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歌到了太虚殿中,因为其他房间未怎么收拾,孟七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自己决定在另一间睡。
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随便用了“净身术”净了身子,衣服也未动,沾在床上就睡着了。
孟七见她大咧咧地趴在床上,有些好笑,更多的是心疼。替她脱了鞋子,安放好,又盖了薄被,关上了门。
至于南禺么……
空房间很多,反正到处都是禁制,他也乱跑不了,随便他睡哪。
此人心术不正。
孟七在心中下了定论。
看起来是来帮唐歌的,何必等到十五日未鬼门将关才出现?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幸好唐歌对他的态度很是一般。
昆仑山被称为“万山之山”不是没有道理。
这里灵气太浓郁了。
睡了一夜再起来,唐歌觉得自己体内灵力异常充沛,畅快的可以当场练上数遍“天门剑诀”。
不过身上的伤口还是依然很疼的。
昨天太累了,连伤口都没处理,只用法术也不行,她真的很想洗个澡。
唐歌又躺了一会儿,决定还是起床去找点水吧。
她开了房门刚踏出一步,门外的景色突然变化,由“远山云雾缭绕”的大殿变成了“草长莺飞”的春景图。
依然有着雾气,细听听得到水声潺潺。
唐歌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本来有些惊慌,等到踏入景中,安心下来。
前方石台上坐着一人。白袍白发,仙风道骨,眸中含着淡淡的笑意。即使如今的样子是个老人,也依稀可见年轻时应当是个很好看的男子。
唐歌呆了一下,这人难道是……
她向前行了一礼:“二长老好。”
一股柔和之力将唐歌托起,长歌笑道:“不必多礼。”
唐歌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长歌长老为何突然把她单独召见至此。
他是孟七最亲近的长辈,孟七没有亲人,从小跟着他长大,那她现在岂不是就是在……见长辈?
咳咳咳……
唐歌这一转眼的功夫就胡思乱想了许多,害羞的心思刚起,她赶快将心思从脑海中赶出去。
如果是以前的话,唐歌看到仙人在眼前可能会不知所措,但她早就连神都见过了,现在只有见长辈的小紧张。
“长老将弟子召来此处可有事情要吩咐?”
“莫要紧张,坐过来吧。”
唐歌顿时觉得长歌长老还挺和蔼可亲的,也不再客气,上前坐上石台。
长歌抚了抚胡子,含笑道:“近来听到过不少次你的名字,好奇是怎样一个小姑娘,恰好孟七将你带到了太虚峰。”
谁心里不紧张呢?他心里也紧张啊。
他就收过孟七一个弟子。
说起来这唐歌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最初知道自家弟子有喜欢的仙门女子,他内心是既高兴又担忧的,高兴对方乃是仙门弟子,可以引着孟七好好在仙门修身养性。担忧孟七身世会不被对方接受,因此受到伤害。
如今……
他更担忧这唐歌。
这小丫头心性受损,一股阴霾缠绕在眉心,可不是好兆头。
“一来是想看看孟七喜欢的丫头是何模样,二来你已知道了孟七的身世,可有什么想要问的?”
唐歌听了前半句,脸一下子红了。
长歌长老不仅知道还这样直接说了出来!!
又听得下半句,心想她确实有一些好奇的。
“可以随便问吗?”
“可以随便问。”
唐歌放心的问出自己的疑虑:“长老,我看昆山弟子皆以云为姓,为何孟七是您唯一的弟子,也是您养大的,却姓孟?”
这个问题唐歌已经好奇了好久。
孟七的父母分明不在了。
长歌倒是没想到她会开口问这个,对她说道:“孟七这个名字是我取的。”
这就更奇怪了。
“他的父亲姓孟。”
孟七是魔族,那他的父亲……
“长老您……认得孟七的父亲?”
“自然是认得的。”长歌回想到了什么事情,胡子都捋的快了些。捋了胡子又将手放下。
“此事我并未与孟七说过,他的那位父亲大有来头,不过如今已死,本想着不必再提。但如今天下人皆知道了孟七是魔,兴许有一日……”
长歌点到为止,不再说下去,又回到方才的话题。
“他的父亲乃是魔族有名的魔将。”
……
“唐歌,你起来了吗?”孟七站在门前敲敲房门,里面并没有人回应他。
难道还在睡吗?
孟七本想趁此机会带她去拜见一下自己的师父。
她的心性的确变化许多,惨案就发生在自己身上,如何能无动于衷?
几年前唐歌那般表现就很让他担心,怕她压抑坏了自己,即便后来一直表现得与常人无异……
非报仇不可解她的心结。
他会与她一起,也想问问师父有什么方法能开导一下她。
昨夜太累了,还是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孟七一转身,却看见南禺在不远处,抱臂立于树旁。
他冷淡地向他点了点头,准备转身离去。
不管他目的怎样,既然说是来帮唐歌的,唐歌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南禺向他走近,面上带着笑,笑意却始终不达眼底。
“明明讨厌我,还要作出这个样子。你一个魔,这么认真的学着仙门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孟七冷淡地说到:“仙门之内,说话请慎重。”说完抬脚想往后殿走。
南禺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语出惊人:“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吗?”
这句话成功的让孟七停住了脚步,砸进他心里。
谁不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呢?
但……
他未回头,只淡淡地道:“与你有何关系?”
南禺见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并不是不在意。上前几步:“你是魔,你猜你的父母是何人?”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的,孟七心中却隐隐有些明白。
他转头望着此人,白玉般的面上冷意更浓:“你是不是觉得你的魔气隐藏的很好,让人发现不了?”
“你一口一个魔,心中也别忘了,我是天生的魔,对魔气最为敏感。”
南禺沉了一下脸,又挂上浅笑:“不愧是玄诛魔将的儿子,的确……”
话未说完,突然觉得自己身体僵硬不能动了。
“你做了什么?”
孟七不答他,又上了捆妖绳,用了禁言术。
定身符与驱魔符混着数张贴在南禺背后,孟七灵剑一驱将他拖到峰崖边,无视此人愤怒的目光,毫不犹豫地一脚踢下,又用灵力将符毁了,捆妖绳收回。
方才他其实只是诓他的,现在确定此人真的跟魔界有关。
他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没看峰下一眼。
如今不好杀他,不知道他背后是否还有人,又有什么阴谋。不如引蛇出洞。
还是先给唐歌准备些吃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