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个残疾!”这个结果当然是最好的结果,先前也确实是蓝慕瑾主动开了口,让二皇子照看着萧争。他所打算的一切,都是为了萧争的平安喜乐。但是,蓝慕瑾就是觉得异常吃味,平日里都厌烦一切人靠近的二皇兄,如今也能跟阿争相处的如此融洽。“我觉得他想抢走你。”萧争:……???本来萧争还没从被逮回宫里受刑的后怕中缓过劲,就听见这么句让他糊里糊涂的话,整个就是个无法理解。“……你居然吃你二哥的醋!”可蓝慕瑾反倒有了点萧争当初那种赌气的劲头,跟着问了一句。“你不也吃他的醋吗?”萧争:……“蓝长忆是个好人。”“我知道。”“不管怎么说你这么多同父异母的兄弟,只有他能称得上正直。”“我知道。”“所以我想让他也能过得好点,别整日一副沾不着不能碰的德行,那是病!”这番话萧争是真心实意的在心里想过,对想要将蓝长忆冷冰冰的性子改变也没有虚假。何况以蓝慕瑾这个身份,这个处境。也唯有蓝长忆还能帮他一把。才不至于孤身一人撑的辛苦。“好。”只是一些别扭吃味的小情绪,相比起来蓝慕瑾更在意萧争这些天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吃饱。还有,那整日里凉的没有半点温度的手脚,怎么好像就变成了暖和模样?“阿争,你身上好像不凉了,是突然就不冷了吗?”他攥着萧争的手指想要探究更多的细节,可萧争突然冷不丁窜起半身卯劲儿将他给扑倒,报仇似的照着他下巴啃了两嘴。“出去那么多天都想死老子了!你要是累你老实躺着我来!”说着就扯吧扯吧将本就散乱的衣裳扯开。顺着松松垮垮的裤封。探了进去。“我看看,能憋多少。”结果自然是嘴欠连着受罪,萧争腿都酸的快抬不起来,天都快黑了带着一身的热汗懒懒犯困。而这汗水淋漓的模样却让蓝慕瑾心疼的不行,原来阿争的体温犯凉真是源于毒性,是被这刁钻而难解的毒压制了半数的健康。才显得那么怕冷,那么容易乏累。在他不在身边的时候,萧争复发了,蓝慕瑾都不敢想象当时他是在城外独自承受了什么样的苦楚。是怎样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形下,被两方紧盯还与宫里的暗卫产生了交锋。“我还不如不出城。”“往后我都不走,要守着你。”那轻缓的声量里夹杂了些许的哽咽,萧争任由蓝慕瑾紧张难受的揉捏着自已的手指,脱口假装呵斥。“说的什么话!你不出城辖地百姓怎么办!”“蓝慕瑾你可不能把出息都丢了,怎么能因为一个人就放弃那么多人的生计,你知道多少人都在等着盼着你。”可蓝慕瑾不想知道,不论这天下有多少人需要自已。他都不想让萧争身边没有自已,甚至他此刻真的就自私到别人的苦难不想管,就任由铺天盖地的愧意和罪孽来换阿争一人安稳。自已穷极一切也还是尤为苍白,挡不住太子的明枪暗算,到最后也还是没避的开皇宫的紧盯。借着还仅剩的一点黑夜来临前的光亮,萧争望了一眼紧闭的窗户。猜测着两日没见到自已,十一和十二肯定也早就着急想过来,可也只能避讳着顶多到院外等。“毒发的事,你知道就好,别告诉他们了。”萧争不想因着自已身上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毒性,就让所有人跟着自已一起揪心。第425章 请殿下赐死蓝慕瑾淡淡点了点头,转而就提起了紫雁的事。“事到如今,你给她的机会,就此揭过吧。”若不是当初萧争念着紫雁给了那么丁点的恩惠,蓝慕瑾是万万不能容下她进了府,最后还是自已预料当中的结果。“阿争,在这争权夺势的地方,任何一点点善心都可能造成自已万劫不复。”如果可以的话,蓝慕瑾也希望萧争永远澄澈干净,眼里永远有着善良和坦诚。与这世间藏污纳垢的心思全都不一样。可不能,重要的是平安,其次才是安稳。对于紫雁没能选择留在卿欢身边,萧争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更何况对方并没有选择伤害卿欢,也在关键时候迷途知返。给了自已最后的交代。“她只是,只是信错了人。”在即将成功的机会当前选择了放弃,萧争觉得紫雁回了太子府,很可能会遭受更多的惩罚。甚至已经丧了命。正因为她还存着心善,大概也会不断犯错,又因为深信太子,大概怎么迈也迈不出那画地为牢的桎梏。皇城里闹出的动静人尽皆知,可同是不久前争端的正主的太子府,此次却好像突然隐去了所有锋芒。平静到好似从未想要参与进其中。太子寝殿灯火通明,盏盏灯火就如从天上摘取了星辰,将整个室内照耀的如同白昼。可仅仅是一窗之隔,却将那光线拦阻了半数。将本来朱红的窗框照射成漆黑纹路,寥寥的光线不能被完全遮挡。就透过那层并不算厚重的窗户纸,洒下了仍然叫人睁不开眼的亮度。殿门敞开着,却安静的仿佛里头并没有人。守护主子安危的青鸾隐匿在角落暗处,而那个没能将主子托付任务完成的人,只能跪在院外光线都照不到的范围。身上的衣衫是那么轻盈灵透,是那个慈祥温和的老管家给她的照拂。也是萧争曾经朝她主动递出的善意。紫雁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样回了太子府,已经在这院外跪了一天一夜。而日光再次降临的这一天,也即将要过去了。她愧疚难当,她痛不欲生。愧疚是为了自已已经在心里背叛过主子,也是在心疼那被自已亲自喂药昏睡的小姑娘。是满心满眼都是自已的卿欢啊。是已经将自已当做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卿欢又有什么错,她那么小,她已经什么都没有。是自已非要去闯进孩子安静的生活,短短相处数日再狠心将她撇下。大概此刻,孩子已经知道了吧。知道她自已那么依赖那么信任的遣月姐姐,竟然是个有目的而来的细作。是这世上最难看,最恶毒的坏人。可是紫雁相信,卿欢还是会好的。她只会短暂的伤怀一阵,随着年龄的长大,有萧争有五皇子府里所有人给予的和善温柔。她一定能很快忘了自已,再次成为个无忧无虑的姑娘。想着想着,紫雁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她想看看自已手上已经即将消退只还泛着红的伤疤。却根本不敢垂下视线,生怕一个忍不住,眼泪就会被催着落下来。那些伤疤已经快好了,殿下明明待自已也很好,自已却还是难以割舍给了最大的失望。那么,是不是这些即将消退的伤痕,就要再次叠加上更多新的。那也无谓了,都是自已罪该万死应得的!可是,殿下却再也不肯见自已一面。紫雁动了动已经干涸的唇瓣,眼前视线眩晕一片。整个人摇摇欲坠中视线里却出现了一双蟒纹墨色高靴。那熟悉的气息靠近的无声无息,或者说。是她自已已经疲惫到耳目不灵,根本就没察觉自已盼了许久盼不来的人。终于站在了自已眼前。太好了。紫雁的眼泪终于随着情绪掀起的波澜滚落,苍白的面颊上浮起了如愿以偿的浅浅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