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贤妃等人跪在庭中,看着皇上如此不管不顾冲着皇后去的模样顿时急了,贤妃更是当先开口说道:“皇上息怒,臣妾都是为了救皇后娘娘才私闯承明宫。”
赵宗珩刚放柔的眼眸骤然爬上了几分冷意,他牵着司宁池的手攥紧并未松开,侧过头看向了跪在众人之前的贤妃。
贤妃见皇上愿意听她言语,心下顿时大定连忙继续说道:“皇上,今日太后娘娘已经平安无虞的苏醒了,皆是因为明悟大师做了一场法会才得以驱除了太后娘娘的梦魇。”
“行法会之事是皇后娘娘亲自应允的,臣妾等人可不敢做这个主。”贤妃说着抬眼看了司宁池一眼又继续说道:“法会之上却是出了怪事……”
“千真万确啊皇上!宫中真的有妖邪!”曲美人连忙应和着说道。
“是真的,好吓人……”跪在地上的一众妃嫔都跟着出声附和起来。
赵宗珩的脸色也随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诉说之下了解了事情的全貌,一切似乎都那么真实有效,越是往下听赵宗珩脸上表情越是难看。
大有一种已经被说动了的感觉。
贤妃心下暗喜,更是言辞凿凿指着司宁池道:“臣妾不敢妄言!皇后娘娘起居录之中记录在册,皇后娘娘的喜好与从前大相庭径,恍若换了个人,这般怪异之事难道皇上还要坐视不理吗?”
“太后娘娘遭妖邪所害,险些与皇上天人永隔了,若再纵容妖邪在宫中作乱,恐怕……祸及朝纲啊!”
“贤妃此意,是在言说朕纵容妖后,失了明君德行?”那垂眸听了许久的赵宗珩终于抬起了眼,直勾勾的看向贤妃道。
“皇上慧眼如炬,定不会被妖邪蛊惑,臣妾今日之行全都是为了皇上,为了皇后娘娘!”贤妃俯身叩拜道:“请皇上务必除去妖邪,以振朝纲!”
贤妃这一带头,顿时那身后一众人都跟着叩拜起来了。
赵宗珩眸色沉了又沉,庭中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司宁池摸着肚子看向赵宗珩,在这样的舆论攻势之下赵宗珩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不得不说贤妃不是毫无准备的,那些什么起居录,以及司琼怜的证词,一些可以细究之处都能拿出来说道说道,无一不在彰显着司宁池的各种变化。
若说这性情大变,可以用亡母受刺激来解释,那这些穿戴的喜好,饮食口味截然不同的改变并非一两句话就能解释的,更别说司宁池莫名其妙研制出的食谱更是闻所未闻。
不光光是赵宗珩这样觉得,伺候在司宁池身边这么多年的素云岂能毫无察觉?
或许以前她可以安慰自己,自家娘娘是不愿回忆侯府的一切,在努力改变自己呢。
有些事一旦细想下来就无法控制自己,哪怕是朝夕相处的主仆,也让素云不得不多想,眼前的皇后娘娘到底是不是她自幼服侍长大的司家嫡小姐?
“好一个为了朕。”赵宗珩眯了眯眼,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众人道:“来人。”
“将这帮以下犯上,妖言惑众居心叵测之辈押入大牢。”赵宗珩未曾有丝毫动摇站在司宁池的面前,轻抬下颚说道:“王成祥。”
“奴,奴才在。”那跑进承明宫的王成祥,气都没喘匀,还没搞清楚此处发生了什么就听到皇上的唤,连忙上前俯身应道。
“命慎刑司彻查此事,太后因何而病,妖僧缘何入京,各宫各院谁人参与此事,一桩桩一件件给朕查!”
“奴才遵旨。”
贤妃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赵宗珩,未曾想到事已至此,皇上竟还如此维护皇后。
很显然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查出解决,或许从一开始谋划此局的人就想到了会是这样的局面,而就在赵宗珩回京之时,承明宫中发生的一切已经传出了皇宫,流入了市集。
妖后魅惑君主的故事随之流出。
满后宫的众妃都被押入了大牢,皇上此举仿佛更为坐实了被妖邪魅惑之像。
朝中陷入了恐慌之中,那一道道贬斥皇后乃妖邪附体的折子如同雪花一般落在了赵宗珩的龙案上,西武候上朝之时更是被御史台的人拉着询问皇后之事。
一些陈年旧事被拉出来反复讨论,西武候府已故的庶女司慕玉再次被人提及,她的死究竟是不是皇后所为?
更有甚者揣测皇后被妖邪附体这才杀了自己的庶姐,就是妖怪!
赵宗珩第一次控制不住局势,他不敢下旨细查,更不敢听那些臣子之言请什么法师驱邪,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隐瞒了暗中施压,企图将所有事情的注意力祸水东引。
“妖邪妖邪,朕竟是不知,朝中众臣竟是如此闲暇,关注这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做什么!”赵宗珩连续翻看了数本奏折,越看越火大将手中折子一股脑全掀翻了。
“皇上息怒!”王成祥领着一众太监诚惶诚恐的跪倒在了殿前。
“去,宣景王入宫。”赵宗珩捏着眉心端坐在龙案边良久,这才抬眼说道。
高寒祁自然也是得知了近日宫中传出的种种谣言,某些不安的因素在他脑海之中回旋,说实话他自己也有点觉得皇后娘娘好像真的换了一个人似的。
皇上宣召他不敢不慎重,入了宣明殿便瞧见了那满脸烦闷之色端坐在高位之上的帝王。
“臣,参见皇上。”高寒祁俯身见礼。
“坐。”赵宗珩抬了抬手,沉吟了半晌才道:“近日关于皇后之事想必你已有耳闻。”
“朕知晓,你与皇后自幼相识,对皇后的脾性来历想必也了解。”赵宗珩微微眯眼盯着高寒祁道:“朕要你替朕办一件事。”
高寒祁闻言心里头突突了两下,低垂着头带着几分不确定道:“皇上是想问臣关于皇后娘娘以前的事?”
赵宗珩一脸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不是。”
“朕要你为皇后上奏,奏明皇后的喜好习惯与寻常无异。”赵宗珩不紧不慢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