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所以他曾经所忌惮担忧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如今,所求的只不过能如此刻般,有阿争在,护着阿争的安危,给他自已能给的一切安稳。他微微侧头看了熟睡的人一眼,怕吵醒没敢起身。甚至都没敢移动自已的姿势,就那么侧着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眉眼,微微翘起了唇角。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那个装满了东西的枕头很沉,萧争此刻搂着那个枕头,枕头的重量几乎整个都压在了身上。蓝慕瑾有些担心枕头会倒下来碰到他的伤口,也怕时间太久他的手臂已经被压麻。所以沉吟了一会儿,伸手想将那个枕头取下来。却不想轻轻一拽,那个枕头只移动了一点,萧争就跟受到惊吓般哆嗦了下,惊的蓝慕瑾立刻收回了手。萧争并没醒,反倒蹭了几下。将鼻子拱到了他肩窝处,糊里糊涂的嗅了嗅。感觉是自已熟悉的味道,便再次安静松缓下去。第166章 回应这个味道是他来到这个陌生世界,最熟悉的味道。从一开始的惶惶不安,到无时无刻不萦绕在记忆里。攥着蓝慕瑾衣领布料的指节又紧了紧,就跟怕那个枕头掉下去般,生怕自已抓不住。他梦里下意识的动作,都能让蓝慕瑾感到层层叠叠的充实。这是不是证明,自已已经在萧争的心里占了不能替代的位置,就像他一直不舍得撒手的那个枕头一样。很重要。这么想着,蓝慕瑾略微侧了侧身,小心翼翼的挪动。用了好一会儿,他才将姿势调整成了面对萧争,轻缓的替他撩了撩贴在额角略有汗意的发丝。伸过手臂,将萧争搂着枕头的胳膊轻轻揽住,缓缓贴过去,替他分担了一半的重量。因为要支撑倒过来的枕头,两个人离的更近了。几乎已经毫无间隙。鼻尖也碰触到了鼻尖,蓝慕瑾就那么垂着视线盯着近在眼前的睡颜看。好似永远都看不腻,只想一直看着。萧争此时睡的真的很安静,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噩梦连连,也没有说任何奇怪的梦话。略显苍白的唇瓣微微闭合着,失了几分血色看起来说不出的憔悴,只是下唇那个小弧度反而更加让人动心。如此之近,蓝慕瑾想,轻轻贴一贴。就轻贴一下,不会吵醒阿争。两人围拢起来的温馨氛围让他无法安定,垂下眼睫,视线里渐渐昏暗。曾经无数次流连在回忆中的触感瞬间从唇瓣传递进他的知觉。柔和,温软,不舍。虽然蓝慕瑾已经有意的屏住了呼吸,但当刻紧张的情绪还是让他有了丝毫的紊乱。略显灼热的呼吸喷薄在萧争的皮肤上,使他即刻就睁开了眼。颤动的睫毛让蓝慕瑾下意识退开了一些,心头陡然又升起了一点紧张。也不知是因为将萧争吵醒了,还是在担忧什么。但萧争的视线只是茫然的呆愣了几秒,好似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转瞬反应了过来,抬眸对上了蓝慕瑾那双漆黑的墨瞳。懵里懵圈的眨了下眼,下颌凑了上去,微微撅起嘴。在蓝慕瑾满脑子的空白中,啵了一口。在那双饱含茫然的眼眸就弯成了半月牙的霎那间,蓝慕瑾揽着萧争的手已经上移,托着他的后颈贴了上去。仍然是记忆中熟悉的温软,有着柔和的,与自已不尽相同的体温。只是不同的是,还带着那么点跳脱调皮。会心甘情愿的回应他,会主动与他甘之如饴的纠缠。蓝慕瑾只觉得一直绷着的那点小心翼翼都断了。那堵始终挡在他眼前,叫做“伤害”的墙,终于轰然倒塌。眼前人是真正的愿意,也是真正的将曾经的初见做出了原谅。此刻是真真正正的接受。略微用了些力道,蓝慕瑾真的很想将萧争狠狠的捆在怀里,将他揉进自已的胸口。但他没有。即使在此刻,他仍然有意与萧争的胸口隔开了一点缝隙,生怕碰触到会将还未愈合的伤口牵扯。给阿争造成再次的伤痛。萧争当然感受到了蓝慕瑾时时刻刻那种小心翼翼的爱护,这让他无法不能心软。他清楚的知道,以蓝慕瑾对自已百依百顺事无巨细的迁就,就算自已提出了再过分的要求和想法。大有可能都不会遭到拒绝。但萧争不想,他不想让蓝慕瑾真的在自已面前卑微彻底。只一点点的回应,蓝慕瑾都如获至宝。他又怎么舍得,真的让他一直孤独彷徨下去。持续的深吻让两人之间的温度陡然升高,充斥着一种难以挥散的深情气息。就当蓝慕瑾已经逐渐沉沦的时刻,萧争突然朝后缩了一下。躲开了的微红唇瓣还带着水光。还没反应过来,又探出舌尖在蓝慕瑾下唇湿润抹过。又躲了。眼里的狡黠显露无余,整个人变得野性又淘气。他一个劲儿的气人,蓝慕瑾的眸色越来越暗,好似一汪逐渐荡起漩涡的湖水。“你在逗我?”萧争乐的更欢了,都笑出了声,一点也不受威胁让人拿他没有办法那个德行。“不行吗?”这次出乎意料的他没立刻得到回应,反而是覆在他后颈的温热手心离开了。他懵圈的感受到里衣后襟被掀动,而后宽厚灼热的掌心就贴在了他后腰上。缓缓的顺着腰背曲线在后背上拂过。让他下意识朝前躲弓了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蓝慕瑾你……”“胸口我不敢碰,后背可没有伤口。”萧争:……行了!会威胁人了是吧!他那个嘴瞬时一撇,立即就将揽着对方后颈的胳膊嗖一下给抽了回来。理直气壮的瞪了一眼。俩手都紧紧搂住了那个枕头。蓝慕瑾:……惹不起,根本惹不起。但凡惹到一点,自已就又变成了弃儿,又没那个枕头重要了。也不知蓝慕瑾是想有意岔开萧争的注意力,或是在想方设法的哄着他。反正也只能无限去朝着不断躲避的人贴靠。将人和枕头都搂了过来。扳过萧争不服不忿闹气的脸,跟他四目相对,眼里全是认真。“阿争,不必再搂着枕头了,这府里的一切,都是你的。”“除了枕头,所有的东西也都是你的。”放下那个枕头吧,可以将他随便放在哪里。无论放在哪个地方,不用再像护宝贝一样护着,这自已能圈起来四方府邸,府墙之内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是你可以安心的地方。萧争就那么盯着他的眼瞳看了好一会儿,只从里面解读出了坦诚。但他仍然没有将那个枕头放下,还是拢在臂弯里。半晌,他才开口说了个明知故问的问题。“这个枕头是我的,虽然里头东西都是你给的。”蓝慕瑾本不知这是什么别扭想法,直到看到萧争的眼圈略微泛了红。不是疲倦,不是委屈,而是一种浓浓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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