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西门芷兰继续躺在床上养伤,她现在十分虚弱,根本无法起床走动。
张箫则服了两粒回春丸,靠在座椅上补觉,养精蓄锐。
西门芷兰都跟他说了,西门世家确实是几乎被灭了满门,只有她一人逃了出来。
杀上她西门家的人,是一群黑衣人,其中有一位身披黑袍、戴着面具的人,武功高强且古怪,便是她那武道境界为四品初期的父亲,都不是其对手。
约莫两个时辰后,张箫回复了七八成的精力,骤然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他的灵识感知到了一群功力不弱的好手,正在往栖霞客栈这边奔来。
他们的身上皆有一股子浓烈的杀气,那恐怕是身上背了几百上千条人命的杀胚才会有的杀气。
“十三、十四、十五,共有十五人,十个六品的杂鱼,四个五品中期的强者,还有一个……五品后期的高手!”张箫心中一震,他凭借自己强大的灵识,感知得清清楚楚。
此时正是午饭时候,那栖霞客栈站在门口迎接客人的小二,远远便看到了十五位黑衣人朝客栈这边奔来。
“我的天,这些人是饿坏了吧,这么着急着奔过来吃饭……”小二微微一笑,心说这下又有生意上门了,今儿个生意还真不错呀。
然而,当他走上前去,一句客套话还未说完,刚说到“客官们里边儿请,要吃点什么”时,当先一个黑衣人的剑光便闪烁了一下,于是他的脑袋顿时离了身子,骨碌碌地在地上滚着。
鲜血自他的断颈处喷洒如柱,很快引起了客栈里用饭吃酒的客人们的注意。
“大胆,何人胆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根本没有把我这九品县……”一位站出来斥责那群黑衣人的县太爷话才说到一半,便像方才那小二一样,身首异处。
这些个黑衣人竟是一言不发,上来便拔剑杀人。
他们没有丝毫的停留,直接往张箫和西门芷兰所在的那个房间走去。
客栈里的人们见他们这些杀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都吓得往角落里缩去,有的躲在桌子底下,还有的都吓尿了,没人敢去挡在他们的面前。
“砰!”那群黑衣人直接踹开了张箫房间的门,却发现房间里早已无人,只剩一地早已干了的血迹。
为首的那位五品后期的高手直接奔到窗前,开窗一看,有一雷翅白虎正驮着一男一女在天上飞,他忙拿出自己的铁胎弓,自窗台飞身跃起,挽弓射箭。
“咻!”这一箭带起劲急风声,破空往那天上白虎激射而去。
“呜!”小脑斧发出一声悲鸣,那一箭正中它的屁股。
它忍着痛继续飞行,然而它的身体渐渐不听使唤,越飞越慢,最终往下坠去。
“这下遭了!”张箫心焦如焚,忙将虚弱的西门芷兰抱紧,然后抓住小脑斧的尾巴,一齐下坠。
当他们离地还有五丈左右时,张箫使出平生气力,运劲自脚掌对着发出了一身真气,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们下落的速度骤降,最终坠地时不至于粉身碎骨。
坠地时,小脑斧作为精怪,体魄最是坚韧,张箫便先松开了它的尾巴,让它垫在最下面,他则紧紧抱住西门芷兰,坠在小脑斧那柔软的身上。
“呜呜……”小脑斧全身酸麻,动弹不得,张箫喂它服下两粒凝血丹,将它收纳进了仙葫。
“啊!”西门芷兰现下身子本来就虚弱,这时坠地只觉骨头都要散架了,一些伤口也因为剧烈的震动而再度流血,张箫忙递了两粒凝血丹,让她服下。
这时,那群黑衣人已追了过来。
“看来他们是非杀我不可了,恩公,你快走吧,我来世再报答你!”西门芷兰道,缓缓站起身来。
张箫心里确实是想直接自己溜的,莫说是他现在只有七八成的精力,便是他状态全盛,也自忖不可能一次打这么多的五品强者,更何况有一个还是五品后期的高手。
而自己这边,小脑斧负了箭伤,许是那箭上有毒,它根本动弹不了,西门芷兰也虚弱得很,完全没有作战的能力。
打,是根本没希望打赢的。
然而,他现在就是想溜也溜不了了,那群黑衣人根本就没给他溜的机会。
他们直接冲上来,二话不说,就拔剑朝张箫砍了过来,十余道剑气直接织就了一张剑网,教他避无可避。
张箫忙以一招飞叶神剑掌,释放出十数缕无形剑气,去势如虹,冲散了那剑网,飞叶一般的剑气一往无前,继续冲向那群黑衣人。
黑衣人中为首的那五品后期高手持剑一挥,飞叶剑气瞬间便消散了。
“好深湛的内力!”张箫心中一惊,自忖自己的内力绝比不过这位五品后期的高手。
他忙背起西门芷兰,手中扣着冰魄银针,一路边打边退,慢慢往前方不远的一处山崖上靠近。
他看到那山崖的对面是一处更高的山崖,两崖之间隔着一段距离,若要去那更高的山崖,须从这边较矮的山崖飞身跃过去,他心里于是有了主意。
只要他率先占据了那处更高的山崖,守在那里打,那些黑衣人若要接近他就必须飞身跃过来,而对敌时,长时间在高空中滞留可是大忌。
张箫边打边退时,冷不防便射出两根冰魄银针,逼得那群黑衣人停下来躲避暗器。
而黑衣人对他发射暗器时,他完全可以毫无顾忌地大步退开,就这样,他和那群黑衣人的距离渐渐越拉越远,还除掉了三个武功较为低微的黑衣人。
待他的冰魄银针悉数用尽时,已离山崖很近了,他当即全力冲向山崖,纵身一跃,到了对面那处更高的山崖。
这时,他才注意到,这两处山崖之间隔着的,竟是深渊,在那深渊底部,隐隐放着火光,便是他隔得老远,都能感受到深渊底部传来的灼热温度,像是火炉一般。
“这底下是什么?岩浆么?”张箫心中虽有疑惑,但这时并不是他该操心此事的时候,他瞄了一眼便移开目光,冷眼注视着崖对岸的那群追上来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