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上一个孩子的事情给赵宗珩留下了较大的心理阴影,他的担心都快溢出来了。
司宁池自然也是担忧的,但是也知道上一个孩子未能留住确实是意外,她只能期盼着这一胎的平安,原本那点儿担忧之意,也在看到赵宗珩这幅德行的时候冲淡了不少。
“太后回宫这段时间,可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司宁池在一边软塌坐下,微微抬眸看向赵宗珩询问道。
“无甚举动。”赵宗珩摇了摇头,走去司宁池身边坐下,带着几分心力交瘁说道:“朕与那意嫔相处的已是极尽厌烦……”
赵宗珩不想说,那意嫔在私下相处的时候,想方设法的想往他身上贴。
要不是此人还有用,赵宗珩真想给她手剁了!
一边还要与其‘纠缠’着,若不是晚上能跑来皇后这里,赵宗珩怕是早就被折磨疯了。
“如今太后已经回宫了,皇上应当少来,以免出了差错可就前功尽弃了。”司宁池说着顿了顿继续道:“再想设计一次,怕是就得皇上亲自出马陪伴意嫔左右。”
“不可能!”赵宗珩一听顿时直起身来,近乎咬牙切齿道:“朕绝对不会再来一次!”
或许是司宁池的话有所威慑力,接下来的几天赵宗珩都懂事的不来留夜了。zusi.org 狐狸小说网
还是照旧半夜翻墙来坐一会儿,有时候来得晚了,司宁池早已睡下了,赵宗珩却是留下一些好玩的小玩意儿就走了。
凤梧宫围的跟个铁桶似的,崔氏便是有心想到凤梧宫探探虚实也无从下手。
她心知,因着上一个孩子的事情,皇上和皇后必定是对她有所防备的,崔氏也不敢再去打这皇嗣的主意,扭头让人去问过了诸多太医,确切的知道皇后确实是有孕在身,且月份渐渐大了。
此事不是虚假,皇上身边再无旁的伺候之人,只有那个意嫔……
崔氏很是谨慎,回宫这么久以来并未对那意嫔做什么,这几人倒是在想方设法的去见皇上,奈何赵宗珩接二连三的推拒了,说什么也不见。
后来崔氏换了个法子,转头叫人去请意嫔到慈安宫来伺候。
这也就导致了赵宗珩再想见到意嫔的时候,就发现找不到人了。
接连几天都是如此,赵宗珩终于是忍不住了。
今日一大早,意嫔被迫去了慈安宫给崔太后请安,再一次的被太后留下说话,意嫔这心里不是滋味,这都接连几日了,太后也不曾为难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瞧着很好说话的样子。
但是就是不让她走,将她拘在此处。
“皇上驾到——!”慈安宫外忽而传来了一声及其尖利高昂的传唤声。
意嫔眼眸蹭的一下就亮起来了,那唇边扬起的嘴角是控制不住的得意和雀跃之色。
崔氏眸色一沉,那端着茶盏的手悄然握紧了两分。
抬眼间就看到了那沉着脸大步走入殿中的赵宗珩,自她回宫以来赵宗珩一次都不曾踏足慈安宫,如今为了这么个小嫔妃竟是亲自来了。
哪怕是以崔氏的心智,如今亲眼得见赵宗珩冲着意嫔伸手,将其护在身侧那自然无比的举动,实在是叫崔氏心头剧颤,再加上那意嫔那张脸,与自己如此相似。
崔氏哪能不多想呢?
“皇上这是做什么?”崔氏压下翻涌的心绪,沉声询问道。
“太后若是实在没事做,就多去念经。”赵宗珩似对她很是厌烦一般道:“意嫔年纪尚小,伺候不好太后。”
“以后不必来慈安宫了。”后边这句话是对意嫔说的。
意嫔很是惶恐,看着皇上如此为自己出头,意嫔心下暗喜,垂下头很是恭顺应道:“嫔妾谢过皇上。”
崔氏却是冷笑一声,咬着牙道:“哀家不过叫意嫔来说说话,皇上便如此护着了?”
赵宗珩厌烦的皱了皱眉,转身离去之时说了一句:“朕不希望意嫔变成跟你一样,让人恶心。”
赵宗珩说完这么一句话,带着意嫔便走了。
崔氏愣在原地,那一瞬间心绪翻涌抬手骤然将桌上的茶盏全部扫去了地上,殿内伺候的宫人纷纷跪地。
“他果真是因为哀家!哈哈哈!”崔氏又哭又笑瞧着甚是癫狂,那满腔的心绪不知是愤怒还是喜悦,赵宗珩如此维护意嫔,分明不是担心自己加害意嫔。
分明是觉得意嫔跟她在一起久了,会被她所影响,做出叫他厌恶的举动?
崔氏坐在桌前冷笑,无端的想起当年的自己,她也曾单纯天真过,懵懂无知的随着父亲入宫拜见皇后,那是赵宗珩的生母,当年先帝宠爱的皇后。
崔氏至今都记得,戚皇后是何等温婉动人,尊荣万分的样子。
她总是挂着笑与她说话,说她与母亲很像……
崔氏恍恍惚惚的想着,那时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更加不知道戚皇后有心选她为太子妃,只记得初见赵宗珩之时,她对这个冷情神态寡淡的太子殿下无甚好感。
少年时期的赵宗珩与现在的赵宗珩并无什么不同,他对男女之情全然无所兴趣,对崔氏的示好也视若无睹。
崔氏只记得,她们之间的相处,只有在戚皇后宫中同坐一处饮茶,甚至说不上一句话。
只是那时的赵宗珩不会对她露出厌烦的表情,哪怕不怎么搭理她,也很温和的愿意与她待在一起。
“哀家真的错了吗?”崔氏无神的凝望着殿外呢喃着。
她痛恨赵宗珩的无情,却也更加痛恨自己为何会那样容易就动情了呢?
崔氏死死咬着唇,不愿去回忆起当初的自己,是如何萌生情愫,对着赵宗珩羞怯万分的表露心意,最后只得来他一句:“我不曾心悦你。”
这样一句话对一个刚刚萌生情愫的少女来说是何等巨大的打击,她羞愤又气恼,甚至觉得赵宗珩不识好歹,她都如此主动了为何赵宗珩还能这样冷漠无动于衷!
后来……
她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或许是出于那可怜的自尊,又或者是愤怒痛恨之下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