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辛夷说的信誓旦旦,料定今晚不太平,可平厢一张繁琐的花样子都描出来了,也没见外面有何动静,冷不丁从窗外后院传来一两声鸡鸣,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愣是惹得苏纺和平厢忍不住笑出了声。
辛夷倒是老神在在,丝毫没有被笑的自觉,吊着眼角睨了两人一眼,倒了茶水来正准备喝,忽地耳梢一动,忙一口将茶水饮尽,咧嘴道:“来了来了,一,二,三……”
不待三落音,只听得外面猛然一声,“有刺客!有刺客!啊…”
这突兀的一喊很快就被人掐住了声,猛地被沉寂下去,忽而,四周都响起乱糟糟的脚步声,接着,打斗声便响了起来。
“噗!”辛夷没忍住笑了出来,“这是谁派来的刺客这般逗?出师不利啊。”
想也是,刚摸进客栈,还没动手,就被人发现了,真是高调得可以。
此番柳家带出来的护卫也不少,一批严防死守在楼梯口,阻绝着往上冲的刺客,另一队则将梁有慧母女和苏纺三人的房间都围住,死死盯着下边的动静,以防有漏网之鱼蹿上来。
前边打得是如火如荼,此时沉寂的后院,几抹黑影与夜色融为一体,像蝙蝠似得无声无息的从背后蹿上了二楼,一点都没有惊动前面的打斗。
几乎同时的,两间相邻的厢房的后窗都被人破窗而入,围着圆桌的三人唰唰扭头,瞥了瞥这边,便又回头各自忙各自的了。
那轻盈落地的黑衣人:“……”
这是神马情况?
不由他愣神,辛夷快速抓起桌上的茶杯反手掷了过去。
黑衣人向侧一个空翻,躲避了茶杯,只见那茶杯不停,竟直直扣进了窗棂上。
这么一招,黑衣人不敢再小觑,打起十二分精神,挥着刀再次冲了上来。
“里间去!”辛夷喊了一声,抽出腰间软剑迎了上去。
一个心脏受不得刺激的和一个见不得血的闻言就麻溜的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往里间躲了,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辛夷打得过与否。
这会儿功夫,已听得隔间丫鬟仆妇尖叫连连,很快,这间的门被踹开,守在外面的的柳家护卫冲进来,接手了辛夷的活,围攻住那黑衣人。
辛夷落得空闲,闪身进了里间,苏纺刚欲说话,辛夷忙摆手,指了指上方,而后推了窗,纵身一跃就去了房顶。
正有两名黑衣人如壁虎般扒在房顶上听墙角,辛夷出其不意的跃上去,探手就抓住了一人的腰带,一使力,将人给掀下房顶,那人很快回过神来在空中一翻,重新跃上来,稳稳落在了辛夷身后。
另一人在辛夷动作之后就回过神来跟辛夷交上了手,后来这人跃上来,自是加入了两打一的战斗。
别看辛夷身形瘦小,夹在两个大汉中跟棵豆芽菜似得丝毫不占便宜,但却身法利落,一对二也游刃有余。
两名大汉渐渐应付的有些吃力,看着对方一个小小女子竟有如此身手,都不由得暗暗心?惊。
其中一个露出来的双眼眼角有颗痣的大汉目光微闪,一边闪过辛夷打过来的一掌,一边出声忍不住违背暗卫出任务不得多话的规矩,问道:“姑娘同断人坞有何关系?”
听得对方嘴里吐出熟悉的名字,辛夷有些诧异,但面上不显,笑嘻嘻道:“这个问题咱们先放一边,不若壮士先告诉我你们此行为何?”
“素闻断人坞煞血老怪面丑心恶,脾气古怪,独门功法玄阴功天下少有人能及,向来不外传,他若不死,徒弟必不能收徒,而若有外传,必清理门户,江湖上传言他一生只有十个徒弟,个个奇丑无比,与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姑娘如此貌美,想来不是他的徒弟了,倒不知是从哪里偷学来的功法,若叫老怪知道,不知道他老人家会不会立马赶来清理门户?”那大汉不答反嗤笑道。
这赤裸裸的威胁,听得辛夷面上绷不住,差点大笑出来。
是哪里来的江湖传言他们师徒个个都奇丑了?
师父尚在,他们不能收徒,功法不能外传,这倒是真真的。
脾气古怪么?是有些,面丑心恶?
谁造的谣?出来,保证她师父不打死他。
辛夷简直不想回答这个脑残的问题,更不想告诉他,师父会不会立马过来清理门户她不知道,她知道的是,要是师父知道他在这里瞎扯,立马过来扭断他脖子倒是绝对可能的。
为了不让师父老人家千里奔波受累,做徒儿的,就孝顺一些,替师父分忧了。
想到此,辛夷灿烂一笑,手上招招动了杀机,打的两汉连连后退,她趁机一个纵越,越过那大汉头顶又快速回身,手法极快的扣住了他的脖子,捏住了一处穴门,竟叫他反应过来也不敢动弹半分。
另一个大汉看到同伴被擒,扑上来想救人。
“江湖传言有没有告诉你,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刹那间,不等那大汉扑过来,辛夷已经利落的拧断了手下的脖子,那大汉只眼睁睁的看着同伴死不瞑目的软下了身子。
他眼中惊骇,转身欲退,辛夷快速上前,搭上他肩膀,要他回身接着打。
“想跑?在姑奶奶这里,来了就没有离开的道理!”
既跑不掉,大汉只能接着应对。
先前两对一都讨不了好,现下一对一,大汉就越吃力了,不过几息功夫,就被辛夷打趴下了,他举了剑,想自戕,却被辛夷一脚踢飞了去。
下面的战场早已清扫完毕,辛夷回到厢房时,周遭的血迹都快速的被清理好了,所有刺客一个活口都没有,全都死了。
和管家脸色有些难看,受了惊吓的梁有慧也好不到哪里去,安慰了苏纺一番,就让丫鬟扶着回去了。
厢房里一时只剩下苏纺三人。
平厢倒了热茶,三人端着喝了压压惊,苏纺瞥了瞥辛夷须尾,毫发无损,心下松了口气,语气轻松道:“如何?”
“有我断人坞的秘药,哪怕天王老子吃了,也得乖乖的问什么答什么。”辛夷放下茶杯,得意道。
苏纺和平厢对视一眼,皆都奇异的笑了。
辛夷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羞恼道:“上回那是失误,我拿错药包了!这回保证没错,咱能不能别记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