轩的天生克星。
几分钟之后,我们三个人爬出了通道,张俊轩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一边捂着嘴哼唧着,一边吐出了一口带着半颗断牙的血水。
我装模作样的关心了他一下,心里却在暗笑不止。
他这一脚挨的可比我重多了,估摸着郭永喆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给使出来了。
“兄弟,你刚才去探过那三个场景了吧,都是什么情况?”
张俊轩有气无力的哼哼着,我把刚才我和郭永喆已经探查过的两个场景的情形跟他讲了一遍,郭永喆朝着最右边的那条小路努了努嘴。
“陶子,咱刚才不都已经在棺材底下找着通往最后一个关卡的路了吗?其实根本就没这孙……没他说的那么邪乎,直接把棺材掀开,哥儿几个大摇大摆的走出山洞,不就回到大厅里了?还要三个人一起去启动什么机关,费那劲去干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