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出恶气、蓦惊人

翼月站稳身子,气急败坏的推开马啸灵,道:“你走开,先时野儿被欺,你多有仗义之言,维护心甚,我还信你是个骨头硬气的热血汉子。可现今,你善恶不分,与这坏人勾肩搭背、沆瀣一气,显然是个两面三刀的无耻小人,料你也早都忘了野儿因他所受的那些非人之痛。罢罢罢,你二人本就一丘之貉,蛇鼠一窝,我何要与你等说这些没用的废话?”

翼月说完转身欲去,急的十三紧忙纵身向前,伸手阻住去路,脸色羞红的道:“翼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混蛋,伤害了你和野儿。我现在已然悔悟,满心自责,只求能快快见到野儿,当面与她赔礼道歉,究竟是杀是剐,全由她发落,我绝无二话。所以,还请你念着过往的一场情分,快些告诉我,野儿她现在何处?”

翼月冷面冰寒,恶狠狠的瞪了几眼十三,猝然怒声吼道:“滚开!少阻我的去路。你我之间无话可说。野儿遇险,是生是死都是她自己的造化,用不着别人操心。你本深情,赶紧去爱你那倾国倾城的喻大美人,我家野儿丑陋,不配爱你,她亦识趣儿,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打扰到你,你尽可自由自在,肆无忌惮的去追逐你的幸福,野儿一定会深深祝福你们。”

十三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钢牙咬碎,怒不可遏。

翼月一见失声冷笑,突然拔高声音,满是挑衅的道:“怎么,说了你的贱人,你心里难受,还想杀我不成?”

十三气急败坏的猛挥一拳,恰好打在那刚刚站起的弄印天神身上,只听一声哀嚎,身体猝然倒飞出去,恍如一支离弦羽箭,破水逐浪,瞬间成了一个黑点,继而消失无踪。

翼月满脸鄙夷的看了看天神消失的方向,口中啧啧,道:“噢,好霸道的威风,看来那姓喻的小贱人果然有些本事,几日不见,竟叫你十三哥哥的本领精进如此,可真真的骇了我一大跳,好了,好了,赶紧收了神通吧,我翼月叹为观止,甚是折服,不消说,对你着实刮目相看了,刮目相看了。”

十三一听,暴跳如雷,破声怒吼道:“翼月,你给我住嘴!”

翼月嘿嘿冷笑,寸步不让的向前挺了挺身,道:“住嘴?我凭什么要住嘴?你和那小贱人都把野儿欺负的那样了,你还要叫我住嘴?你这坏人也真是霸道的可以了!哈哈,坏十三,你听好了,你若看我和野儿不顺,那便拿起你的铁剑,将我和野儿一并杀了,咱们一了百了,省了麻烦,正好遂了你和那小贱人的心愿。”

十三被翼月说的抓耳挠腮,气急败坏,可面对她那字字诛心的言语却又一时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只好将目光投向了马啸灵。

马啸灵静静旁观,原想看着翼月将火撒尽再出言解劝,可不料十三无奈求助,只好长叹一声,冲他偷偷的递了个眼色,故作愠怒的道:“十三兄弟,你做之事也真叫人气愤,野儿对你之情世间难找,天地动容,可你怎么能那样伤她、负她?说来也是人家翼月姑娘心善、大度,煞费苦心的在你与野儿中间斡旋、调和,你非但不知感念其恩,还与人家叫嚷,可知道一点好坏吗?”

十三闻言脸色愈加难看,心中暗忖:好啊,你个马兄,原来一直对我心有记恨,现在终于有机会与他人一起奚落、针对与我了。

翼月听完马啸灵所言,突然怒声回呛,道:“闭嘴吧,你少在中间充作好人,谁都不是三岁的孩子,你这样维护他,都当别人是傻子吗?”

十三一听这话突然有所醒悟,心中暗暗自责,再将目光投在马啸灵身上时已满是感激。

马啸灵尴尬一笑,道:“翼月所言甚是,是我马某语失了。不过,还请你回头想想,假若野儿在此,见我等这般唇枪舌剑的争吵个没完,她该作何感想?”

翼月突然噤声,一双眸子骨碌乱转,心中竟起了踌躇。

马啸灵一见忙不失时机的又道:“你看十三兄弟,痛苦如此,他是真的有了悔改之心,他与野儿之间原本感情甚笃,说起来,不过一场误会,到最后是否能言归于好,还是分道扬镳,都得由他二人一同决意才是,你我毕竟是外人,心中虽然着急,可能从旁帮衬的终究也只能是几句劝解,又怎能替她们做得了决断,你说是吧?”

翼月怒意不减,瞪了一眼马啸灵道:“胡说八道,我才不是野儿的外人,她的事情我就做得了决断!”

话虽如此,可说到最后,翼月的语气终究还是失了底气,马啸灵一见心中一稳,又道:“不错!不错!你与野儿的感情非比寻常,她的事情你自然能替她做的了决断。可眼下野儿遭难,吉凶难料,我等在此空逞口舌,万一她——”

翼月闻言脸色一阴,略显惊慌的瞪了瞪马啸灵,随即阔步而去,可没去几步,突然纵身一跃,化成龙形,冲到深海高处,摇首剪尾的盘舞半晌,搅起阵阵海浪,跌宕不歇,随即俯冲直下,卷起十三二人,不由分说,径直向着净水宫方向疾疾而去。

净水宫的废墟之上,老妇惊诧于魔格野的突发异举,再见她爆喝一声后突然摇晃着倒了下去,不由浑身一颤,亦也随之破声呐喊,正自惶然之际,莫寂莳已率先反应,伸手急忙拦护。

老妇一见猝然醒神,不顾一切的推开莫寂莳,上前紧紧抱住魔格野,语声急慌的道:“野儿丫头,你这是怎么了?”说着不住的用手抚摸着魔格野的后背,就觉这单薄的身体之中隐隐透来一股无助的冰寒,不由心中一痛,泪水倏然夺眶,语声轻柔的道:“好孩子,莫怕!婆婆在!婆婆在!什么都不要怕,我看哪个敢欺负得了你!”

莫寂莳被老妇推得踉踉跄跄的去了十余步,很显然这一推之力甚是愤怒。

不过她倒不以为忤,一等身形稳下,再看老妇搂抱魔格野时竟满脸的慈爱与怜惜,不由深为触动,随即想到了往昔的仙境。

那时的莫寂莳还只是一个混在人群之中、不附名姓的下等小仙,她与姐妹们常常探讨与心向往之的自是岳紫妤等人这般位列大神之位,备受各界瞩目的至美之神。

谁能想到,众星捧月、堪为天之骄子的岳紫妤最后竟舍去了仙境的无尚优渥,跟着逆贼云帝天下落去了凡尘,从此销声匿迹,过起了人间烟火,自在逍遥的俗世生活。

如今‘巧遇’重逢,竟已物是人非,自己的容貌原本就差岳紫妤不少,如今又遭诅咒,生了一头枝枝丫丫的章鱼触须,无需映照,都知道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当然,现在的岳紫妤也好不到哪去,她们两个谁都不用笑话谁了。

一番尘世历练,岳紫妤仍然不改刁蛮任性、孤傲跋扈的本性,可当她面对魔格野的异变所表现出的慈爱与怜惜突然吓到了莫寂莳,她万万没想到在她跋扈、强势的假象背后,竟还有着这样温情一面。

是以心念一转,倏然轻叹,道:“没想到,岳仙子竟还有如此温暖、慈爱的一面,这倒令我有些刮目相看了。”

老妇心绪难平,一听莫寂莳这话还当她指桑骂槐,话里有话,于是用手拭了泪水,怒声道:“闭嘴,你这贱货,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莫寂莳闻言悻悻而笑,默不作声,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还真是不错,岳紫妤以前就是可出了名的难缠鬼,看来自己没那善辩的本事还是不去轻易招惹她的为好。

魔格野瘫倒在老妇的怀里,渐渐有了意识,不过双眸之中隐隐的起了杀机。

“野儿丫头,你感觉好些了没有?”

老妇拥着魔格野见她渐渐稳下了心绪,心中仍有担心,是以温声询问,怜惜不减。

另一边,老人屠了进攻的武士,正要挺身趋近,大肆斩杀,可突听魔格野呼喊生异,心中牵念,紧忙分心张望,就在这时,几队武士悄然出手,一同围聚而上。

老人毕竟功力精神,猝然察觉,不由眼露凶光,愤怒回视,随即怒吼一声,挺身迎上,不等武士近前率先出手,一团团星云接连成行,相继出手。

一切亦在瞬间,所有武士来手中的兵器都还未握紧便猝然变成烟尘,一命呜呼。

麒麟怪兽头顶的文士一见脸色大变,怒声道:“可恶老贼,你是哪里来人,何故如此强悍?”

老人斩杀完武士,纵身一跃,冲在高空,紧紧盯着文士看了片刻,冷声道:“仙境云帝天,你说我该不该强悍?”

文士一愣,道:“仙境?云帝天?”

老人见他满脸疑惑,更有几许不屑,心中气怒本就无可抑制,此时经他一问更加难以把持,是以趋身一近,挥掌砸下。

文士忌惮老人本事,嘿嘿怪笑,飘身跳离麒麟怪兽,朗声道:“自吹自擂,妄自尊大,小老儿,我看你不过是个陆路上的江湖骗子而已,竟敢与仙境拉上关系,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懂死活啊。”

话音落时,就见那麒麟怪兽奋蹄咆哮,面目狰狞,刚想冲撞老人,数道蓝光已然兜头而至,瞬间将它砸成了一片烟尘。

老人傲然收手,甩了甩袍袖,道:“无耻小贼,井底之蛙,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文士眼见坐骑被杀,登时骇然怒喝,气炸顶梁,张手取来兵器鹤爪钩,接连舞了舞,愤声道:“可恶老贼,你杀我武士,害我坐骑,此仇不报,我何以为人?”说着,统领余下武士疯扑而上,以死相博。

老人撇嘴冷视,只等那文士的鹤爪钩砸到眼前,飘身一闪,轻松避过,随即二指轻探,突有一团蓝光射出指尖,疯狂缠向鹤爪钩,继而化成霹雳,一路缠绕而上,径直逼进文士的身体,瞬间化于虚无。

文士一钩走空,又见那蓝色霹雳闯入身体,虽心有惊惶但忍耐半晌又觉一切并无异样,是以稳了稳心神,语声讥讽的道:“小老儿,你好嚣张,唬的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原来就只会装腔作势而已。”

老人冷笑,纵身倒着退去,语声缄默,不置可否。

蓦地。

一声惨叫,裂肺撕心,眼见那文士突然被蓝光裂体炸飞,碎尸万段。

蓝光去势不减,轰然撞入疯扑而上的武士群中,猝然分散,侵入武士身体。

须臾刹那,更有数百武士接连悲号怒喊,纷纷被炸裂身亡,其状惨不忍睹。

余者武士见状骇然惊呼,扭头四去,争相逃命,慌乱之下哪还有人敢来围攻老人。

眼前混乱,老人怒目冷视,不等武士人等去远心中终是一横,再发两团星云,轰然荡去,瞬间将四处逃窜的所有武士尽数消灭,再无半点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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