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节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谁?”

“谁?就凭你也想知道?好,我就告诉你,免得你死得不明白。这个人是组织的创立者,要论智谋,他倒算是个神话,只是,哈哈,只是他死得不明白,他到死都不知道,那杯茶里到底是谁下了……”

话没说完,皮鞭又狠狠地抽在我身上,一下、两下,连眼睛都已经睁不开的我,唯有这样静静地躺着忍受钻心裂肺的疼痛。令空已经不是在抽打我,而是在抽打那个和我很像的人。我实在不知道,这个也许是他曾经的上级的人,到底和他有多么深的仇恨。

“儿子!你敢管我叫儿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害死我爹妈,你还管我叫儿子!”令空一边拼命地抽打着我,一边声嘶力竭地吼着。

“令空,您消消气,”杨蕊菡在一旁冷冷地道,“若是打死了他,就没乐趣了不是吗?再说……那个人,他不是胤老的青梅竹马么?您为什么……”

“我警告你!”令空恶狠狠地向杨蕊菡道,“别提那个老不死的,我早就受够了她的气了!去,去转那个把手!”

我一听这话,便知道最痛苦的时刻终于要来了。只要床头床尾的轱辘一转,我的关节就要脱臼,肌肉也会被狼牙般的钉子撕裂。

连续的咔咔声响起,是轱辘转动之后,卡在铆销上的声音。绳子在逐渐被收紧,直到绷直之后,那钉子便开始扯动伤口。钻心的疼痛,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要扭动一下,哪怕只是扭动一丝一毫也好,但是偏偏连半分也动弹不得。这种感觉实在让人抓耳挠心,痛苦非常。

很快,伤口已经从一个小洞,撕裂成了伞状,我的关节也逐渐感受到了张力,特别是肩部和肘部,以及膝盖。然而令空丝毫不觉得满意,又对杨蕊菡道:“去,去大门旁边那个看守室里,换上铁头鞋过来。”

杨蕊菡二话不说便往楼下走去。“还有电棍,”令空道,“也一起拿上来。今天我就让这小子知道,戏耍我到底有什么好处。”

我一听到那铁头鞋,就无比蛋疼。因为上次我第一次来这铁牢时,曾经看到过这铁头鞋。当时我还指着鞋向计春华看了一眼,他没回答,只用手指朝裤裆处指了指。想必这铁头鞋是专为碎蛋设计的。

令空着实狠毒。现在随着筒箭毒碱的药效越来越明显,我的痛觉神经也在逐渐失去作用。但是,男人全身上下却有一个部位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失去痛觉的,而且只要在这个部位上稍微施力,就会痛彻心扉;若使的力度过大,痛感太强,把人活活痛死也是常有的事。

“来来,别闲着。等好戏的当口,给你消消毒。”令空这般说着,我就感到左手臂上,一股水流浇下,直扑伤口处。这是盐水啊!火辣辣的疼痛毫不犹豫地奔袭大脑,疼得我只想大叫,松弛的声带却始终发不出声音,只有喉结在勉强地微微动着,到了这时,我的脑海里仅剩下一句话:“杀了我吧!赶紧给我一个痛快吧!”

令空一边浇水,一边狞笑。我知道,也许比现在还要大百倍千倍的痛苦,还在后面等着我。

杨蕊菡已经换好鞋走了回来。我一听到这脚步声,就不自觉地想要夹紧大腿,把最脆弱的地方保护起来。但是无论怎么使劲,大腿始终毫无动作……

蛋还没被踢,就已经能感到阵阵抽痛。内心剧烈的恐惧感,让我如坠黑暗无光的深渊之中,永世不得翻身……

第十三章 九死一生

令空一边狞笑,一边转动那床头的轱辘。绳子又收紧了许多,刺在皮肤里的钉子肆无忌惮地撕扯着我的每一寸痛觉神经,我眼前一阵阵发黑,金星直冒。突然咔哒一声响,还没完全复原的左腿膝盖,此刻竟然脱了臼。

令空嘿嘿冷笑,道:“这么脆?才两下就脱臼了,怎么搞得?你得多挺一会儿,还没乐呵够呢!”

杨蕊菡从令空背后咔咔大步走上前来,那铁头鞋踢地的声音清晰可闻,听了都觉得菊门发紧。这玩意往墙上踢都能搞强拆了,往人世间最脆弱的蛋上踢,那岂不是石头碰鸡蛋,妥妥地要碎了一地节操?

令空狞笑着道:“爬上去,往死里踢!”

我虽然闭着眼,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杨蕊菡悉悉索索爬上床来,站在我两腿中间,架好了姿势,准备开任意球的一系列动作,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令空显然已经兴奋期待到了极点,恶狠狠地道:“踢!踢烂踢爆!”

我心中轻叹一声,后悔没有去精子库里留个种。绝望的心情填满胸壑,闭目待死。

杨蕊菡往后撤了下脚,二话不说,猛地一脚踢出,正朝着我的两腿之间袭来。

然而,这一脚却划出了一个扇面,从我的鼠蹊骨上蹭了过去,坚硬的铁头,正踢在令空脸上。

只听得“啪”的一声,令空一声惨叫,向后跌去。

我心里又是一声轻叹。

“操你妈!”令空估计此刻满嘴是血,牙齿说不定也掉了两颗,大声叫骂着,“你这疯婆娘,竟敢踢我!”

杨蕊菡收回了腿,一声不吭。

令空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兀自骂着。杨蕊菡却道:“你自己回头看吧。”

杨滔的声音响起,道:“别动!”

令空恨恨地道:“杨滔!你疯了!竟敢拿枪指着我?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杨滔冷冷地道:“现在谁有枪谁说话,你嘴里不干不净,到底是谁不想活了?”

令空却非怕事之人,仍道:“你小子想造反是吧?你知道造反有什么下场么?”

“造反?”杨滔冷笑一声,道,“我看是你想造反吧!杨蕊菡,马上把林佑解开!”

黑洞洞的枪口胁迫之下,杨蕊菡不敢多言,马上从床上爬下来,动手解绳子。

“操!反了!都反了!你再解,你再解一个试试看!”令空歇斯底里地大叫着。

我手上的感觉却告诉我,杨蕊菡并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手上动作依然不停。

令空正要走过来,杨滔二话不说,一枪打在地上,道:“再动一动,枪子不长眼!”

令空停住了脚步,回头喝骂道:“操,谁指使你干的?”

“我。”

一个虽然苍老,却十分铿锵有力的声音在铁门外的楼梯下方响起。

“胤老……你……您怎么来了?”令空一见胤老太太,语气顿时软了下来。

“你是想问,我怎么进来的吧?”

“这个……”

“这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不错嘛,家伙什挺全唤啊!”胤老太太不咸不淡地道。

胤老太太气场果然不同凡响,这一出场,令空就如欺负着紫薇的容嬷嬷突然见到了乾隆皇帝驾到一般,大气也不敢喘,只畏畏缩缩地道:“胤老,这……您这话说的。”

“我这话说得?你把小林搞成这样子,我这话说得还重了么?”胤老太太突然厉声道。

“此人大害啊!胤老,他竟然把这里的四个看守全都搞进了医院,重病不起,还把重要的试剂载体抢走,这就明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哪!这种和我们对着干的人,当然要让他知道厉害!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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