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美的婚事忙活了大概一个月左右,正好赵匡胤捋顺朝堂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因此孙家的两父子倒是也勉强清闲了一个多月,生意上的事孙春明也几乎没怎么过问,毕竟已经交给韩德让了,他插手的话韩德让会不好做的。
所以难得的,孙春明宅在了家里,拿出了宝贝的时光在陪伴家人,比如杨蓉,现如今肚子越发大了起来,眼看着就要生产了,虽然是个小妾,孙春明却也格外呵护。
而孙悦,则异常不爽的替孙春明做起了工作,孙春明打算在这段时间里把商钞盐引制给初步确立起来,现如今他眼看着就要成为盐铁使,正好对口。
谁让他没有个怀孕的老婆呢?虽然他跟慕容嫣耕耘的很勤,可孙悦毕竟年龄在这摆着呢,男人二十二青春期才算结束呢,此时发育不完全,没那么容易中的。
老子跟儿子请陪产假,也是醉了。
好在这活现在干起来比原本预想中要简单许多,毕竟孙春明这个盐铁使虽然还没正式上任,但赵匡胤的金口玉言既然已经说了,天下人理所当然的就当他已经是了,孙家说有盐引,那必然就是有盐引。
于是孙悦把韩德让叫来,吩咐道:“大理那边最近不太平,刘光义又叫苦了,主要是后勤供应不上,你也知道,朝廷最近缺粮,之前楚昭辅胁迫官家,固然是存了不良的心思,可捉襟见肘却也是现状,洛阳城的粮食勉强能自用,汉阳的粮食是征讨南唐用的,不但不能动,反而还得继续往里搭,川蜀倒是还有点底子,可蜀地百姓本就尚未归心,若再横征暴敛,一个不小心生出民变,刘将军就彻底折了,至于北面,那就不说了,雄州霸州云州晋阳,处处要粮,哪都比小小大理重要,所以,朝廷已经没有粮给他调了。”
韩德让微微皱眉道:“朝廷缺粮,我也知道,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爹眼看着就要上任盐铁使了,你说这事儿跟我爹有没有关系?既然跟我爹有关系,你说跟你是什么关系?”
韩德让诧异道:“我对大宋的政体架构不是特别熟悉,但基本还是懂一些的,筹集军粮,这不应该是度支司的差事么?跟盐铁司何干?”
孙悦笑道:“这你就是不了解我们父子了,以我爹的本事,他能把这盐铁使当三司使用,架空楚昭辅你信不信。”
“…………”
这话听起来真有点搞笑,可既然是孙悦说出来的,韩德让还特么的真有点信。
北宋初期的官职体系其实是很混乱的,因为这是一个纯人治的时代,官大官小有时候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意义,谁的实权大完全取决于谁的本事大,比如赵光义,他能凭开封府尹这个官混的跟赵匡胤叫板,又或者赵普,这货在哪都是一人之下,所以孙春明从权知河-南府变成了盐铁使,到底是升了还是降了,真的不太好说,反正现如今楚昭辅已经恶了赵匡胤,他这个三司使还能又几分实权,就很难说了。
“好吧,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朝廷没粮,那就只能从民间买粮了,我爹的意思是,用盐引还粮食,你组织组织,把中原地区左右的大粮商叫过来开个会,看谁有兴趣,把粮食运到大理去跟刘帅换条子,拿条子换盐引,这事儿交给你去办了。”
“我?”
“咱们家是大宋首富么,这种商业上的事儿,自然是你来负责,没事儿,我指导着你干,有个一次二次的你也就会了,我爹打算批四十万石的盐出来,换刘帅的四十万斛的条子,你觉得有没有问题?”
“…………”
韩德让又不是傻子,稍微一过脑子就知道,与其说这是商业,不如说已经是政事了,这制度往大了说,那是利国利民,往小了说,这特么相当于跟度支司抢活,三司里貌似也就剩一个户部司了,六部中还特么有一个户部尚书分权,嗯,他现在彻底相信为啥说孙春明能拿盐铁使当三司使用了。
谁会相信这只是为了给刘光义应急的权宜之计?到时候伐南唐,汉阳的粮食也不够用,要不要仿效?那,若是北伐燕云呢?自己到头来不还是在帮着他们父子打契丹人么。
“怎么?有什么难处么?”
“这事儿,为什么非要找我?”
“盐铁司衙门才多少人,还要从开封搬过来,自然要找一个总代理了,咱们家既是大宋首富,又向来值得信任,再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么,不交给你,交给别人我们能放心?万一囤积居奇呢?”
韩德让沉默了。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富商你看着请,就定在下个月二十号,你看来得及不,地点也崩费劲了,洛阳丰乐楼,交给你叔张罗就行。”
“额……”
“有什么问题你随时来找我,我看好你。”
然后,孙悦拍了拍韩德让的肩膀转身就走了。
韩德让几乎是一脸懵逼的看着孙悦离开,想了想,只好苦笑着回屋准备去了。
孙家父子的如意算盘他门清,可谁让他已经上了贼船了呢,这一段时间他在玻璃厂做事,帮忙打理孙家的生意,处理各个股东之间的关系,老实说……感觉不错。
有本事的人,谁不想独当一面,给自己家做事和做奴才相比,区别其实还是挺大的,反正这些粮食暂时是用来打大理而不是打契丹的,也不违背自己的原则,难得人家信得过,干呗,士为知己者死么。
孙悦突然回头道:“对了,官家把御史台迁了一部分过来,我有一个结拜四弟叫王旦,明天就过来了,我,大哥吕蒙正,二哥李沆,我们打算聚一聚,另外燕王不是要娶王妃了么,我们几个打算祸害祸害他,我成婚那天这混账居然说我时间短,我还惦记着报仇呢,你要不要一起?”
韩德让又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