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之间,那重重血色巨浪就被压了下去。
可下一刹那,又是一只无比庞硕的巨掌,从血海深处升腾而起,将暴冲而下的无数利剑拍飞,可那巨掌,却也同样被搅碎。
“堂堂上仙,就只有这么点手段?”
聂欢戏谑地笑了一笑,带着楚雨田向裂谷内部飘落,四散而去的数百万柳叶细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雪白流光,再次萦绕于身畔。
那声音不再响起,裂谷底部那片血海,竟是沉寂了下来。
聂欢也不在意,继续下落,片刻过后,距血海就已不足十丈。
“不好!”
楚雨田突然惊呼出声,“聂欢兄弟,你看!”
聂欢循声望去,却见两侧峭壁上方处,竟有无数血色丝线喷薄而出,在空中极速纵横交织,转瞬之间,便已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血红圆罩。
“呼!”
随即,血海再次剧烈翻腾涌动,大量海水仿佛活转过来了一般,贴着峭壁急剧攀升,电光石火间,便与上空那圆罩完全连接在了一起。
“聂欢兄弟,我们被包围了!”
楚雨田惊声道。
当海水与圆罩相接的瞬间,更多的海水飞速升腾,融入到那圆罩当中。一时间,他和聂欢竟是完全陷入了血色海水的包围当中。
虽然周围空间还极为宽阔,却是没有任何出口的囚笼。
“就这?”聂欢哑然失笑。
“这就足够了。”
血海之内,传出阴恻恻的笑声,继而浮起一张五官颇为模糊的面庞,“孽障,这可是你逼我的。我以这仙血为牢,吸聚玄黄大世界所有的凶煞之气,将你禁锢于此地,倒要看看你能支撑到几时!”
说到这里,那笑声愈显狞恶,“以一击之力干掉上千道极,如你这般实力的修士,在玄黄大世界的历史上,应该还从未出现过。啧啧,如果能把你的精血抽取出来,对我必定是大有裨益。”
聂欢闻言禁不住笑了起来:“想要我的精血?直说就行了,完全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要不,我先送你一滴,让你尝尝滋味?”
说话间,聂欢右臂前伸,摊开手掌,中指指端,殷红的血液不断渗透而出,眨眼间的功夫,便已汇聚成了一颗花生米大小的血珠。
血海之内,再次沉寂下来,那人显然没想到聂欢会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这精血……”
旁侧,楚雨田禁不住心神大振,从聂欢指端逼出的那滴精血中,他不仅感受到了无比磅礴的剑意,更感受到了一种令他神魂惊悸的神妙意韵。
“拿去吧!”聂欢扣指轻弹,那滴精血顿时飞了出去。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血海深处,一声冷笑传出,“我倒要看看,你想要搞什么鬼!”那张面庞一阵波动,似张开了血盆大嘴,一把将坠落下来的血珠吞了进去。
“聂欢兄弟,你真给了?”
楚雨田登时呆住了,难以置信地望着聂欢。
精血这东西,落入别的修士手中,或许没什么,可落入这位“上仙”手中,那可就危险了,他或许就能通过精血,攻击其主人。
“他这么想要,我岂能不成全他?”
聂欢淡然一笑,只不过笑容中却隐含着些许讥嘲的意味,他的精血,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差不多是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血海深处,便爆发出了惊怒交加的咆哮。
“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血海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不论是上、下,还是左、右,海水都是剧烈涌动起来。
楚雨田惊奇地睁大眼睛,扫视起来。
片刻过后,下方血海之内的一小团白色影子,便已进入了他的视线当中,凝目望去,却见那团白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扩张。.
没一会,一株雪白柳树便在楚雨田震愕的目光注视下,从血海中生长而出,只不过短短数息,便已化作了高达数十丈的巨树。
这柳树通体晶莹如玉,白亮似雪,其叶片状如利剑,柳条摆动之间,浩瀚剑意随之澎湃,不仅如此,这树中更有神妙意韵源源不断地散溢而出。
前些天在天子峰,楚雨田便曾看到过这样的柳树。
当时,那树是聂欢催动的天相,疯狂舞动的柳条将血奴抽打得惨叫连连。而今,这柳树再次出现,却不知是以怎样的形态存在于此。
很明显,这株柳树与聂欢的那滴精血,有着密切的关联。
只是楚雨田着实想不明白,精血为何能够孕育出这样的一棵树来。
“呼啦……”
就在楚雨田浮想联翩之时,下方血海竟再次出现变化,雪白柳树周围的海水,就像是躲避瘟神一般,慌忙不迭地向周围退却。
眨眼之间,柳树周围就空出了一大片。
然而,柳树的根部,却依然扎在了血海之中,那无数根须竟似与海水密切地纠缠在了一起,如此一来,周围海水就算退得再远,依然与柳树相连。
“神树?这是神树?”
血海之内,不可思议的吼叫声,激荡而起。
紧接着,便有一道身影从海面处凸显出来,形貌竟与那些血奴一模一样,完全看不清面容,却厉声大喝:“小子,你这神树哪里的?”
“神树又如何?我一样的把它吸收炼化!”
那身影迅速散化,融入血海。
下一刻,血海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起来,聂华和楚雨田所初的空间,也跟着快速缩小。
近乎同时,无比浓郁的凶煞之气,开始穿过海水,疯狂地往这片被血海包裹的空间疯狂渗透。
这个时候,玄黄大世界各地无数修士,都满脸惊疑不定地抬眼观望起来,他们突然发现,天地间萦绕的凶煞之气,竟开始往北而去。
这样的状况,以前从未出现过。
“那是北……北边难不成是出什么大事了?”
“有人在吸收这里的凶煞之气?不可能,不可能,这世间谁能有如此能耐?”
“我刚问了问朋友,竟连数万里之外的凶煞之气,也在不停地流向北方,也不知那边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