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森林不像人工林,树种单一,各种各样的植物见缝扎针,拼命地寻找着自己的生存空间。
他找了一会儿,找到了自己需要东西,荆棘,土话叫刺条,刺)刺)条。
这东西硬且不好砍,扎手,走路遇见了又划衣服又划皮夫,砍柴火都不会砍这玩意儿,烧得时候太扎手,只有一些人家会连根挖回去种在院子里当杖子使。
对于他此刻的他来说却如获至宝,东北的山里没有藤条,这玩意儿是唯一比较接近的了,用军刺把刺削了下来,用石头搥了一会儿,让它稍有点韧性。
过了会儿,他摇了摇头,不行。
他只能找了一棵大树,用军刺扒了一大块树皮下来,拨剥开外面的老皮,留下里面较韧的内芯。
他又在山里绕了几圈,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草药,挖了个山鼠窝,抓了三只山鼠,又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地形,用荆条、树枝做了一个简易的陷井,做完这一切,他看了看手錶,已经接近下午三点钟了。
十分钟后,行动开始。
马大丽现在充分感觉到了什么叫一泡尿憋死英雄汉,她是女人,老师,身边有两个学生……
憋得膀胱几乎要爆炸……「王树!朱文驹,你们俩个闭上眼睛。」
两个学生你看我我看你,「老师你要尿尿?」朱文驹愣头愣脑地说道,熊孩子,一点儿也不知道装傻。
「老师,我们闭着眼睛,刚才那个人不知道偷不偷看啊?你憋一会儿吧,刚才来那个人兴许找人去了。」王树说道。
马大丽瞪了他一眼,他说的事她还不知道吗?问题是她现在已经到极限了啊!
朱文驹鼻子抽了抽,「老师!哪儿来的香味儿!」
野猪也站了起来,哼哧哼哧也骚动了起来,有人在烤些什么,烤得还挺香。
野猪瞧了瞧这三只就是不下树,眼瞅着要吃不着的猎物,警告般地叫了两声之后,哼哧哼哧奔着香味儿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两分钟后,两声杀猪般地叫声响彻了整个山林,已经下了树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我先尿尿去,你们俩个谁也不许动!」马大丽先解决了自己的三急。
回到原位之后,两个猴孩子已经不在了,挨打这种事呢,挨着挨着就习惯了,反正经过今天的事男女混合双打是跑不掉了,不能耽误看热闹啊,否则今天野猪历险记就不完整了。
她跺了跺脚,追了过去。
她跑过去的时候,朱逸群站在陷井边,一手扯着一个熊孩子的领子,「再得瑟削死你们!」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朱文驹使劲儿踮着脚往里面看。
这是一个极简易的陷井,把原本的土坑又扩大挖深了,里面摆了十几根削尖了的树枝和荆条,树枝发黑发绿,应该是火烧炭化之后抹了东西,野猪被烤山鼠的香味儿吸引过来,掉进了陷井,此时正在里面拼命挣扎,再怎么厚实的表皮也经受不了惯性和自重,大腿和肚子那里被树枝扎穿,向外流着血。
「猪挺大啊,得有五百斤。」
「毛猪五百斤,出肉也就是三百来斤。」
「那也不错啊。」
「公猪肉骚,难整。」
「卤呗,多搁高梁酒,多搁大料花椒。」
十几个背着枪的老猎户的人围着野猪评头论足,抓住野猪不是很新鲜的事,新鲜的是这只野猪难得的大,以及两个孩子和马大丽的冒险故事。
他们都是有经验的,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冒失下去抓,要等着野猪失血。
「树枝上我抹了点儿断魂草。」朱逸群说道。
「那天黑之前咱们就能回去。」马占山摸了摸下巴,顺便给了女儿一下子,「冒冒失失的!带孩子进山咋不带□□!你知道能遇上啥啊?忘了去年还有狼进屯子了?」
「尚老师没带,我也没好意思带,再说朱逸群不也没带吗?」
「叫啥朱逸群!叫四哥!人家救了你一命!」
「没事儿,再等一会儿你们也找来了。」朱逸群摆了摆手。
「野猪这玩意儿凶性,谁知道你晚来会儿能发生啥啊?」马占山说道,他又压低了声音,「这猪你打算怎么办?」要是搁过去,这野猪算是「集体财产」,现在地都分了,山虽然有一部分归了林场,可还有部分是村里自有的,朱逸群自己单杀的野猪,理应归他,然而这事儿既然大家都遇见了……
「我从外面回来又重盖了房子,还没请大家吃席呢,就拿这口猪当主菜了。」
「也行。」马占山摸了摸下巴,「别的东西我出,不能让你搭钱。」
「不用,叔,我有钱。」
野猪渐渐没了声息,有个年轻点儿的想要下去扛野猪上来,被老猎户一把抓住了,捡了个石头扔了下去,果然,野猪狠狠地蹦了两下。
动物到了绝境是最危险的,稍不住意就有可能为了一只野猪搭进去一条命。
他们又等了半个小时,野猪渐渐真得没了动静,这才用树皮做了绳子,把野猪给拽了上来,先趁着还有一□□气儿放了血,直到血不流了,四五个人拿着棍子槓着,才把野猪扛下了山。
野猪的皮太老不能用,皮直接就剥了,有经验的猎户自然知道如何处理能让公猪不那么骚,几个女人在家里忙忙活活的,先处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