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格野一听紧忙搡了搡锋离欢,急声道:“二姐,你别误会十三哥哥,其实他······”
锋离欢突然强声制止,一脸严肃的道:“你住嘴,我现在问他话呢。”
魔格野听完吐了吐舌头,冲着十三连连挤眼,心中暗道:十三哥哥,放聪明些,快将事情原委讲说清楚,二姐她脾气暴躁,若不与她他说通,马大哥定然不敢与你前去救人。
这时就听马啸灵也跟着道:“不错,十三兄弟,说说看,我们要去哪里?救治何人?”
十三一听二人问的郑重,心中顿生踟蹰,就听锋离欢突然大声催道:“快说!”
十三讪讪一笑,立即将那夜里所遇之事原原本本的讲述一遍,只是心中因那美人而生的悸动却悄然略去,偷偷的一番辗转,面生红晕。
锋离欢死死的盯着十三,见他一霎的紧张拂过脸面心中突然荡起一丝不安,可转瞬之后又道是他因那不辞而别引起的慌乱而心中有愧所致,是以脸色一缓望向马啸灵。
马啸灵随即唤来手下捕头,仔细交代一番,原想拉着锋离欢与十三和魔格野同去,却不料锋离欢脸现难色,深情的道:“啸灵哥哥,这几日陪你在这衙门里忙碌,我多少也知道一些办案的门路了,你此番随十三前去不过是救个人而已,我去不去都无打紧要。不如我留守在这儿,有什么马高镫短的也好替你处置一二。”
马啸灵闻言顿觉心中温暖,深情款款的看了看她,轻声道:“那可就辛苦你了!”
锋离欢甜甜而笑,道:“我不辛苦!倒是你们,虽说前去救人但还是要多加小心,有什么事情你要多替他两个担待一些。”
说着,她面带忧色的看了看十三,又瞅了瞅魔格野,道:“这鬼丫头极是性情,若遇事情还请啸灵哥哥多多护佑,千万莫叫那坏人欺负了她。”
马啸灵点头,道:“放心吧,有我和十三在,绝不让野儿受半点委屈。”
十三亦也点头,深情凝望魔格野,主意坚定,只是锋离欢目光如炬,紧紧的盯了几眼十三,道:“那就好!”
魔格野听完紧忙扑进锋离欢的怀中紧紧抱了抱,道:“二姐,你真是越来越像我的母后了!”
锋离欢猝然失笑,道:“死丫头,赶紧走,讨厌的紧,我有那么老吗?”说着却又紧紧的抱着魔格野不肯放手,心中一丝隐忧竟而然挥之不去。
秋茗庄中的一众豪客大多没有见过翼月这种遍体金光的威武神龙,更不必说浑身赤焰升腾的赤焰虎。
大伙惊慌失色的向后闪躲着,眼睁睁的看着金龙落地,倏然消失,继而现出十三和魔格野。
诧异之余又见马啸灵跨虎而至,不禁又是一阵喧嚣闪避。
十三一见满脸得色,眼见马啸灵落地收虎,才与众人详细介绍,时有能言善辩、性格活脱者率先围上,热情寒暄,言语诙谐,惹得魔格野咯咯直笑,甚觉欢心。
马啸灵面对众人稍显拘谨,不过在十三的引荐之下亦也有礼有节的分别与众人打过招呼,然后在十三的引领之下,快速进了内宅。
后宅之中一片静寂,两个郎中院下徘徊,眉头紧锁,一语不发。
楚侗面对一侧墙壁兀自失神,那夺眶而出的泪水早已迷蒙了这惶惶尘世,心之晦涩,无以言说。
朱尤巳在秋尚桢夫妇的陪同之下,寻遍了后宅的各个角落,所幸再没寻到西地镇魂兽,三人匆匆回返,此时正逢十三慌慌而来,不由嘿嘿一笑道:“大侠突然不见,招呼也不打一个,害的老朽差一差就去衙门报官了。”
十三知他说笑,亦也随之回呛道:“你这家伙一身官司,还敢为我去官家报案?你就不怕羊入虎口,叫那官家顺手把你给抓了?”
朱尤巳讪讪一笑,道:“大侠无趣,老朽真心,天地可鉴······”
十三一听连连摆手,道:“停停停!你可莫再与我扯那真心了。”说着一望楚侗的背影,沉声道:“楚兄他怎么了?”
朱尤巳扭头看了看,道:“很显然,他难过了!”
十三无奈,瞪了他一眼,紧忙又冲秋尚桢夫妇一抱拳,简单说明来意,并把魔格野和马啸灵与之引荐,众人问礼招呼,这时楚侗拭去眼中泪痕,慢慢转身,十三一见紧忙奔了过去,道:“楚兄莫再忧伤,兄弟替您寻来了贵人,他若出手,或可救回大小姐一命。”
楚侗一听眼中迸射光芒,但瞬即又是暗淡,只剩苦笑,道:“天数已定,无力回天,十三兄弟就莫再拿我等开心了。”说着,垂首郁郁,便欲走开。
魔格野一见他举止冷淡无礼不由眉头一皱,向前走了几步,道:“十三哥哥,你说要救的那位小姐与这家伙有何干系?”
楚侗一听登时止步,满眼怒火的瞪着魔格野,上下打量几眼,魔格野一见不等十三回话,突然又冲他怒声道:“看什么看?我十三哥哥为了助你救人,匆匆来去,煞费苦心,到现在连口水都未来得及喝,你这家伙不懂感恩也便罢了,何故还要出言不逊,曲解他的一片好意?”
楚侗眉头一挑,脸色变得愈加难看,双唇嚅喏,刚要回言,就见魔格野冷冷一笑,抢着道:“似你这般不知好歹的家伙,我们何苦要巴巴的前来相助,哼!十三哥哥,咱们走,再若赖在此处也便显得太过低贱了。”说着,伸手便要扯拽十三的衣袖。
十三一脸无奈,紧忙小声道:“野儿别闹,楚兄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秋尚桢夫妇一见神色陡转,刚要出言劝解就听朱尤巳抚掌大笑,冲着魔格野连连竖起大指,道:“好好好!”
魔格野一怔,满面戒备的看了看朱尤巳,道:“你是谁?胡乱叫什么好?”
朱尤巳一笑道:“姑娘不知,在下乃十三大侠挚友朱尤巳是也。”说着瞥了瞥楚侗,道:“这位楚堂主倨傲冷寡,老朽也不喜他的紧,许多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如下,姑娘一番铿锵之语尽表我心中之快,当真妙不可言!妙不可言!”
楚侗闻言脸色又增气恼,十三一见紧忙冲着朱尤巳怒声道:“闭嘴,今这家伙唯恐天下不乱,若再乱说,我看能饶你?”
朱尤巳嘿嘿讪笑,道:“十三大侠所言甚是,不过我与这姑娘所见略同,毋庸置疑,您便是将小老儿的首级去了,我亦是这话,绝无更改。”
秋尚桢夫妇一见这眼前之人俱是庄中贵客,左右不是,难断难言,无助之下惶然的看向了马啸灵,就见他淡淡一笑,冲秋尚桢拱了拱手,道:“庄主,救人要紧,还请命人搬来一口缸,再把那患者请入缸中,在下试着医治一二,看看可有成效。”
秋尚桢一听眉头立时一展,紧忙唤人前去置办,只是那秋夫人毕竟心细,偷偷的拉了拉夫君的衣袖,暗道:此人来路不明,深浅不知,怎好就然将檬儿交于他手医治?
秋尚桢自然理会夫人心中所想,只是眼下无奈,也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大不了就按师父信中所说,医坏了檬儿,拼着庄毁人亡的凶险给他老人家赔个不是便是。
更况,这人还是十三拼力请来,就冲他昨夜出手救人的侠义,他秋尚桢也该无条件的相信十三,相信他请来的医者,毋庸置疑。
马啸灵自然也感受到了秋夫人的忧虑,是以淡然一笑,冲着兀自纠缠不休的十三四人道:“好了,诸位,且听马某一言,我辈侠义,锄强扶弱,当属本分!”说着,又冲魔格野微微一笑,道:“好了,野儿,你也莫再使性子了,早早将人医好,也不枉咱们来此一遭。更况,你我约定,来此也不是单单为了救人,还不要了账吗?你我若是就此匆匆而归,那账该如何了结?”
魔格野余怒未消的瞪着楚侗冷哼一声,道:“我不管,这个家伙曲解了十三哥哥,他不道歉,我便饶不了他。”
十三无奈苦笑,紧忙拉住魔格野的手,道:“好了,野儿,楚兄他是个好人,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魔格野不依不饶,道:“十三哥哥,不管他是不是好人,既然曲解了你,那他就是一个大大的坏蛋。”
十三被魔格野说的束手无措,十分无助的看向马啸灵,但见马啸灵双手一负,坦然而笑,默而不言,这时又听朱尤巳道:“对!姑娘说的极是,我辈侠义,岂能容忍坏蛋猖狂于世?”
十三一听愤怒骤生,狠狠的盯着朱尤巳,道:“你这家伙还火上浇油?”
朱尤巳嘿嘿坏笑,道:“你又怪我,这话可是姑娘先说再前,老朽只不过是从旁附和两句而已。”
秋尚桢眼见事情纠缠难断,不由愁眉再现,冲着楚侗低声道:“楚兄弟?”
楚侗心中本已愁闷难耐,如今又被魔格野一顿纠缠诘责,早已懊恼不堪,再听秋尚桢呼叫,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可那执拗的心绪岂能就此转变,是以傲然冷哼,冲着秋尚桢连连摇头。
另一边,十三早已揽紧魔格野的肩头,低声哄劝着,这时,就见几个弟子忙手忙脚的搬来了一口大缸,轻轻搁置于庭院之中,马啸灵一见,道:“野儿,救人要紧,快过来帮忙?”说着又冲秋尚桢道:“庄主,还请患者赶紧过来!”
秋尚桢一听紧忙命侍女前去搀扶喻秋檬,秋夫人亦随之而去。
马啸灵从怀中取出水碗,暗念咒语,刚要向缸中倒水就见楚侗突然出手制止道:“等等,既是救人,那也便连我的萧萧侄女一并医治医治。”
秋尚桢一愣,道:“楚兄弟,镇魂兽一去,萧萧便已醒转,目下只需静养些时日便即恢复如初,所以,她怕是不需再麻烦人家医治了吧?”
楚侗摇头,道:“哥哥糊涂,既然这位兄台诚意满满,定然有那超于常人的奇术,纵使萧萧侄女平安醒转,不需医治,便是再加保养一番也是好的。”
十三一听紧忙道:“就是!就是!我马兄这清净潭水天下一绝,可遇不可求,庄主,还请命人再置一口缸来。”
马啸灵闻言亦也点头附和,唯有魔格野面现讶异的道:“十三哥哥你们还真是豪爽。”说着,目光不自然的落在楚侗的身上,又是一声冷哼,道:“你等着,一会儿一号了病人,再与你斗,可休想着逃避。”
楚侗冷笑,理也不理的转身向喻秋檬的房内走去,刚一到门前就见秋夫人和两个侍女搀扶着喻秋檬走了出来。
初见的一霎,魔格野竟不自禁的惊呼了一声,痴痴的道:“好漂亮的小姐!”可转瞬之后又自摇头道:“就是可惜了,病的这般,也不知能否医活。”说着,暂时忘却先前的不快,想着马啸灵所说的救人要紧,快步迎了上去,从旁帮衬着一同将喻秋檬扶进了水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