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熟

贺家的心思深沉,始终不愿暴露在明面上,而是默默地操控着局势。

因为一旦事情曝光,必将引发众人的反感和抵触。

到那时,贺家势必成为众矢之的,再想掌控一切就绝非易事。

贺麟元沉思着,与此同时,呈安也看完了飞天见闻上的内容。

惊讶地问道:“大哥,这些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

呈安之所以震惊,是因为当年涉及藏书阁的人,除了他和贺麟元,早已无人存活。

贺麟元作为贺家的继承人,自幼就受到教导,知道贺家的利益高于一切,他绝不会背叛家族。

而他更不可能向他人透露这些事情,因为他体内寄宿着忠诚蛊,若对家族不忠,必将七窍流血而亡。

飞天见闻上对于藏书阁的事情描述得十分详细,仿佛是亲眼目睹了当年的一切。

甚至还附上一些照片证实,证明那些失落的功法流入了贺家手中。

贺家的后代众多,多为剑修之辈,专修当年紫穹宗所失的绝学。

“传递这些消息的人,必然是朗月楼的楼主!”贺麟元声音冷冽,紫瞳扫视在座每个人。

呈安更是震惊,“大哥,这朗月楼楼主,难道是贺家的叛徒?否则他怎会掌握如此多信息?”

呈安说着,将令牌递交给何首,何首接过令牌。

令牌上写着:【惊天大秘!竟然发现乐游拍卖行竟是贺家的帮凶!】

【错过这一信息,定会悔不当初!千年谜团,今日揭开!】

【贺家的目的难道就是让所有修士成为他们的傀儡吗……】

【想知道为何你的州排名一直靠后吗?这里必有你所需答案!】

何首的双眸深邃浑浊,仿佛被岁月的洪流冲刷得昏沉不明。

他好奇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有一瞬间迷失在时代的长河之中,难以跟上这个喧嚣的时代步伐。

然而,当何首点开每一个标题,细细阅读其中的内容时,他渐渐沉浸其中,好奇心驱使着他一次又一次地深入阅读。

他甚至有些丧失了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手中的令牌被完全抛诸脑后,全神贯注于所看之物。

“呈安啊,这里的文字,实在太精彩了,每篇都引人入胜。”何首轻声叹息道,目光中闪烁着一丝赞叹和欣赏之情。

“这个人,若能归于贺家,必将为我家锦上添花……”

然而,身旁的呈安却默不作声,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警惕和不安。

“何首啊,这可是我们贺家的敌人啊,怎么可以轻易罗织纳为己用?这些作品一旦落入家主之手,必将引发不可挽回的灾难!”

与此同时,正在破解阵法的十八位强者们也在一旁惊疑不定。

“何首,你难道不清楚现在的关键所在吗?”

而就在众人忙于议论纷纷之际,钟今离悄无声息地靠近君京澜,借机伺机。

钟今离的美眸清澈如玉,轻声问道:“二师兄,秘宝是否在你那里?”

君京澜的眼神淡漠。

钟今离心中疑惑,二师兄似乎情绪不对,难道是谁惹怒了他?

钟今离偷偷瞥向沈诗瑶和伊长生,用眼神询问,君京澜怎么了?

伊长生摇头,示意钟今离自己解释。

沈诗瑶做出一系列手势,但钟今离却一无所知。

钟今离有些心虚地笑道:“二师兄,请听我解释,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君京澜冷冷地打断:“没关系,小师妹去忙你的事情吧,把麻烦留给我就好了。”

钟今离听到君京澜的讥讽,背脊一紧,二师兄绝对不是平常的他,从未如此说过话!

难道是在场的人得罪了他?

钟今离自以为明白了一切,握紧拳头说道:“二师兄,谁敢欺负你,告诉我,我会替你讨回公道!”

君京澜浑身散发出更浓的寒意,眸中的笑意更加阴冷,伸手似乎要指向钟今离,直接敲击在她额头上。

啊!——

钟今离捂着额头,表情委屈地抱怨道:“二师兄,你为何如此用力,疼死我了!”

伊长生在一旁不禁想笑,他第一次见到君京澜如此接地气的一面,让人啼笑皆非。

沈诗瑶看不下去钟今离的傻气表现,悄声凑近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钟今离的明亮双眸微微一动,疑惑地看向二师兄,“我并没有真的遭遇意外,二师兄,你不会因此而生气吧?”

沈诗瑶压低声音,“小师妹,你明白你的行为有多危险吗?一旦发生意外,我们甚至无法找到你的尸骨!”

钟今离沉默不语。

风谷州众人面色难看地浏览完飞天见闻上的消息。

各方势力之前的纷争似乎暂时平息,元阳丹的诱惑力不再起作用。

“独孤宗主,你的见解如何?”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声音微颤,充满了不安与恐惧。

独孤安端严的双眸泛起深沉的犹豫之色,这一刻的言论将直接决定责任的分担,他不知道是否能够承受这些重担。

沈言生的眸子笼罩在阴霾之中,“如果这些言论全部属实,那么一切都太过可怕了,我们或许一直被贺家所操控!”

陈家主畏惧地道:“没错!这也意味着,我们的努力可能只是为了他人的利益,那么殚精竭虑的修炼又有何意义呢?”

“飞天见闻所述的事实,多半是真实的,但揭示这些消息的人背后意图又是何种?”公冶长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嘲讽。

许多真相被公之于众,却并非对大多数人有益。因为这些真相,将颠覆许多人的信念,或许会导致一些人因无法接受而选择放弃修行。

沈言生微微眯起双眸,“公冶长,难道你就不可能是贺家的内应吗?”

“沈言生,我已经说过了,我绝非如此。请不要冤枉我,现在重要的是如何处理这些事态。”公冶长略带愤怒地说道。

沈言生的眼神紧紧锁定在公冶长身上,“公冶长,你若非贺家子弟,岂会言辞恶毒如此!”

“冒着生命危险,公开揭露真相,我们应感激他的勇气,而非怀疑他的用心!”公冶长声音沉稳,目光坚定。

陈家主勇敢站出来,支持沈言生的观点,“沈宗主所言甚是,这位仁兄还指出我们修炼功法的瑕疵,揭示各州灵气稀薄之谜……”

紫穹宗的二长老深吸一口气,“难怪我们进入秘境时总无所获,原来所闯之地竟是虚幻!那真相又在何处?”

“众位勿忧。”呈安寒声说道。

“这位道友之意,那秘境之事岂非虚假?”独孤安严肃追问。

呈安双臂交叉,冷笑道:“真与假又何妨?你们有反抗之权?与其争议贺家,不如让君公子解除领主之阵,让我们脱困。”

呈安明白,如今除掉证词者将贺家推向深渊。

飞天见闻上的披露,将他们在黑渊峰的身影曝光,他们若全死于其间,后果更不堪设想。

独孤安眼中闪过寒光,呈安竟是退让?

呈安的态度证明,飞天见闻所述皆属实。

“如内容属虚,我等不追究;如为真,贺家必有交代!”

独孤安端庄严峻,此时不可轻易让步,乃争取权益之最佳时机。

“哼!欲得利益,看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呈安挥剑斩向独孤安。

独孤安心中一凛,抽剑挡住。

贺家果真肆无忌惮!

然,突然一双手夹住呈安之剑锋,微弱声音响起,“呈安,不可冒进,听独孤宗主条件。”

贺麟元转身,对独孤安说:“独孤宗主,剑收,事尚未到无谈余地。”

独孤安放下剑,但显戒备。

“我们何有谈判资格?”沈言生心怀怒火问。

沈言生居然怀念起楚晏礼来。

按那家伙不服就动手的性情,条件又算得了什么,先痛快地揍一顿再说。

“若是条件不过分,自然可以。我有决断权。“贺麟元的声音坚定而肃穆。

呈安看着沉浸在飞天见闻中的何首,心中略感无奈。

他想,难道何首年纪已经这么大,还会为这些幻象所迷惑吗?

他心生一念,是否该劝劝何首呢?

慢慢走到何首身旁,呈安正准备开口,却突然感觉到一记巴掌印在了自己的脸上。

何首不耐烦地说道:“别打扰我,我正在学习。活到老,学到老,你懂吗?“

呈安疑惑地回答:“在这里能学到什么?没有什么功法啊!“

突然,他听到周围传来闷笑声,扭头一看,一群黑衣人正奇怪地看着他。

他不满地瞪着黑衣人:“你们看什么?连领主之阵都破不了!“

黑衣人们低下头,一言不发。

呈安的怒火找不到出口,于是转向了君京澜。他寒声说道:“君公子的手段着实了得,成功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君京澜背手站立,衣袖飘飘,神态高傲。

“宝物?那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没有任何证据。“君京澜冷冷地反驳。

呈安眼神冷漠,心中却知道,天地异象不会欺骗人心。

宝物的气息来自君京澜身后,除了他,没有人有机会接触到那件宝物。

何首抬头看向君京澜,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何首将传音令还给呈安,意识到多年来的无欲无求险些被这小小的令牌所迷惑。

传音令必须封存,不能让其在飞天见闻中流传。

何首缓缓开口,声音庄严而沉稳:“君小公子,东西必定是在你手里的吧?只要你交出来,任何条件,我都能答应。”

他说完这番话后,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先许诺巨大好处,试图诱惑君京澜交出手中的东西。

这种手段显然符合那些以许诺为诱饵的套路。

他打算等会儿去购买一块通信令,悄悄带回去,因为上面所载的知识对他来说尤为珍贵。

“是吗?”君京澜淡然一笑,眼中似有玩味。

“当然,为了表示我足够的诚意……”何首说着,将呈安手中的一瓶元阳丹取了过来,放在君京澜面前,“这瓶元阳丹,赠送给小公子,作为我的诚意之表。”

他将瓶子向君京澜抛去,而呈安却无法阻止这一举动。

“何首,你表达诚意的方式,怎能以我的东西为代价?”呈安无奈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对何首的行为感到愕然。

他觉得自己总是被辈分所束缚,遭受着不公平对待。

“呈安,我的东西需要保留以备养老,而你还年轻,将来定会获得更多好处,别担心,等我离开人世,我的所有物品都将归你所有。”何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真的吗?”呈安的双眸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因为知道何首曾经从事过炼虚之术,他深知这些物品的珍贵之处。

想到这些,他也觉得这样的交易并不亏欠。

“当然。”何首的回答使得呈安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同时也让何首对自己掌握画大饼的技巧感到更为确信。

这些年轻人,浅薄无知,只知道揣测,却无法看透事物的本质。

何首侧身,目光再次落在君京澜身上,看着他接过瓷瓶,声音沉凝,“君公子,若你将东西交给我,我可以给你更多。”

钟今离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寻常的光芒,这位老者的言辞让他感到似曾相识。

二师兄难道会被蒙蔽?

“这东西属于风谷州,我无权决定交给何首。”君京澜的眼神冰冷,瞥了一眼心怀不轨的钟今离。

小师妹是否已经长大了,懂得反击?

“你若要看东西,就拿出来给我看,我再考虑是否交给你……”何首看向呈安。

呈安立刻捧着手中的本命法器,避开,“这是我的本命法器,不能给你!”

何首抬起干瘪的手,选择了一个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将其储物戒指吸入掌心,

随后擦去上面的痕迹,扫视里面的物品,满意地扔给君京澜。

何首真诚地说道:“这就是我的诚意,公子可以过目。”

君京澜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动,一团气包裹住了戒指。

钟今离的眼睛微眯,这枚戒指似乎很熟悉?

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钟今离脑海中闪现无数片段,仔细回忆着。

何首见君京澜未接过戒指,眼中露出寒光,“君公子,你此举何意?莫非你嫌弃这枚须弥戒指?”

钟今离在听到须弥戒指时,突然想起几年前的黑市之行。

当时她看到独孤雁拿着一枚须弥戒指,找黑市的人擦去上面的痕迹。

那枚戒指与眼前的戒指,除了颜色外,几乎一模一样。

由此可推断,独孤雁手中的那枚须弥戒指,必定出自贺家。

但独孤雁如何得到这枚戒指,却无从得知。

然而,钟今离并不打算告诉任何贺家的人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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