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秦随根据她的提醒，从储物柜拿下一个急救箱。
“下次出任务还是小心一点，虽然是皮外伤，但是也很疼。”
赵雪莉看着细心替自己处理伤口的年轻人，轻声道：“小伤而已，没事的。”
秦随头也不抬说道：“再小的伤，对于在乎你的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小事。”
“那你，”赵雪莉玩味的看着那张年轻面容，打趣道：“在乎我？”
拿着棉签的那只手明显顿了一下。
秦随一瞬间心跳加快，他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语无伦次地反驳道：“怎么会？只是我这个人，心地特别善良而已，所以才替你处理伤口，谈不上什么在乎不在乎的。”
“真的？”
年轻人直视她的眼睛，目光真挚，笑道：“真的，姐姐，小孩子怎么会骗人？”
“你？小孩子？”
秦随点点头，想笑却又忍住不笑，“我今年才十二岁。”
“滚远点！”赵雪莉笑骂道。
年轻人替她处理好伤口之后，收拾好急救箱，轻声道：“姐姐，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嗯好，你也是。”
秦随开车将赵思媛送到学校之后就直接来到郊外一处军用机场。
他看着迎面走来的几人，主动走了上去，自觉地从女人手上接过行李箱，“小狗，怎么亲自来了？”
女人瞥了他一眼，缓缓吐出两个字。
“杀人。”
一行人来到会议室，里面坐着几名身穿军装和警服的男人，有老有少。
省厅厅长曹先云看见特行小组的几人落座之后，开口说道：“既然秦头目你们已经来了，那我就开始说了，除去昨晚便已经被我们处理的小人物，目前云省的暗河主要成员大多都已经提前听到风声，前往缅国避难了。直到现在，我们也不清楚对方的长相，摆在我们面前最重要的问题是那些人和缅国的军警有着说不清的联系，这次的跨国行动可能会有点麻烦，所以我们想听一下秦头目怎么说？”
戴着特战面具的秦随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语气冰冷，平淡道：“我怎么说？那得问叶剑了，至于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送他们去叶剑那里。”
秦随话不多，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有一种毋庸置疑的意味。
一位身穿军装的老人嗯了一声，说道：“我来之前已经沟通过了，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名单上那些人一个都不能跑。至于怎么找出和处理某些缅国官员，我想听听秦头目怎么说。”
秦随等的就是这句话，他马上回复道：“既然他们跟暗河是一条船上的人，那就不能坐视不理，明面上的抓捕交给曹厅长，这些暗地里的事交给特行小组就好。”
老人放心地点点头，“别人来做这件事我可能拿不准，但如果是你们特行小组，我这老头子放一百个心。如果没事的话，你们现在就可以下去准备了。”
“我可能还要借用一下你们会议室，给特行小组开一个简短的小会。”
待军方和警方的人离开后，偌大的会议室内只剩下特行小组的几人。
秦随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杨震，出发之前，记得检查好所有人的枪械弹药。”
“明白，老大。”那名魁梧大汉点点头。
秦随将一份名单推向莫棣，“稍后我会给你一个卧底的联系方式，在行动之前，必须查出所有有关的缅国军警官员。”
然后他又吩咐道：“小狗，晋木，你们两个今天就先去缅国打个头阵，等情况明晰之后，我会亲自过来。”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秦随宣布散会。
他本想叫住马涵，和她说一些话的，但又想到她今天就要去缅国，不想影响她的心情，就什么也没说。
散会之后，秦随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有一条备注雪梨姐姐发的短信。
“今天有空？”
“有空，怎么了？”秦随回复。
“今天我休假，晚上一起吃个火锅吧？”
“好。”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秦随心情稍稍有些好转，然后就回家睡觉养神。
傍晚，这个时候已经是暮秋时节，瑟瑟的秋风拂过时，带起阵阵凉意。
秦随来到楼下的火锅店，走进一个包间。
赵雪莉已经坐在里面了，她见到秦随走进来，递过一份菜单，“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就是，不用跟我客气。”
“放心，我不会跟姐姐客气的。”
“那最好。”
上菜过后，赵雪莉说道：“可能我要出一趟国了，这次任务的性质比较严重。”
秦随夹起一片牛肉放进她的碗里，“什么时候走。”
“可能明天。”
秦随默然，他拿出一支录音笔放在桌上，“带上它，笔杆上有一个按钮，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摁两下，我会尽快出现在你身边的。”
赵雪莉哑然失笑，“傻子，我可是警察欸，还需要你帮忙嘛？”
“带上。”秦随用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平淡道。
或许又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转瞬露出一个笑颜，“雪梨姐姐。”
“好好好，知道了，小弟弟。”赵雪莉收下桌上那支钢笔，点头应道。
秦随再次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她的碗里，“多吃肉，这家店是全国连锁，他们自己有自己专门的牧场，我在重庆时吃过，味道很不错。”
“重庆？你去过？”赵雪莉微微抬眸。
“我家就在重庆，来云省这边只是因为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如今大概只差收尾了，所以办完这些事，我可能就要回去了。”
“嗯嗯好，我老家也是重庆的，只不过……”赵雪莉顿了一下，夹起的那片肉掉进碗里。
秦随注意到了她的异常，轻声道：“没关系，你愿意讲我就听，如果不愿意讲，也不用讲。”
“我父亲是缉毒警，我高三那年，我家被一个很坏很坏的国际犯罪组织报复了，全家只我一个人活下来，被我父亲的老同事抚养长大，那个组织太强大了，哪怕是现在的我，也没有到接触他们的级别……”
赵雪莉像是回到曾经那段不堪入目的时间，一瞬间心痛如绞，有种无法呼吸，无法解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雪梨姐姐，没事了，都过去了。”
秦随看着她杯里的啤酒，拿过她的杯子，将里面的酒倒进自己的酒杯，然后又替她倒上一杯椰奶，“虽然啤酒少喝一点没关系，但我还是希望你尽量别喝。”
“你管我啊？小弟弟。”
“我管你。”
“你凭什么管我。”
赵雪莉想拿过他的杯子，被他握住手腕，年轻男人只是看着她清秀的脸颊，平静说道：“雪梨姐姐。”
赵雪莉抽回手，低头喝了一口椰奶，算是示弱，淡淡道：“你说，我在听。”
“不准喝酒。”
“知道了。”
两人此刻表面都是出奇的平静，而内心却又早早掀起波澜。
秦随想说的其实不是这四个字，但他思来想去，还是说出来这句话。
不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