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一间没有旁人得厢房,就一个昏睡了几乎是任人宰割得人,这刺客都没能杀了,反而还自个抹了自个得脖子,这不是用生命来救赎,还不兴是有鬼?
苏纺连佛祖都不相信,岂会相信有鬼,她拍了越想越出神得辛夷一巴掌,打断几人得遐想,“你们好好看看,这屋里真没有旁人?”
话落,贺琛和陆锦纶立马满屋子角角缝缝里搜了个遍,辛夷和寻青瑛更是展开了感知。
嗯,没有人,也没有发觉有多余得气息。
众人不由迷茫了,难道真有鬼?
苏纺挑了挑眉,越过地上得死尸走到床边,盯着封泽看了半晌,而后取了别在袖口得一根针,扎进了封泽得身体某处。
毫无反应。
苏纺扎的这处穴位,若是装睡的人定会感到钻心的疼,根本无法再泰然自若的接着装。
再说,这人好像也没理由杀了人再接着装睡?
取了针,苏纺回身看向辛夷,“将尸体处理了吧,此事容后再解疑,没有鬼怪,不许蛊惑人心!”
“哦!”已经在脑海中上演了一场鬼怪混战场面的辛夷悻悻打破了幻想。
到了吃午食的时辰,平葙还未醒,于是,皆不会下厨的众人颇有口福的吃到了苏纺亲手做的吃食——面条。
嗯,盐放多了齁咸的那种。
因为苏纺在走神。
为什么一向淡然的苏阎罗会走神呢?
这个问题,就是苏纺自己也有些没想明白。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需要好好的捋了捋了。
——
封泽醒过来时,只觉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他习惯性的侧头,然后便看见了凑的极近的四颗脑袋。
“……!”
而后,他慢慢的回过了神来。
好像他正准备告辞,然后就摔下了木梯?
他怎么会下个木梯都摔倒呢?真的是太丢人了啊,好在,应该可以顺势在这里多留一会儿吧?
封泽又看了看窗外,天快黑了,苏姑娘会不会留他一起过除夕呢?
被四双眼睛这么直愣愣的盯着,封泽颇觉得有些不习惯,忙撑坐起来。
“实在不好意思,某失礼了。”
辛夷:“……”咦,这人不知道自个中了迷药呀。
“公子你还好吧?”
封泽抬手摸了摸脑门,好似有些疼?他一脸歉然道:“真是失礼,苏姑娘呢?某这就去同她告辞,就不打扰你们过除夕了。”嗯,苏姑娘应该会留他的吧?
闻言,辛夷有些发愁的盯了他半晌,哎,这未来姑爷脑子好像有些不灵光?
还是慎重考虑为是。
“公子,今儿已经初三了。”她道。
封泽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睡了三天?”
然后便看见四颗脑袋齐齐点头。
摔了一跤就睡了三天?封泽有些怀疑自己的身体状况了。
他睡了三天,可这几个人守着他做什么?
封泽有些纳闷。
辛夷却已经不耐烦,问了出来,“你是九公子吗?”
他们几个算好了时间,在这都枯等了半个时辰了,人总算醒过来了,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封泽:“……”
他不过就是睡了三天,发生了什么?这几人都是一副“你快老实交代”的表情作甚?
“什么九公子?”他问。
辛夷用一种“我们都知道了你还不承认的”眼神睨着封泽,“你昏睡的时候,有很多人来杀你,多亏了我们救了你,人家要杀的就是九公子。”
闻言,封泽不知心思几经翻转,面上却不显,“莫不是他们弄错了?我怎么会是什么九公子呢?”
辛夷死死盯了他半晌,须臾,咧嘴一笑,“你若不是,别人杀你作甚?难不成因为你长得好看?”
其他人嘴角微抽,贺琛不服气道:“我长得也俊,怎么不杀我?”
封泽眼角一搐,“那些人呢?没抓着活口吗?问问就知道他们也许是弄错了?”
“没有活口,全都被我们杀了。”
封泽:“……”这语气里满满的得意是什么鬼?
全杀了?
林杞的人这般没用?
他下意识的搓了搓指腹,“这样啊,那他们为何要杀我,我也不知道啊。”
“难道不是因为你是九公子?”寻青瑛接嘴,“话说,九公子到底是什么?”
怎么说来说去就离不开这三个字了?
封泽有些无奈,余光却不经意间瞥到了门口一角素色,他眸光微闪,嘴里便道:“我在家中确实行九,被称一声九公子,不过,为何会有人来杀我,我是真的不知道。”
闻言,床前蹲着的四人俱都起了身。
“我就说,他肯定就是九公子。”这是贺琛。
“是啦是啦,你最聪明。”这是寻青瑛。
说话间,四人都往外走,辛夷却突然回身,指着封泽:“不对,你认识叫三爷的人吗?”
“或者是一个叫林杞的人,就是他要杀你?”陆锦纶补充道。
不但没有得手,还全都被杀了,另外还被审讯将主子都招供了?
封泽不由有些自我怀疑,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他引为对手?
不对啊,疾锋卫出了名的嘴密,严刑拷打是绝不会屈服的。
嗯,这个有些古怪的阎罗堂,他昏睡了三天看来也有古怪?
“林杞?这个人我确实认识,有过一些过节,原来竟是他小肚鸡肠要杀我?”他惊异道。
辛夷闻言点头,“看来就是这么回事了,没差!”
说罢,又瞥了瞥封泽,道:“九公子你饿了吧,我这就叫平葙给你送吃的来。”
不等封泽回复,四个人就麻溜的出了厢房,还带上了门。
辛夷噔噔噔上了三楼,在炼药房里找着正在配制药丸的苏纺。
“姑娘,未来姑爷醒了,咱们已经弄明白了,他就是九公子,原来跟林杞有过过节,所以林杞派人来杀他,那位三爷铁定就是林杞没错的了。”
苏纺从铜杵臼后抬了眼来睨了辛夷一眼,“再乱称呼,我就将你的存银统统没收!”
辛夷小脸一垮,瞥了瞥那正在舂着的朱砂,好奇道:“姑娘这是准备制何药丸?”
“那九公子既醒了,便叫他早早离去吧。”苏纺不答反道。
辛夷闻言,“哦”了一声,磨磨蹭蹭的转身去了。
那九公子虽然好像有些不灵光?但别的都没得挑啊!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姑娘竟还不上心。
真是愁死她这个丫鬟心了。
辛夷的背影一消失在门口,苏纺就推开了铜杵臼,靠回了椅背。
爹娘身死的真相未知,大仇也未报,还是先不要想这些了吧。
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再说?
苏纺低低喟叹一声,又重新掌了铜杵,认真舂起药来。
——
梁府里,从潼西府回来拜年的大姑奶奶梁有箐一家多待了一天,明日就该启程回去了。
梁有箐没有梁有慧那般好待遇,出嫁前的院子早就被分给了小一辈的姑娘住了,此厢回来,带着女儿谢蔻住的只是一处客院。
梁有箐爱讲究,不论到哪里都要带了自己睡习惯的被褥枕头,跟一应用具。
明日就要走了,丫鬟们正在规整箱笼。
梁有箐正坐在一旁喝茶,便见自个女儿踩着莲步走了进来,她神色柔和道:“明儿一早就要出发,你怎么不早些歇着去?”
谢蔻坐了梁有箐身旁,想了想,道:“母亲,我能不能在外祖母家多住些日子?”
闻言,梁有箐微微皱了皱眉,“蔻儿,你如今也大了,母亲也不事事瞒你,此番回去便要着手给你相看人家了,你住在外祖家不回去怎合适?”
相看相看,可不只是他们相看别人,别人也得相看他们呀,正主不在可还行。
“女儿不想说亲。”谢蔻神色有些扭捏着,嘴上道。
梁有箐一怔,随即就是脸色一变,她忙给贴身嬷嬷使了个眼色。
嬷嬷便挥退了屋中规整箱笼的丫鬟,屋中只剩下梁有箐母女以及贴身嬷嬷。
“蔻儿,你同我老实说,为何不想说亲?”好端端的回来外祖家拜年就改了口了,这让梁有箐不得不多想,她心中更是回想起来这几日女儿有可能碰着过的适龄男儿。
一众侄子中还未成亲又同蔻儿差不多年岁的就只有三个。
大嫂家的老七?二弟妹家的老五?还是三弟妹家的老六?
亦或是他们那几个登门来拜年的娘家侄子?
但不管是谁,皆无功名,就只有老六还算的上是四品太守的儿子,这些通通都不是好人选。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长得也是花容月貌,她儿子都能求娶来从三品治中的嫡女,唯一的女儿可不能嫁得差哪儿去。
谢蔻摇了摇头,“女儿就是想再陪陪母亲和父亲几年。”
梁有箐哪里会信,她也是从姑娘家一路走过来的,当下就道:“蔻儿,现下就只有母亲在,你最好老实同母亲说,不然叫你父亲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我也护不住你。”
虽这般说着,但梁有箐心里已经在将那有可能使自家女儿迷了心窍的侄儿或者别人的侄儿骂了个狗血淋头,小小年纪的,竟敢带坏她的女儿!
谢蔻向来怕父亲,闻言也是苦了脸。
她要如何说,这两日她都对那个少年念念不忘呢?
看了看自家母亲严肃的脸,谢蔻一咬牙,“母亲,女儿实话跟你说了吧,女儿已经有中意的人了,不愿再相看别人!”
梁有箐一听,果然如此,当下就气急败坏起来,“是谁?你五表哥还是六表哥?或者是你大舅母那娘家侄儿?还是你二舅母的娘家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