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森诧异的注视中，面对强势无比的老太爷的呵斥和教训，握着拳头好像要随身准备重拳出击的小疯子居然在几秒的对视之后真的服软了。
他低下头郁闷的应了一声，随后在企鹅管家的带领下离开了办公室。
这种从不该出现在达米安身上的顺从和乖巧让梅森啧啧称奇，心中感慨这果然是一物降一物，从小被雷宵古用残酷的“育儿理念”养育起来的达米安还真就吃这一套。
但随后，他就注意到老太爷的冰冷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托马斯·韦恩盯着梅森，双手交错着撑住自己的下巴，在某司令的招牌动作中他说：
“你必须立刻带着达米安离开这个世界，梅森。
不只是因为它即将走入一个很糟的阶段，还因为我的‘同行’很快就会注意到你们，并不只是我在猎杀你们。”
“您这就差把遭遇他们的时候，会把我丢出去当炮灰的想法写在脸上了。”
梅森撇了撇嘴。
他说：
“我们会走的，但不是现在。在达成某些既定目标之前我们想走也走不了，至于我本人的安全您不必考虑，我只需要再度过几天虚弱期就能恢复。”
他走到了落地窗前再次打量眼前的阴暗城市，片刻之后，他叹气说：
“然而伱的世界和你一样愤怒，托马斯，我站在这里都能感觉到它迎面而来的冰冷恶意，大概是因为它失去了自己的‘世界之子’所以变的狂暴起来了。
但我更疑惑的是，刚才那个带走了巴里·艾伦的神速者是谁？
那也是你的同伴之一吗？”
“不，他不是。”
托马斯·韦恩拿起眼前的手枪，他说：
“我只知道他也是外来者，已经杀死了很多个追逐他的人，世界各地都有他的踪迹，他似乎在寻找某些东西，但现在看来他和你好像不是一伙的。”
“是征服者？”
这个念头瞬间在梅森脑海里跳了出来。
猎手希里发布任务时就告诉过他，她不能确定上级机构有没有向这个即将毁灭的世界派遣征服者，但现在看来最坏的情况已然成真。
最少一个神速者被先于K小队派遣到了这里，而跟随梅森而来的巴里·艾伦帮K小队顶了缸。
但愿小闪能活下来。
梅森眨了眨眼睛，一个新的计划开始在脑海里勾勒出雏形。
不过既然老太爷托马斯·韦恩在入夜之后要带着达米安去见一个人，梅森作为达米安的“临时监护人”自然也随后要求随行。
面对这个要求托马斯老太爷没有拒绝。
然而在几个小时后出发时眼看企鹅管家将大量武器放入托马斯的豪车后备箱的动作，却让换了身儿童西装的达米安非常惊讶。
他对好像时时刻刻都维持着面无表情姿态的老太爷说：
“这是要去哪？为什么连反坦克火箭都要装进去？这是要去进攻一个军事基地吗？”
“只是有备无患。”
老太爷坐在车里闭目养神，随口说：
“毕竟要去的地方比较危险。阿曼达·沃勒的下属一直在其中挑选敢死炮灰，我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但如果无法避免的话我们总得有所准备。”
这辆黑色豪车的车门下一刻被打开，梅森坐在了副驾驶上，他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的老太爷和达米安，轻声问到：
“这个世界的天眼会又是怎么回事？他们是忠于政府的吗？”
“我一向不和他们有太多往来。”
老太爷闭上眼睛说：
“但我知道那个组织对亚特兰蒂斯和亚马逊人都不友善，他们一直在为可能会蔓延开的战争做准备。
很多恶棍都已被收编，阿曼达用据说很恶劣的手段操纵他们。他们在东海岸有个研究机构，据说在其中进行各种实验以大规模的试图制造出超级士兵。”
“天眼会进行人体试验的基地位置你知道吗？”
企鹅管家很快开车载着三个人向哥谭市郊前进，在路上捏着个小本子写写画画的梅森又问到：
“还有这里一直在流传的那些关于外星遗孤之类的传言，我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那是你的事。”
托马斯看着窗外，语气不善的说：
“想知道就自己去找答案，你不是个孩子了，梅森，我不负责回答你的任何好奇。”
“他只是想找超人。”
坐在老太爷身旁的达米安小声拆穿说：
“那是一个来自氪星的血脉，实力极其强大可以一个人毁灭一个世界，梅森很怀疑这个世界也有超人的存在。
而且说实话，我已见到了神奇女侠和海王的族人，现在还见到了蝙蝠侠，如果这里没有超人的话那也太让人失望了。
毕竟在我们的世界里，超人和蝙蝠侠可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我觉得如果不是性别不合，就他们两那个关系估计要好到原地结婚了，哪还有猫女和我妈妈什么事啊？”
“是吗？”
老太爷哼了一声，再没多说什么。
这个冷酷的老男人似乎对这个话题一点都不感兴趣。
梅森和达米安隐蔽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他靠在副驾驶上用队内通讯开始联系猫女一行，而在安静下来的车里，由达米安接过打探消息的重任，小声开始向托马斯·韦恩询问一些事情。
继承了蝙蝠侠和刺客之王血脉的小疯子非常聪明。
他的超级智慧虽尚未被完全发掘但绝对堪称天才，这小东西只是大部分时候都不会把自己的聪明用在正当的事情上。
梅森一边偷听车后方“爷孙”两人的交谈，一边在几分钟之后就联系上了自己的队友，他揉着耳朵，小声问到：
“赛琳娜，你们那边还好吗？”
“还行。”
此时正躺在天堂岛的一处古朴但奢华的浴池中休息的猫女大人看似假寐，实则一直在警惕的观察四周。
她语气慵懒的回答到：
“我们在那座岛上以一次成功的偷袭干掉了海底人的指挥官黑蝠鲼。
这场大胜让戴安娜女王给了我们三个正式的‘荣誉亚马逊’的身份，还拉拢我们当她们攻伐人类世界时候的带路党呢。
塔利亚那臭狐狸是闲不住的，这会还在天堂岛上拉拢人手。
而你那精神不怎么正常的小可爱哈莉·奎茵已经玩疯了，她在整个岛上上蹿下跳，还跟着亚马逊战士们一起训练一起打猎。
根本不像是跑来危险的世界探险反而像是旅行一样。”
梅森听着猫女大人的汇报，又瞥了一眼后视镜。
看到了正在和达米安小声说话的托马斯，复仇骑士的感知非常敏锐，一瞬间就抬起头看向梅森，年轻人对他笑了笑随后又对通讯那边说：
“看来你们潜伏的相当不错。亚特兰蒂斯那边能联系到吗？”
“那边不是我负责的。”
赛琳娜哼了一声，回答说：
“塔利亚把控着和那边联系的权力，一直防着我呢，那个讨厌的女人在暗中指挥她的队员们。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们确实比我们当初厉害多了。
这次能伏击黑蝠鲼成功全靠那三个坏种从中协助，听说他们还靠着鲨鱼王的深海血脉成功收编了一堆残兵。”
“那么就请你转告塔利亚，她现在依然是K小队的一员。”
梅森语气温和的说：
“她想要自己搞事就等她完成第一次开拓任务之后再说，目前在这个世界里是我指挥，如果她打算另立门户的话一定请她提前告诉我一声。
好让我有个准备。”
“你打算敲打她？”
赛琳娜一下子来了兴趣，但梅森摇了摇头纠正道：
“不，我只是想转告她我需要这些情报来纵览全局，如果她决心要绕过我自己做决定的话，那我对她和她的队员们的安全就不负任何责任了。”
“这不就是敲打嘛。”
猫女哼了一声，兴高采烈的说：
“我这就去转达梅森大人的命令，但愿你能给那上蹿下跳的女人一个教训。不过哈莉携带的药不太够了，她的精神本就不太稳定再待在这里我怕可能会出事。
要不我把她先送到你那边去？”
“你们在天堂岛，离这边隔了小半个世界。”
梅森反问到：
“你打算怎么过来？”
“亚马逊人有一种奇特的‘赫尔墨斯神符’，速度非常快，我们刚才就是用那玩意从东海岸在十分钟内回到了天堂岛。”
猫女解释到：
“依靠我们现在这个‘荣誉亚马逊’的身份也可以使用那东西，你给我一个具体位置，我这就去送哈莉离开。
她在路上一直抱怨说本来今晚本打算要和你亲亲贴贴的.”
赛琳娜带着古怪的笑意问到：
“哟，原来你喜欢这种风格呀，难怪我这老阿姨对你没有吸引力呢，梅森，但我要警告你，睡神经病是犯法的哟。”
“你也知道她思维不正常，她说的话你也敢信吗？”
梅森吐槽了一句。
与此同时这辆速度很快的豪车也已驶出了哥谭的城区。梅森看了一眼前方的目的地，回头对托马斯老太爷说：
“这是要去阿卡姆疯人院？”
“有什么问题吗？”
老太爷冷着脸问了句，梅森耸了耸肩说：
“不，没什么问题，我就是随口问问。我预感到接下来的事我可能不便参与，刚好我有一位朋友要过来，所以我留在外面等你们完事咱们一起回去。
这期间请你替我照顾好达米安，好吗？”
“去吧。”
老太爷摆了摆手。
这动作配合他此时在黑暗中的坐姿，以及身上那股早年间混迹黑道后来成为屠戮罪犯的反英雄的奇特气质，颇有一种大佬枭雄的感觉。
梅森对达米安比划了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随后在车停于路边打开门后目送着这辆车继续向前行驶。
年轻人站在路边摸出一包丝卡香烟，又弹出一根在黑夜中点燃吸了一口。
他看着消失在视线中的豪车，摇头吐槽道：
“我可怜的达米安，你或许觉得有个‘复仇骑士’从天而降成为你爷爷就已经足够惊人了，但实际上你对‘惊喜’依然一无所知。
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旅程吧，而我现在可不想和J先生再打交道。
唔，不！
以这个世界的情况而言，应该是J夫人才对。”
——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混的有点惨，并没有酷炫的蝙蝠车可以开。
但老太爷品味显然不俗，挑选的豪车不但外形上流且速度也挺快，在梅森离开后很快就停靠在了阿卡姆疯人院的前门。
“我们这是要去哪？”
托马斯带着达米安走下车，小疯子看着眼前这座比另一个世界里更大更昏暗的建筑物，他突然想起了梅森离开前那个古怪的眼神便有些担忧的问到：
“你不会要把我关进这里，然后宣称以此保护我吧？这听起来像是蝙蝠侠能做出的事。”
“你这孩子的想象力还真丰富，可惜还不够丰富。”
老太爷叹了口气，递给达米安一个面具示意他跟上。
企鹅人管家留在豪车边等待。
他捏着一个老式烟斗打算消遣一下，但手边却放着梅森之前送给他的企鹅伞，只是刚到手几个小时，奥斯瓦尔德管家就已经把它使用娴熟而且越发喜爱起来。
就像是氪佬终于抽到了命中注定的“专属武器”一样。
爷孙两人走入阴森的疯人院里，之前托马斯就说这座疯人院是天眼会用来挑选炮灰的地方，在进入其中之后就能看到很多穿着军装的人在其中忙碌。
但老太爷说自己和他们没有太多交集的话显然是在欺骗梅森。
这里的军人对他很熟悉，很多人主动和老太爷打招呼，在达米安看来甚至有种谄媚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托马斯·韦恩在本地开设赌场而且很会做人的缘故，让老太爷虽然总是冷着一张脸但在这些有“特殊爱好”的家伙中人缘相当不错。
两人没有被阻拦，一路很顺利的走入了阿卡姆疯人院的最底层。
也就是俗称的VIP区。
但越往里走，达米安的感觉越不详，老太爷依然不愿多说一句话，但达米安却注意到他眼中的某种情绪也越发低沉。
像是悲伤，又像是抗拒，甚至有种接近恐惧之物时的厌恶感觉。
又过了几分钟之后，两人站在了一处被加了五把锁的病房前，托马斯看了一眼身旁的达米安，他伸出手在房门上敲了敲，说：
“你在吗？”
“我一直在，我亲爱的托马斯。”
一个沙哑的声音很快从病房里响起。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已不再年轻，她似乎对老太爷的到来很高兴，拉长声音语气欢欣的说：
“我一直在等你来看我，你这无情的男人，我知道你一直很怀念我的笑容，之前是我做得不对，是我吓到了你。
但现在不会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学习化妆。
我现在已经可以画出非常好的妆容，是一直在笑的妆容，我一直在等着你来看看我。
我的托马斯。
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化好妆了.”
“你最好收拾一下。”
托马斯·韦恩闭上了眼睛，以一种强忍着不适的语气说：
“我带了客人来见你，我想你不会希望自己吓到他。”
“客人？”
病房里的人愣了一下，语气拔高了几度。
她尖叫到：
“不！不该有什么客人！我不想见外人，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都是恶棍，他们都该死！就是他们害死了我的宝贝。
我不知道是谁在暗中使坏。
但没关系，全部干掉就没有人能再能伤害我们了，托马斯，你听我说，我有个计划，一个很棒的计划。
只要你帮我，我们就能干掉其他人！
然后
然后我们一家人就能幸福快乐的永远生活在一起了。”
“冷静点，你这疯癫的样子真让人不适。”
老太爷低声说：
“我带来的客人名叫达米安·韦恩，他来自另一个世界。我确认过他的身份，他确实是布鲁斯的儿子。
这是我们的小孙子。
我带他来看你了.
玛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