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我沉沉睡去,再醒过来时,窗外灯烛明亮,已然来到了夜晚。
醒来时,白宣热烫的怀抱仿佛还萦绕在我的身周,唇上也似乎仍有着拉扯吮吸和肿胀的感觉。
但我抿了抿唇,对镜梳洗,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想起之前的种种,不由有些脸红。
小莲在旁边好奇的打量着我:“余心,你怎么看着古古怪怪的?莫非是昨夜累着了。”
昨夜中元,我确实很累,我也知道她说这话是有体贴我的意思。
可不知为何,这话一说,我又忍不住想起了白宣之前……
总之,我只是慌忙打断她的话:
“走吧,今夜没什么事,我带你们好好去逛一逛夜市吧。”
灯笼已经急不可待的跳了过来:
“走走走,我不想用这个嫦娥月影的壳子了,能不能换上国色牡丹?”
小莲却提着他转了两圈:
“你急什么?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夜用嫦娥月影才是配套呢。”
这话好似也有些道理,因为灯笼很快又沉默下来了。
而我则带着小莲,光明正大的走出了客栈。
客栈外的长街上,一片熙熙攘攘,灯烛缭乱,摊贩林立,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灯笼哪怕吃不到,也仍是有些震撼:“这可比之前我呆的客栈要繁华太多了!”zusi.org 狐狸小说网
我实在不忍心说这个灯笼,倘若要不是他闹鬼,那客栈怎么着也是有些客人的,不至于人丁寥落门可罗雀。
不过眼下,还是欢欢喜喜逛街更重要。
我带着小莲,手里提着灯笼,一路悠悠闲闲的逛着吃着,中间还买了几朵绢花,给灯笼换了一柄紫竹提灯杆,眼见着前方人流越来越热闹,不由好奇的凑上前去:
“前头有什么热闹吗?”
“哎哟!”附近摆摊卖些胭脂水粉的小贩赶紧说道:“姑娘,前头是些楼子,可不适合你去。”
“楼子?”
我一时没听懂,这会儿便在他摊上选了两柄木梳,好奇道:“什么楼子?”
那小贩脸色涨红:“哎呀,哎呀……就是,就是青楼!”
我这才明白。
他说的隐晦,实在是为我着想,我也不由哭笑不得。这会儿到了谢,转身换个路口,趁人不注意,仍是悄悄跟进了那片热闹之中。
白宣都曾在青楼里待了那么久,我如今去见识一番,看个新鲜,也不过分吧。
小莲和灯笼都跃跃欲试:“快去快去,身上使个障眼法!”
不必多说,我已在身上施了障眼法,叫所有人都注意不到我。
此刻跃跃欲试地问着白宣:“白宣,第一次入青楼的话,怎么样才能显得低调又自然?”
白宣哭笑不得。
“晚上正是青楼寻欢作乐的时刻,你去除了看些乌七八糟的画面外,哪有什么乐子可言?”
但我还是想去啊!
“来都来了,”小莲也在旁边劝我:“听说她们的花魁色艺双绝,跳舞跳的尤其好,我真想看看。”
灯笼也在一旁嘀咕:“不知青楼有没有画师啊?他们画起美人图来,一定更好看吧。”
“你看,”我对白宣无奈道:“她们都想见识一番呢。”
白宣叹了口气:“既是如此,你护好自己,好好玩玩吧。”
说话间,我已提着灯笼,顺着人潮,很快来到了一间挂着“红袖招”鎏金牌坊的三层小楼前。
进了大堂,便有一位姿容艳艳的年长女子迎了上来:
“诸位贵客来的真真是巧,今夜花魁绿容有掌上舞,咱们是要雅座还是包间呢?””
前头来着的这些人中,也有些并不熟悉,此刻只好奇问道:“雅座和包间有什么分别?”
那女子便轻笑一声:“哎哟,还是位新客呢!咱们楼中雅座需花上一两银子才能有,包房最低五十两。这大堂倒是可以随意坐,诸位只需点些酒水就行。”
“今晚难得有缘,几位若不嫌弃的话。我艳娘做主,给诸位安排在一处雅座,包准能看到咱们绿容姑娘的掌上舞!”
对方久经欢场眼神伶俐,这会儿一眼便看出我们这一群人当中并没有十分有钱的人家,想来包房是愿意万万舍不得的。
至于雅座嘛……这么多人吃吃喝喝,迟早能将一两银子给挣回来的。
果然这话一说,一群爱面子的老少爷们儿脸上也颇有光彩,似乎是觉得得到了看重。
而后便直接坐到了一旁被婢女引好的位置上,而后豪气的开始点酒菜了。
我却没有跟他们一起,而是另外寻了一处座位坐下。只不过这障眼法虽说能叫无人能注意到我,可此刻我单独坐在一处雅座,竟也没人上来收钱了……倒真是个占便宜的好法子。
没奈何,我只能多点些酒水糕团,待会儿吃不完打包回去,也叫小莲和灯笼品品这个味道。
雅座与一楼大堂同在一层,只不过略高一个台阶,放眼望去,整个大堂里姑娘们衣着轻薄艳丽,穿梭其中。
而那些已经喝醉酒的男人们放浪形骸,猥琐油腻,瞧着格外令人不适。
不过更恶心的画面我都见过了,此刻错开眼睛,全当看不到便罢了。
如今我只安静的盯着大堂中心的那处高台,据说花魁绿容,待会儿会在上头表演掌上舞。
这场舞据说舞者身轻如燕,能在人的掌心跳舞,只听名字就觉得相当了不得。如今灯笼在桌子上不着痕迹的蹦哒两下,已然有些按耐不住了。
“掌上舞!”他神往道:“倘若画在我这灯笼上,被烛光映照,就像是飞天一样,多么好看呀。”
身侧肥头大耳的男人已经将手伸入了旁边倒酒姑娘的怀中。
我皱了皱眉,然而放眼望去,这种情形在此处尤其普遍。那姑娘也娇笑着,歪歪斜斜倚靠进了对方的怀中……
我只能暗叹口气。
身为弱女子,没有自保的能力,生活当真很难。
而就在这时,只听到舞台中央一阵喧哗,眼前走过来一名高大的壮汉。
他赤着上身,身上的皮肤似乎是涂抹了些许油彩,在暖黄的灯光映衬下,越发的水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