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孟七点头答应了,唐歌心中舒了一口气。
“唉,我确实要加紧修炼御剑了。”唐歌默默地踩上孟七的剑。
身后少女的气息让孟七的耳朵尖有一瞬间的通红,不多时他又心态平和了,一个御剑带着唐歌往东北方向飞去。
御剑飞了不久后,唐歌远远地就望见了一片被冰雪包围着的绿洲。
孟七在绿地上停了下来,收了剑。
唐歌站定了,看见面前的景象,顿时喜出望外:“哇!!!!!”
只见这峰顶,最周边是一片皑皑的白雪,中央是一片湖;湖的沿边是竹林,湖中央凸起的小土丘上和隔一段竹林的地方种着蓝紫色的树。
中央土丘上的树最大,另有几颗桃树点缀在各处。
奇妙的是,竹林有碧绿叶,还在生长着,竹身上却落满了雪;桃花也开着大朵大多粉色的花,只是一树的花并不算茂盛;蓝紫色的树也是生机盎然,周遭矮小一些也有两三人高;中间那颗最大的一看就已经活了好几百年,既磅礴高大,又清雅脱俗。淡蓝色的花朵柔软的坠满了枝桠,已落了一地花朵,也有的随湖水流了去。
皆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花草树木,却都出现在了这里。
湖水不冻,竹林不枯,桃花盛开……
那树唐歌认得,是种名为蓝花楹的树,喜阳光且不耐霜雪,生长条件颇为苛刻。天门派中也有几颗,只不过都不大。
这冰天雪地之中竟有如此多的蓝花楹,还生长的如此旺盛,实在匪夷所思。
“这蓝花楹我门中也有,只是都不算大,最大的大约比得上这里最稀松平常的。想不到昆仑山竟有这种仙境。”唐歌一边说,一边捡起地上的一朵落花,又问孟七,“此山叫什么名字?”
孟七见唐歌颇为满意,也高兴起来:“此处名为雪云峰。”
唐歌走到湖边,伸手撩了撩湖水,水既不寒冷,也不热,有一种凉凉的、舒服的感觉。
“按理说就算昆仑山有仙法守护,也不至于能开出这样的蓝花楹,我并没有感觉到这里的温度很高,为什么呢?”
孟七在她身边蹲了下来,也撩了撩水道:“这水乃是不冻泉,是昆仑山特有的,不止这一处。整座雪云峰其实有单独的法阵守护,已经几百年了,所以才有这样的景象。”
“几百年?”唐歌看向孟七,“难道是有单独设置法阵的人?”
孟七点点头:“跟我来。”
两人走到竹林前,唐歌看着被雪覆盖的竹子,这竹子足足有十三四丈高,站在下面抬头望不到顶。她伸手一戳竹子上的雪,戳了一个手指头印儿。她又往竹身上一抓,那块的雪确确实实在她的手上了。
“咦,是真的雪。”唐歌本以为这些雪是法术变的,破坏了便又有雪补上,可看起来不是这样。
看来是真的落了一场雪,而雪停在竹子上,也变成了和竹子一样的“永恒”。
“是什么人做的法阵?是哪位长老吗?”
孟七摇头:“并非是长老们,是云瑢师兄。”
“云瑢仙上?”
“有次我走……练剑不当,受了伤,云瑢师兄便带我来了这里疗伤。很少有人知道这里。”
唐歌想了想刚才来的路:“这里离雪玉峰并不远,难道平时昆山弟子们并不出来的吗?”
“外人并不能看得见这里。”孟七摸了摸身上的佩剑,“我身上的这把剑是云瑢师兄送给我的,有他的气息,所以自然是看得到的。”
孟七的师父是仙人,和云瑢仙上相熟也不奇怪。
“可是不是说云瑢仙上上一次回来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吗?”该不会……“孟七你今年多大了?”
孟七一愣,然后似乎明白了唐歌在想什么,无奈一笑:“你别多想,我的确今年十七岁。几十年是对外界说的,以防有人来骚扰师兄。掌门与长老们可宝贝他了。其实师兄自我出生后来门中的次数也不算少,不过大多数时候只有长老们知道。这次若不是云瑢师兄自己提出邀请各大门派的弟子,怕是会和往常一样的。我觉得可能和这次与师兄一同回来的贵客有关。”
“贵客?谁啊?”
“我还没见过……其实贵客以往也来过,我也有所耳闻,听说与云瑢师兄有几百年的交情了,怕是哪路仙人吧。”
唐歌眼睛转了转,狡黠一笑,往孟七肩上一拍,把他吓了一跳:“现在我这个外门派的可知道这个秘密了!”
孟七被她逗乐了,俊俏的脸作祈求的表情,却掩饰不住笑意:“好唐歌,替我保密吧。”
“好吧,那你跟我来!”唐歌伸手开始捏诀,片刻后,一朵竹叶做的大莲花出现湖边。
“我们去那颗最大的蓝花楹下吧,不御剑,踩这个过去!”唐歌嘻笑。
“好。”孟七见她开心的很,帮她一路往中央铺了一条莲花道。
唐歌又念诀将枯黄色的竹叶莲花染成了竹叶青色。
孟七意外:“既然如此,为何不用鲜竹叶?”
唐歌倒是满不在乎,提起衣裙伸脚试了试莲花浮力够不够,能不能载得动她:“那竹林白雪配青叶儿挺好的,我不想破坏它。好像还行……”说着,她整个人都站了上去。
莲花在水上颠了颠,好歹经受住了她,没沉下去。
“来来来。”唐歌从先前的小心翼翼,后面完全是在莲花上小跑过去的,开心的招呼着孟七。孟七也随她踩了过去,觉得确实有趣,只是今日穿的衣袍确实不方便,待走到对岸,袍底已经湿了。
唐歌仰起头望着树顶感叹,“像朵云一样,真美。”
蓝花“簌簌”的往下落,孟七看着面前的穿着蓝裙的少女提起衣裙在树下转了个好看的圈,然后跑到树下坐了下来。
他施术烘干了湿掉的衣袍,向前几步坐在了唐歌身旁。
唐歌不说话,捡起身旁的蓝花嗅了嗅,身子靠在树上,望着远方。
他不知道唐歌在看什么,也没有开口,只觉得这一刻心无比宁静。
像极了那年他被同门骂的委屈的差点哭了的时候,师父搭在他头上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