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灰意冷

随后王十三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王十三也不想如此文绉绉,但是奈何背着太子的头衔,又是初次相识,恐怕给人姑娘留下不好印象,只能假模假样支棱起来。

女子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将木桶的水倒在了营帐外后,将衣物放了进去,停下后,抬头对王十三道:“就叫我阿耶吧!”

“好名字,阿耶好啊!阿耶好啊……”王十三马屁精上身,想要在姑娘哪儿博得好感,只得不停重复这话语。

岂料姑娘反驳道:“哪敢问殿下,这名字好在哪里呢?”

王十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神情顿时凝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一只手掐着自己的大腿心声道:你作什么死呢王十三。

正在木呆着想着如何要如何回答女子时,一旁该死的阿泉故意附和道:“殿下,人姐姐问你怎么个好法。”

这明显是故意让王十三出丑,王十三连忙将掐自己的手偷挪到了阿泉的身后,一个劲儿的掐着他,嘴动唇不动的低声呵斥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被掐的生疼的阿泉见状只好忍住,不敢吱声,随即改口解释道:“将……殿下旧居中原。”

王十三愣了一下,又使了掐他的劲儿

“第………第一次听到女子这样的名字,故而觉得稀奇。”说完朝着女子尴尬的傻笑的,王十三也连忙顾赔一同傻笑起来:“对,本宫身居中原惯了,未曾见过阿耶这般的女子,唐突了,唐突了……”

女子见两人如此痴呆,一时哭笑不得,随即白润的脸胖此事多出了两抹微红,“你这人真是有趣,我还以为大盛太子的太子殿下是多么的高不可攀呢,原来与常人并无不同嘛。”说着将木桶从地上端了起来,“好了,我将殿下的衣物哪去浣洗,待进食时,我在送进来。”说着微步的离开了营帐。

王十三这才松了一口气,见阿泉一直瞧着阿耶离去的身影,如被冒犯了一样,连忙厉声道:“还看,在看给你眼睛剜了。”阿泉撇了撇嘴不太愿意的转过了头。

随后王十三嘱咐道:“下次说话注意一点,别有如刚才那般,差点就说漏嘴了,万一此女是奸细,故意过来打听我们帐中密谋了什么,到时岂不要人头落地。”王十三虽然犯花痴,但是话也在理,毕竟是活了两世的人,史书上的浩如烟海告诉他,凡事都需谨慎点,这点不假。

阿泉回过头,这才觉得王十三说的有些道理,毕竟俩人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王十三稍微出点意外,自己也怕活不长。

就在这时外面号角吹响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营帐四周环绕,不多时只见突蛮的两名士卒进帐后将王十三与阿泉一并押走了。

不多时王十三便被捆绑在长约四五米的木架上,随着军队的开拔,来到了定州城下。

偌大的定州城下此时风云变幻,城墙上霍云孙依旧是威风凛凛,而城下王十三被吊捆之阵前,显得有些狼狈。

突蛮单于知道如今攻下定州城已然无望,只能寄希望于“太子”这位筹码,以换的交战数月的一些损失。

三日前王十三被俘当夜,突蛮单于便亲自写信派人送往定州,想着让盛朝先拿出五十万白银来赎回太子,谁知信使一去不复返,而单于左等右等后无果,这才出军。

王十三内心已然说不出来的滋味,他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本想着能瞒几日算几日,在这期间在另谋出路,谁知这想的没有来的快,他表情有点狰狞,似乎寄希望于太子。

不多时突蛮军队摆好阵型,单于跨马出列,铿锵道:“你们大盛太子在此,还不快快出城参拜。”说完嘴角冷哼一声。

谁知城楼上霍云孙一阵哈哈大笑,一时整的单于有点不知所措,急忙回道:“霍云孙!你笑什么?”

霍云孙缓缓停下笑声,嘲讽道:“我笑你堂堂突噜浑的大单于竟然也痴心妄想,你好生看看你你旁边这位是否为大盛太子。”

大单于有些疑惑,急忙侧脸仰视着王十三,见王十三神情有些心虚,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

正准备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时,霍云孙一下打断,不屑道:“实话跟你说吧,太子如今已经在回朝的路上了,你身旁之人,本就牵连重罪,如若大单于不杀之,放回来也难逃一死,大单于不如趁如今恼羞成怒之际一刀杀之,以告慰贵部折损的几万将士亡灵。”

单于显然是被气炸了,于是大言不惭,厉声道:“待我攻下定州城,到时我看你霍云孙是否还如现在这般猖獗,来人…………”说着便要下令准备攻城,幸好身边侧将及时拦住,恐为酿成大货。

这显然是单于无地自容,故意做给部下看的,顺带找个台阶就直接下了,但是满脸的恼怒也是真的,只见他吹胡子瞪眼的,要不是部下拦着,恐怕早已摔下马去。

而此时王十三心中顿觉悲凉,他内心寄希望于太子殿下的幻想顿时破灭,而眼前城楼之上的自认为是“二叔”的霍云孙,也说出如此字字诛心的话,他突然觉得自己被这世界抛弃了一般,随后他合上了双眼,任眼泪从面颊上划过,任寒风袭来如何刺骨,此刻也没他心冰冷,

他接受不了这种打击,不知不觉中,他渐渐耳朵失鸣,脑袋一偏,在木架昏死了过去。

就这样,不多时突蛮便退去了,大单于转身朝着定州城的方向望去,内心的不甘与无奈随着远去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天际。

乌云退却,折射出一缕天光,他知道这个仗不能在打打下去了,如若在打下去,部落恐怕要绝种了,虽说西伯利亚地区地广,但是气候原因导致人口稀薄。他不经在思考这仗是他的一己私欲还是众部落的心之所想,年前才征调的十五万大军现在已经折损一半了,应该休养生息了。

带着不甘与无奈,他们终于撤出了盛朝边境,回到了他们常年居住的塔丹城。

塔丹城,作为突噜浑行政中心,所以城邦内人口最密集的地,人口约十万人之多,因为大单于喜爱中原,所以城邦依照中原建筑修建,城邦内大多居住着突噜浑的贵族,也有少部分中原人,但是大都都是这些贵族的奴隶。也有少许中原过来的商人,虽没中原繁华,但是从这儿也不难看出中原的繁华。

而王十三至那事以后,单于为了折磨他,让他连同一起被俘虏的盛军做了个养马的奴隶。

他也想过要逃跑,可几次都被抓回来打个半死,索性对自己回中原无望后,内心绝望的他开始破罐子破摔。

整日颓靡迷离,成天除了喂养上面交给自己的马匹,其余时间便是拿着阿泉干活得来的赏赐和阿耶平日救济的碎银换酒,整日浑浑噩噩,不像个人样。

有时候被突蛮的士卒瞧见王十三懈怠的模样,时不时还会给他来上一顿拳打脚踢,王十三也不还手,任由他们打骂。而这期间常常都是阿耶出面阻止,不然王十三早被打死了。

就这样时间恍恍惚惚过了一年,而此时的王十三早已没了穿越之子的倨傲模样,有的是蓬头垢面,胡子拉碴,浑身酒味儿的中年男子,老了十几岁的容貌。

这一日深夜,王十三从胡人的酒馆里踉踉跄跄的出来,一边拎着酒囊,一边哼声道:“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嗯哼……留下太多愁。”说着一个不注意脑袋便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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