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卫:……同样是面无表情,同样是不爱说话,为什么自己跟那个暗八区别待遇就那么大?!东卫压根就看不懂他弟弟那跟看仇人似的眼神什么意思,话也不说一句,就瞪着。东:……?西:你哄着他,还拉手。东:……??西:你喜欢个男的,还喜欢这么个男的!东:???这俩人就站在墙根角落无言对视,一个满脸懵逼,一个看着都要哭似的,让萧争心里卧槽卧槽的也不知道怎么插一嘴。毕竟人家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从娘胎里就在一块,模样都生的相同。可萧争不知道兄弟二人重归于好也才是最近的事,十几年中他们就是离得最近的陌生人。西卫不善言辞,已经习惯了将什么心事都憋在心里。自己从重伤昏迷中醒来,那个小心翼翼,温柔又爱护的哥哥,是他多少次想过又不敢奢求的样子。好不容易才能亲近那么一点,西卫想,从今往后什么我都可以听话。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听话。可是那温柔爱护的模样转瞬即逝,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就没有了。他哥哥有喜欢的人,满心满眼都在迁就那个人,让他即刻都感觉自己十分多余,或许是从头到尾都多余。没有自己,哥哥照样可以活的开朗,到哪里都散发温度都是明媚毫无负担。自己从始至终都是他的拖累吧,连感情都给了牵绊,害的他生怕自己会捣乱,让他喜欢的人难过。可是暗八究竟有什么好。他究竟有什么好。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默真是让东卫莫名犯愁,愁到了天亮灶房都准备好了吃食,还在愁。下意识他就将眼前的吃食递到了暗八那儿,一回头就看见西卫气冲冲的又在瞪自己。所以他只能在周围那么老些人的注视下。怪别扭的给他弟弟也夹了一筷子。毕竟自己兄弟俩都二十多岁了,谁家这么大岁数大老爷们还给弟弟夹菜。还被暗十一那俩大眼盯着,怪害臊的。在西卫眼里,害臊=不情愿。所以本来只是有些生气,现在气的连饭都吃不下去。暗十一可瞧了半天了,他还以为是东卫夹的那不好吃,干脆端自己眼前的盘子。先给暗七夹了一筷子,然后站起来凑过去把半盘子都扒拉到了西卫碗里。西卫的眼神终于从他哥哥那边挪了回来,跟暗十一互瞪了好一会儿。低头看了满一碗猪耳朵丝表情出现了点皲裂。暗十一“好吃。”暗七“…………好吃你多吃。”萧争是眼睁睁的看着西卫默不作声把那一碗都吃完了,暗十一想吃猪耳朵,萧争是特意让厨子买来的。那毕竟是崽子从嘴里省出来的好东西,大概西也是实在不好意思浪费。不过这么半天的观察,萧争算是看明白了这诡异的矛盾是怎么个事。估摸着大约或许西卫的意思是:我哥不爱我了,他爱上了别的男的。这种莫名的醋劲儿是让萧争想笑又不敢笑,毕竟他不知道东这别扭弟弟能不能开得起玩笑,要不然……试试。所以萧争瞅着机会就溜达到了西卫跟前,恰好那俩让人生气的也不在。本来西以为萧争过来是要交代自己什么任务,结果萧争就朝他边上一戳,跟犯愁似的就开始嘟囔。“……我八哥,我哥原来可最心疼我来着。”“看看,现在连个人影都逮不见。”西卫又不傻,三言两语他怎么会听不出来萧争说的是什么,可萧争也不压根不在意自己的方法拙劣不拙劣。管人听不听,就自己自言自语。“本来吧,我觉得归根结底是各自为主,应当还是别牵扯太多来着。”“如果不能笃定最后会不会对立,我还是希望将我哥的心痛扼杀在最初,但是。”他知道西卫看了自己一眼,却说起来自己都意识到这并不是玩笑话,说给西卫听,也讲给自己听。“但是他那么多年都深沉的像在井底,活的浑浑噩噩,突然某天有束光照进去了,他笑了。”“我就觉得,什么狗屁结果还是我自己想法,都不如我哥能多露出一分笑容重要。”身旁的西卫不知听没听进心里,他沉默了许久,回应道。“殿下永远不会与你对立。”感情的事就是这样,他可以让人放弃所有的目标和立场,付出即得到。萧府的乱腾都被严严实实的关在了内院,外面仍旧是一片风平浪静,连应当徘徊观望的眼线都一扫而空。多数是被疏影无声清除掉,余下的都奔了东面太子府。过了两日萧争才得知,还是在暗十稳定下来夜里护送白先生回城北,面对面听蓝慕瑾说的。“父皇下令让铁骑围了太子府。”前几日六皇子迁府太子没露面,当时萧争就觉得十分奇异,毕竟太子作为皇储君,自来都是维持了周到体面的性子。府邸离的如此之近,却生生撇不开时间前来。就实在奇怪。“他又戳了哪块逆鳞?”萧争实在想不出,在当下这种形势下,各势力都得猫起来不敢出头,太子怎么可能赶在这时候动作。近两日宫里并没有传出任何消息,却在今日天黑前派了铁骑军。蓝慕瑾将能拢回来的眼线都收回来询问了一番,还是从一些不着边际的留言中猜测出来。“外头有谣言说,太子克扣了灾地救命粮。”第532章 你爹要悔棋“不可能!”听见这猜测萧争的眼都瞪大了一圈,整个人也在震惊和怀疑中反复翻滚,最后条理清晰的分析道。“就算太子心思重,他没那么心善!这可是旱灾!”“折腾了一个多月才平复了些,他即便是不在乎百姓的死活!也不会在这个当口给自己找麻烦!”萧争说的,几个皇子都能想的到,毕竟他们站在相同的立场。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不能在风口浪尖的国难当前,选择去趟这种浑水。可这流言既然起了那必然是有迹可循,不可能无风起浪。“要么是太子手下的官吏贪污,要么,就是有人刻意为之要扳倒太子。”蓝慕瑾谨慎思虑,与萧争对视了阵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疑虑,若是无人针对就算有官员顶风作案,太子也有的是手段将事情尽快压下。而现在铁骑军包围太子府,就证明短短时日内天子已经查到真相。不论太子是否冤枉,只要这罪名坐实便会引出大片的民愤,太子不被怪罪储君之位也定然不稳。最轻,也会是个失察无能之罪。太子获罪对蓝慕瑾和萧争来说都是好事,可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却使人并不能安心,萧争攥着蓝慕瑾手指满是疑惑。“你,你问过二哥了吗?”蓝慕瑾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回应道。“估计过会儿有消息。”可萧争并不相信蓝长忆会主动挑起这种争端,蓝长忆也根本不可能是个为了争夺而鱼肉百姓的性子。不是蓝长忆,难道是蓝望离?……不可能。蓝望离只是生了副高大不好惹的模样,其实最心软。“谁?”“是不是你爹要悔棋。”萧争能想到的最大可能,就是老皇帝最偏向的六皇子回了城,他要替蓝承衍扫清障碍。首先就是太子。太子是皇后所生,乃是泱朝皇长子,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储君。除非皇储君名不副实,德不配位,最年幼的皇子才有继位的机会,当然传位给谁完全都是天子的意愿。只不过身在高位就要打点好一切,他必然不能让继位变得不名正言顺。萧争都能想至此,蓝慕瑾自然也早已经如此猜测过,只是灾荒还未完全度过,此时朝廷内外动荡难安。作为一个君主的筹谋来说,此时最该稳定朝纲,乍然传出皇室搪塞很有可能紊乱民心。民心不稳,朝纲不稳,要防的还有外乱。北离早就虎视眈眈,即便四皇子与长公主在蓝慕瑾身边安排细作的事没被揭发,以天子的谋略也不可能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