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初柔说着就跪在地上,同时跪下的还有那两个家仆,初柔忍住的哭泣,“太子殿下赎罪,全都是初柔的错,和父亲没关系,一切都让初柔一人承担。”
琅邵连忙将初柔扶起来:“初柔妹妹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在这里,你没受伤吧。”琅邵一边说一边查看初柔身上,没看到有什么地方受伤才松了口气,丝毫没注意到身后佳钰满脸担忧的眼神。
“你认识她?”姽丝皱眉,早该让琅邵将自己的面目遮挡起来的,要是被人发现太子在城外,那十三假扮的太子岂不是会被识破。
琅邵点点头:“她叫初柔,是张丞相的千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张丞相?”姽丝在心里默念,那个秋叶所嫁的张生会不会就是张丞相?一想到秋叶,姽丝这才仔细打量初柔的脸,仔细看去是有几分像秋叶,但是很快姽丝就摇了摇头,拉着佳钰朝马车走去,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自己正好要去找秋叶就救了秋叶的女儿,这太巧合了。
“刚才谢谢两位的救命之恩。”
“不用谢。”姽丝头也没回,让佳钰上了马车,“你们也是回皇城?”
初柔点点头不敢多言,姽丝脸上面无表情,给她的感觉是难以接近,平日里那些女子听到自己是丞相家的千金都会立马巴结自己,这个女子和她一起的女子都给了她难以接近的感觉,另一个女子始终没有正眼看她。
“初柔妹妹你和我们一起回城吧,你们的马车看样子也是不能再用了。”
初柔再次点点头,在琅邵的照顾下进入马车。
两个家仆分别将原本马车上的马解开来,骑着马一左一右的跟在马车后面。
冷溪和琅邵坐在马车前面赶马车。
从马车里面伸出一只手拿着手帕递给琅邵:“快要进城了,你为十三考虑一下,把你的脸挡住。”
琅邵接过手帕,明明说话的是姽丝的声音,手帕上却写着佳钰的名字,手帕上传来幽香,琅邵不知不觉又想起了在忘忧花海做的那个梦。
“十三,他真的死了吗?”初柔小心翼翼的问着,一个月前太子去了湖池镇遭到妖魔袭击,几百随从都死了,只有太子一人回来,十三也没回来,初柔一想到这些就快要哭出来了。
琅邵将手中的手帕揣入怀中,扯下衣服上的一块布将自己的脸捂住只剩眼睛:“初柔妹妹,十三没死,但是他去了哪里我暂时还不能和你说,不然他真的会死的。”
假扮太子是欺君之罪,会诛灭九族的,琅邵知道严重性,才会听姽丝的话将自己的脸捂起来。
“真的吗!十三他真的没死?”初柔激动起来,甚至比刚才得救还要激动。
“他没有骗你,十三真的没死。”
初柔这才注意到说话的佳钰,相比冷淡的姽丝来讲佳钰温柔得多。
“我叫佳钰,这是我的姐姐姽丝,刚才和我姐姐一起救你的是冷溪哥哥。”佳钰温柔的朝初柔笑着,初柔原本还惊慌的心因为这个笑而开始平淡下来。
正在赶马车的冷溪听到这一声冷溪哥哥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了一下,这么久以来佳钰从来不主动和他说话,第一次在她口中听到冷溪哥哥四个字,不管是声音还是语气都像极了十五年前魔族的姽丝叫他冷溪哥哥的时候。
“初柔妹妹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在这里?”
琅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初柔咬紧了嘴唇纠结到底要不要说,琅邵只听到咚的一声,他连忙掀开马车的帷幔看着里面,只见初柔朝着琅邵跪在马车里面,头整个埋在地上。
“初柔你这是做什么!”
“求太子殿下赎罪!初柔罪该万死。”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琅邵皱眉:“初柔,发生了什么,你对我很生疏,往日你不是这样的,你平时都是叫我太子哥哥,这次为何不一样了,从刚才你就一口一个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的称呼我,是什么事要你一次一次的跪下求赎罪。”
“是初柔的错。”初柔顿了顿,最终下定决心,“是初柔不想做太子妃,所以逃了出来,家仆出来将我带回去,遇到了山贼,这才有了今日的事,害那么多家仆失去性命。”
初柔说着再次哭起来,一想到那么多人因为自己失去性命她就很自责,自己出逃的事还有可能会连累到整个丞相府。
“你出逃的时候如果考虑一下后果的话也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琅邵声音突然严肃,这一刻倒是颇有君王气概,那股威压连佳钰都赶到有些喘不过气来,初柔被吓一跳,依旧死死埋着头。
但是很快琅邵弓身进入马车伸出手将初柔扶起,让初柔坐着,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初柔盯着自己的脚,不敢直视琅邵的眼睛。
良久琅邵才开口:“不想做太子妃不做便是,出逃干嘛,你一个女儿家要是在外面受点伤那丞相得多伤心。”
“册封大典在即,初柔不得不逃。”初柔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握着,脸上决然的表情让姽丝都不得不佩服起来,敢逃册封大典的人也是很有勇气了。
“册封大典?”原本还端端正正坐着的琅邵瞬间惊讶的大叫着起身,脑袋咚一声撞在马车上,疼得他惨叫一声捂着头坐下,龇牙咧嘴的问着:“什么册封大典?”
佳钰在角落偷偷笑出了声,连姽丝都面带微笑起来。
“嗯,三日后。”看到琅邵的反应,初柔开始狐疑起来,太子殿下今日不对劲,太子殿下从上次回来后就闭门不出了,今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现在自己才注意到太子殿下穿的这身白色流云服完全不是什么名贵的料子,不像是宫中做出来的。
“太子妃是谁?你?你是我的太子妃?”
琅邵不可置信的三连问让初柔又羞又恼,扬起拳头作势就要打下去,腮帮子鼓鼓的甚是可爱。
琅邵扬起手遮挡,拳头迟迟没有落下,他歪头看着初柔,温柔的道:“这才是初柔妹妹嘛,只是太子妃怎么可能是你,我们两情同兄弟......”
“兄弟是多余的,初柔不是男的。”
“好好好,我们两情同姐妹,我是女的好了吧。”
佳钰再次笑了,琅邵偷偷的瞄了一眼佳钰,心里跟着开心起来,继续说道:“初柔,今天的事我就当不知道,你回家后和丞相说,太子妃的事就此作罢,父皇那边我会说服她的。至于那些为了保护你而丢了性命的人,你们丞相府得负责,厚葬以及好好安置他们的家人。”
琅邵起身往外走,正要走出去的时候揉了揉初柔的头发,“我还不知道你,对十三那小子有意思对吧,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十三的下落,等到时机到了我会让你们见面的。”
初柔脸红了,不是因为琅邵揉了她的头,而是因为琅邵提到了十三,初柔娇羞的点点头,琅邵突然转身附在初柔耳边说了句什么,初柔脸上的娇羞变成了惊讶,睁着大眼睛盯着姽丝姐妹俩。
姽丝被盯得发毛,拿着手中的剑做出拔剑出鞘的姿势,眼睛微闭盯着琅邵,剑和剑鞘间发出铮的声音,琅邵立马闭嘴坐到外面和冷溪一起赶车。
“初柔姑娘你的娘亲是否叫秋叶?”姽丝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初柔这张脸越看越像她在梦中看到的秋叶的模样,特别是那一双充满灵气的大眼睛,眼睛里蓄满泪水的时候像极了在产房外着急的要哭出来的秋叶。
初柔疑惑的摇摇头,不会知道姽丝问什么要问自己娘亲的问题,但是自己的娘亲确实不叫秋叶:“家母名凌香。”
在听到凌字的时候姽丝有点在意,当年秋叶被自己父亲收养,那自然是跟着父亲姓的,但是听到凌香两字的时候姽丝失望了,既然不是秋叶,那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冷冷地回复了一个“哦。”
“不知姽丝姑娘为何会问及家母?”
“没什么,只是觉得姑娘长得很像一位故人,那位故人的名字便是叫秋叶。”
“姐姐,秋叶姐姐出嫁的时候我们才刚出生不久呢,你为何会觉得初柔小姐长得像秋叶姐姐呢。”
姽丝脸上恢复了笑容,面对着佳钰,“因为我梦到过呀。”
看到姽丝的笑容初柔倒是有点意外,从刚才一直到现在姽丝都不曾笑得这么温柔,和佳钰的笑不一样,明明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笑起来倒是不一样的感觉,佳钰笑起来让人感觉很治愈,但是姽丝笑的时候是宠溺的,或者只有对着佳钰才会有这样的笑吧。
很显然佳钰并不满意,轻哼一声撒娇:“姐姐还当佳钰是三岁小孩啊,尽是忽悠人家,肯定是因为初柔小姐长得好看,长得好看的人都一样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你这小妮子胳膊肘往外拐,夸别人是顺手拈来,说得姐姐就像是大流氓一样,大流氓来咯。”姽丝说着伸手去挠佳钰的腰,佳钰怕痒,一边笑着不要不要的叫着一边往后躲。
“姐姐,佳钰错了,饶过佳钰。”
两个人笑得花枝乱颤,笑声从马车里传来,冷溪和琅邵听到也忍不住跟着笑了,湖池镇出事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姽丝笑得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