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稳的追赶护在身后。卿欢安稳无虞的抱上了萧争的大腿,萧争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捏她的鼻子,脸上浮起开心的笑容。“你今个在偷懒,怎么在院门外站着。”卿欢听了有点委屈,撇了下嘴小声解释道。“哥哥我没有偷懒,我今日起的可早了已经把功课写完了。”说完将手里一直攥着的一张纸展开给萧争看,萧争微微后仰看过去,纸上用毛笔端端正正写了两个字。平安。“九哥哥,卿欢知道你们今日可能就要出城了。”“这是遣月姐姐教我写的,我太小了不能帮的上忙,但是我,我希望哥哥们都能平安……也祝福所有没有饭吃的叔叔伯伯爷爷奶奶都平安。”眼看着小姑娘的嘴角不自觉的在撇动,好像很想哭又不想在他面前哭出来的勉强样子。萧争真的欣慰又心酸,一个几岁的娃娃都存着善心,除了孩子本身的纯澈。他还是要由衷的感激遣月是真真正正在教会卿欢正确的想法。他抬起视线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姑娘,眉眼依旧是温柔的模样,而如今那眼底的哀伤已经不再有了。面对萧争也可以毫无负担的叫他一声。“阿争。”遣月对萧争心中既有着由衷的感激,又存着真切的友情,她一个本应跌入深潭走错路的人,是萧争给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最后在生死之间将她拉了回来。当初暗十二将遣月带回府曾说过,萧争给她的选择是废去武功,从此都做个普普通通的丫鬟。她愿意,但是自她留在五皇子府这些时日里。所有人都对她施予了极大的善意。暗十一会跟着萧争叫她遣月姐姐,暗七来看卿欢的时候也会对她笑一笑。所有人仿佛都已经对过去既往不咎。连将她身上毒性清除的白老先生,都会和蔼的叫她一声丫头。自始至终,五殿下就好似是忙碌忘记了般,从未提起过要废除她武功的事。“阿争,不必担忧,我会保护好卿欢。”既然萧争确实并未打算将自己的武功废去,遣月能做的只有将自己被宽容的一切都付诸在这府墙里的一切。用行动来证明自己能,无愧于心。萧争近日能明显看出自己当初的犹豫还是对了,遣月留在了这个小院,陪着卿欢是从心而发的开朗。她会尽心教会卿欢写字,更会带着小孩儿适量习武。就像自己的孩子那样,教会能将自身保护起来的一切本领。“遣月姐姐,你功夫我是放心的,可虽然现在灾荒当前,也不可完全避免太子府还会过来寻你踪影。”提到太子府,萧争就那么看着对方的眼睛,半晌也没有捕捉到任何心事的波澜,才接着说道。“为保障安危,还是得有人留下看顾,此事我过会儿与殿下再商议。”即日就要启程,府门外的车马都已经准备过半,萧争无法过多停留,匆匆做了道别便让遣月将卿欢带回了院子。就不要让小孩儿到府门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走了。或许离别的场面真的过于伤感,萧争想,所以蓝长忆才将那些告别的话都避开了吧。即使只不过是离开数日而已,跟小孩儿说个再见他心里都有些难过。抬步离去时浑身都散发着怅然,垂着眼帘蓦然视线里就出现了墨色衣摆。冷不丁让走神的萧争脚步戛然而止,懵懵然看向从他出了殿门就尾随过来的暗十二。一时间有些相对无言。“你也不放心卿欢过来看看?”暗十二牵起一抹柔和的笑意,像萧争捏卿欢的鼻子那样,伸手在他鼻尖前晃了一下。萧争下意识眨巴了下眼,鼻子上除了晃过了一阵微风,没有任何触感。“你逗我呢?”第479章 望离心意但是暗十二是真的想捏捏他的鼻子,再抬手试探过去时,萧争也没躲。可他最终也只是蹭开了萧争微微皱起的眉头。笑容依旧。“我留下吧。”萧争的眼睛明显瞪大了一瞬,他从未想过暗十二会主动提出要留下来,毕竟在他们相处的每一天中。暗十二就像随时能在自己周身竖起围墙,无时无刻不有着为自己挡麻烦的准备。即便不用多说,萧争也能清晰感受出来,暗十二是真的拿自己当做了家里人,有着一种血浓于水的维护。反正在他的意识中,几个人里最不可能想要留下的就是暗十二,他恨不得要时时刻刻都看着自己。“你……”即刻萧争的茫然就被十二嬉皮笑脸的打断了。“你都这么大了本事也不少,好歹现在大小也是个官儿,长点出息吧让哥哥省点心。”“萧大人,给哥哥开个后门,跟殿下去说,我不想去扛粮食袋子啊我想留在府里偷懒。”如果说方才跟卿欢告别萧争只是有些难过,现在站在他眼前的暗十二就让他难绷至极,他便一直在心里劝自己。这只是短暂的时日,这只是能度过去的一次小困难。很快很快,就只分开那么短短的一小段日子而已,自我催眠了好半天萧争才撑了个面色如常,平声回应道。“那家里就交给你了,哥。”“我会尽快回来。”然后抻着后脖子上的绳将吊坠扯了出来,捏着木牌贴脸上笑嘻嘻。“平安顺遂,借我哥狗屎运。”“滚蛋。”将暗十二要留在府中看顾的事告诉蓝慕瑾,萧争便脚步匆匆的去查看府门外的车马。此刻他只想让自己忙碌起来,才不会留有空隙伤感。可那些车马都早已有人检查妥当,他前前后后转了一圈也不知要做什么,最后就站在府门石阶上看着马匹发呆。片刻从街尾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萧争抬眼看过去时就到了跟前。四皇子勒紧缰绳,骏马发出声高亢的嘶鸣。铁蹄就在萧争眼前石阶底落下,他瞠目结舌的看着伟岸身姿从马背上翻下来,手里还提着个十分厚实的马鞍。“你骑哪匹马!”萧争:……萧争都被问傻了,满脑子疑惑。不是,不是他不是说派个下人来送吗,他怎么还自己跑过来一趟?见萧争傻了吧唧的不言语,四皇子气势冲冲扯了个侍卫就接着问。“萧大人骑哪匹马?”得到回应后四皇子就直接走向了那匹马,十分熟练的将马身上原本的马鞍拆解下来,老半天都没跟萧争说一句话。就一言不发在那换马鞍。愣了半天萧争才反应过来下了石阶,走过去看着四皇子将新的马鞍更换上去,他看了,那家伙那哪是个马鞍。那上头那是不是铺了层冬被啊!这大闷热天儿的!过于“深厚”的关爱都把萧争当场给气笑了,赶紧拉扯四皇子的袖子,张嘴差点露馅。“表……”四皇子扭回头一瞪眼,萧争舌头拐了个弯儿圆了过去。“不要,我不要这个,这太厚了!”说着扯了扯马鞍上一看就是后加的棉垫子,满脸的无语至极抱怨道。“我说殿下,现在什么年月什么气候啊!赶紧赶紧给这垫子撤下去!”“要不然我,我这一路好几个时辰屁股底下全是汗!起痱子了!”他嗷嗷半天也没管用,四皇子毫不留情给他手拍了出去,顺嘴一套连怼。“起什么痱子起痱子!不给你骨头颠碎就行了!”……行吧,他表哥一番好意特别照顾,就像是冬天怕孩子冷非要给套六七层都走不动路的隔辈儿亲。萧争不言语了,就老老实实的看着他栓上。想着大不了出了城自己再偷摸给解下来。四皇子栓完了马鞍,看了看四周已经准备妥当的车驾,趁着蓝慕瑾还没出府又从上到下把萧争打量了一遍。萧争已经将官服换下去,现在就穿着一身朴素的墨色武服,发丝好好都规整到了头顶。腰间悬挂着蓝长忆赠与他的小匕首,护腕边上显出了些许的金属色,四皇子猜出那可能是之前传言中的神秘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