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0100【修】

《和攻略对象的病弱白月光he了》全本免费阅读

白清安微顿:“今日是你赢了。”

她不会对楚江梨做出其余要求,这是他们二人之间存在的“规则。”

白清安静静看着她,楚江梨喝醉的时候什么也不知道,一双眼睛既带着迷蒙,一眨一眨之时偏偏又亮亮的。

在看着这样一双眼睛的时候,白清安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卑劣、罪恶。

在楚江梨没有意识之时,她做着无比卑劣的事。

白清安有意识以后,还未感觉到旁人对自己的半分爱意或是怜爱后,她从父亲和母亲那里知晓了“爱”的形态。

楚江梨不知道的。

白清安发现她总是会以为自己身上的鞭痕是她不在之时,寂鞘留下的,阿梨总是以为寂鞘会“欺负”她。

她却不知道,这鞭痕其实是她自己抽的。

最初白清安做出这个要求之时,楚江梨以为是玩笑。

第一鞭下去,她是笑着的。

可是第二鞭下去苍白的衣裳隐隐见了红,血透了出来。

楚江梨就不笑了,看着白衣裳包裹着鲜血淋漓的身体,少女颤巍巍问她:“疼吗?”

“疼吗?”

白清安也常问自己。

她抬手将少女的脸,被泪水零落得发红的双眼,白清安小声回答道:“不疼。”

“你骗我。”

“我没有。”

白清安却不答了,她说:“我们方才已经约定过,谁赢了,对方就必须听她的。”

“不可以反悔。”

虽说楚江梨不愿意,但是她却格外遵守这个“规则”。

楚江梨后知后觉:“对哦……是我赢了。”

少女倚在她肩头:“那你今日要听我的。”

月色冷冽。

白清安垂眸凝视的踮脚挂在她身上的、笑嘻嘻的少女。

往日里,楚江梨可不会给她这样的好脸色看。

楚江梨颈间香气。

白清安直直立在原地,长睫未颤,就连指尖都在发麻。

她身上的香气与白清安往日在归云阁中闻到的花草生灵的清香气,是不同的。

白清安启智和修灵稍晚。

在年过十四以前。

家中亲眷姊妹早已启智修灵,只她还像个凡人。

他们读书识字、修习心法、识花见草,又一同嬉戏打闹。

她看在眼中,又羡艳得紧。

偏偏他们都不待见她,还嫌恶她。

白清安通灵是自启的。

儿时便能与生灵感知,知晓它们在说些什么。

她在小花小草边蹲着,听他们谈天说地,那是她唯一的“朋友们”。

十四以后,白清安被迫承大统。

至那以后,世间生灵于她来说与死物并无差别。

是至灵之物,亦是死物。

可楚江梨身上这清香,却是灵动的。

让白清安想起早些时日。

她第一次与雨后檐下听那些小花小草说话时的那种灵动。

她是井底之蛙,被困在四四方方的房中,小花小草的对话让她头一次知晓。

原来带着枷锁的房门之外,还有另一重并非都是死物的天地。

那匿于角落的花无声无息开了,艳泽得不同往日。

白清安哑声道:“好,听你的。”

檐外寂静,月色清冷入户,这门被楚江梨掀了两扇。

白清安还不知明日楚江梨问起来,她又该作何解释。

楚江梨饮酒都好似有缘由的,多数时候是不高兴,偶尔才是心情不错。

她第一次来之时便是如此,不知戚焰是如何惹了她,她又哭又恼。

少女的情绪中带着弄弄的抗议,字句铿锵:“我真的很讨厌他!”

她又醉醺醺说:“可是我又没办法跑呀,其实我很讨厌这里,讨厌一切。”

那时她哭得双眸发红,白清安立在原地,束手无策。

白清安见过楚江梨的许多副模样。

多数时候她恣意、善良、聪慧又灵动。

楚江梨比白清安所见过的,开遍漫山遍野的千百十种花还要动人些。

只是这些年,她也从未见过楚江梨哭着说自己有多委屈,有多不喜欢这里。

白清安说:“那同我一起逃吧。”

逃去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

楚江梨将脑袋蜷缩在双臂间,倔强地闷声道:“我不。”

是了,她这么喜欢戚焰,怎么会因为生气轻易离开。

楚江梨哭累了,哭到天将明。

白清安将昏昏睡去的少女抱回神女殿的榻上。

那日院外疾风骤雨,白清安一身白衣淌过雨中,雨水灌进她的衣裳和颈间。

冰冷的滋味就像是洒在伤口上的盐,刺痛得紧。

天雷滚滚而下,她转头看向那扇方才被她紧闭的神女殿的门。

她周身被浸得冰冷又潮湿,雨水裹着伤口下滑。

几乎被雨帘侵蚀。

白清安瘦得厉害,方才小心翼翼抱着昏睡的少女时,因她太瘦了,将少女硌得总是皱起眉心。

少女一只手攥紧她的衣摆,又在怀中挣扎抗议。

雨水顺着白清安的眉眼下滑。

白清安立在原地,心中想。

她这么爱他,她又怎会不知。

白清安立在神女殿外一直站到天都破晓泛白。

雨逐渐停了,那是她离楚江梨最近的一次。

***

楚江梨哭哭啼啼又绘声绘色跟她说着前几日跟戚焰的那档子事儿。

白清安虽在地牢中,却还能能够通过花花草草知晓个大概。

只是她如今的灵力有限,只能知道那时的片刻,白清安能看见她微红的眼,听见她说要跟戚焰一刀两断。

其余的,也只知模糊。

现在却在她的字句中约莫将事情的雏形拼凑了起来。

楚江梨手舞足蹈表演那时的场景。

她装作手中有剑,刺过来的样子:“我给他杀了好多剑,欻——虽然他人没死,但是很爽。”

她那装模作样的拳头砸在白清安身上的时候,白清安却躲也不躲。

少女佯装厉色双手叉腰问:“戚焰,你为何不躲?”

白清安有这么片刻的时间希望自己是戚焰。

她借了别人的名字,才终于说了心里话:“因为……我喜欢你。”

纵然是借了别人的名字,白清安也同样心有不安。

楚江梨停顿在原地,她眼眸亮亮的,直直盯着她:“你说过,你不喜欢我的。”

楚江梨喝醉以后却还记得白天的事。

白清安又答:“嗯,不喜欢。”

她松了一口气,该说或是不该说,一辈子烂在肚子里才好。

白清安眉目间一片冰冷。

她抚上手腕处的伤痕,像是生长在身上的根,延伸到更深处。

至少还能感觉到痛,她想。

不喜不悲的模样,曾被她母亲是说作是当“神”的绝好工具。

神悯世人,但并非是怜悯世人。

是悲悯。

是无法做到感同身受但又觉得可悲到理应怜悯的悲悯。

他们向来无法做到感同身受、推已及人和将心比心。

***

深夜院外落了深深的雨。瑟瑟冷风吹进了神女殿的偏殿。

那人说:“有一日,我会代替你站在她身边。”

风犹如刀子,刀刀剜进骨里,刮在身上。

***

楚江梨对于“酒”有一种奇异的迷信。

她滴酒不能沾,只要轻轻抿上一口,就会失去意识。

然后,一觉睡到第二日神清气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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