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明无答应配合,李观书沉吟片刻,言道:“皇帝蒙劫之难无可阻止,离青龙峰灵穴显现但有三个月左右,大师未为痊愈,先可闭关恢复,而萧姑娘气机也是有损,当为劝她闭修。”
“穆先生生死未知,小居士下落未明,萧姑娘如何会定心入念……”
“我观她情志坚定之人,但为洛公子着想,是会潜心于将四门功法贯通,以此相劝,应是可行。”
萧慕云中蛊愈痊之后,神魂定力非是寻常人可比,多重打击之下一时神伤昏迷,醒来后,知晓事无强求之策,心神已渐平静。诚如李观书所言,她处处唯洛逍遥为念,听得李观书、明无劝言,却是立马要闭关修习。
高若玉心头但恐萧慕云见问贺梅行踪,那楚南风遇上海险之事是为难以隐瞒,一时正自发愁如何言谎,但见萧慕云去闭关潜修,心神方是一定。
待明无、萧慕云二人各自去丹房闭修之后,高若玉对着李观书言道:“此下师姐闭关修习,不用晚辈相陪慰心,晚辈可先回荆南排事宜,此间护关之事,就先有劳李先生了,七日之内,晚辈自会赶来。”
对于高若玉仍以晚辈见称,李观书未为在意,闻言摇头道:“我将‘平龙认’入门功法先传与你参悟,你回荊南之后,也可闭门潜修,待两个月后,再来不迟。”
“翁长老去了悬空寺,不日应会将我师父他们消息传来……”
李观书但知她若无楚南风夫妇的确切消息,必是无法安心入念修习,心下一叹,点了点头,“如此也好,待你返来开封再说。”
高若玉赶回江陵府之后,将卧龙岛的驻扎兵卫遣走,着令韩月、葛秀等亲侍留守,便带着莫不善、耿供奉赶到开封,安排二人在客栈落脚之后,却是立马去往裴管事的宅院。
此时除了许广智、朱管事二人去灵秀村照顾洛寒水之外,剩余的七位管事皆在厅上,与众人见礼之后,高若玉对着裴管事询道:“翁长老可是回了开封?”
“翁长老前日到来敝宅……”
“那可是探得我家先生他们的消息?”
“据翁长老所言,那悟真大师用神通探出楚夫人困于海岛之上。”
‘宿命通’神通测事只能应于所测之人身上,以马希兰的玉簪为断,自只能断出她一人的下落。但知马希兰无恙,楚南风更是不会有失,高若玉心头大喜,“那翁长老他、他可是已出海寻去?”
“正是。”裴管事点头道:“翁长老将消息告与老朽之后,便是带着一众箭卫备船出海寻去了。”
“那可是将此消息告与了我江师叔?”
此下已确认楚南风夫妇无有性命之虞,自是可以将真相与告江秋白。
“唉……”裴管事长叹一声,“五日前皇上驾崩,江大人定是伤心不已,虽说楚先生无恙,但大海茫茫,寻找一处孤岛也是不易,老朽但想待江先生心境稳定之后,再与告知。”
郭荣在高若玉离京两日后已为驾崩,但却未昭告天下,高若玉途中自未有听闻消息。虽知郭荣时日不多,此下闻言却也是心头大震,想着楚南风等人的付出终是成空,一时悲从心起,珠泪顿然滑落。
“大行皇帝雄才大略,一代英主,可惜却为奸人所陷,老朽当是怀疑这天道是否存在……林姑娘,你说那奸贼真的是不可杀吗?”
通宝阁解散,洛寒水受伤,诸长老身亡,无一不是为了护住郭荣,此下郭荣身亡,裴管事自然是悲恨难当。高若玉但听他言下之意日后是会寻仇夺位之人,心头一惊,“我书院的师公,还有洛师伯与诸长老等人的付出,是为了天下太平,但若杀了夺位的奸贼,却是有负他们的牺牲……”
司空冉接言道:“我等目光短浅之人,对于什么天下太平大道是为不知。阁主已为受难失忆,少主再是如此,却是让我等无法吞恨于心。若使寻出少主,楚先生顾虑大局忍痛不救,我等唯是杀了夺位之人,直至少主愈痊……”
司空冉等人深知楚南风心怀天下百姓,即使救出洛逍遥,届时是会忍痛不救,却是生了杀死夺位之人相逼楚南风的念头。
高若玉心中何尝不愿洛逍遥早日康复,但为谭峭劝导,心念已是决定牺牲私情,以天下百姓太平为先。此下未料到郭荣一死,裴管事等人会生了如此念头,心头悲苦之下言道:“但不管如何,应是先寻到洛师兄再说。我当日听穆师公说过,那智光是出自高丽之地,若使他将师兄带走,或会遁去高丽,当遣人去为打探才是。”
对于洛逍遥会被智光留在青龙山只是推测,高若玉心中却是未有定数,但恐李观书猜断有误,自是要做去高丽寻找的安排。而对于智光其人,她心中早是有了杀念,但想洛逍遥即使在青龙山,日后也要去寻仇智光。
“林姑娘所言不错。”司空冉点头道:“听闻那龙从云曾是隐居契丹,想必契丹也有落脚之地,那智光应是有可能会遁身于契丹,我等当是分头打探。”
“智光修为不凡,诸管事若使寻到踪迹,当勿惊动于他……”
话未讲完,司空冉笑道:“我等行事江湖数十年,但有些许能耐应对,林姑娘勿为担心坏事。”
高若玉但知眼前诸管事皆是阅历丰富之人,是会有办法盯住智光,闻言点了点头,“若是有了消息,且是传信回来。”
七位管事一为商量,留下裴管事在开封负责联络,其余六人当即便为北上契丹。
……
在郭荣驾崩的第九十天,被智苦用肉身元神护住的青龙峰灵穴山洞终于显现出来。守在青龙峰上多日的李观书一为查觉,立马寻去入口进入洞中,却为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洛逍遥,与已死去多时的穆道承遗骸。
但恐从龙脉洞穴通道随明无、高若玉过来的萧慕云、江秋白、方常胜三人发觉,李观书便是将洛逍遥送到洞外,交与暗中潜伏的莫不善、耿供奉二人护送去荆南。
待转回洞中,李观书方为仔细查看了双龙池气象,以他的眼力,自是看出了此中须有兄弟二人合力才能承载流入的龙脉大运。
但想以江秋白的才智,届时或会猜断出夺取龙脉大运之人。而此下郭荣身死,灵穴已为认主,万一江秋白等人心中悲愤难当,杀了夺位之人,却是大大不妙。
心念一生,李观书立马施展‘平龙认’神通,一团云雾之状的气体从两边池底迅速升起,却为将双龙池覆盖,使人望去但如一体的云池。
那龙脉灵穴山洞与双龙池所在相距有里余远,加上明无有意拖延,待萧慕云等人赶到,却是不知李观书已是将洛逍遥送走,且在双龙池上动了手脚。
但不见洛逍遥踪影,又从地上遗骸残留的衣着看出是为穆道承,萧慕云悲嚎一声,双脚一软,顿为昏死过去,幸好明无早有所防,却为一把将她抱住。
高若玉从李观书的眼色看出洛逍遥是为寻到,心中虽为一喜,当望见穆道承的遗骸,眼前浮起穆道承慈爱的面容,心头一阵悲痛,热泪纷涌而出,双脚一跪,“穆师公……”
被明无气机护住心神的萧慕云苏醒过来,跌跌撞撞走到穆道承的遗骸前面,缓缓的跪身而下,此下珠泪却是无声无息滑落,凄楚的脸色让人望之心酸。
“萧姑娘节哀,但要留下心力去寻智光报仇,救回洛公子。”
心恐萧慕云悲伤过度,李观书唯是将她的心思引到寻找洛逍遥之事上面。
但见萧慕云对自己的言语恍若未闻,李观书心头一叹之中,只听明无言道:“此处怎生看起也是龙脉之地?这灵池气象成云,是为火风灵气,此中有龙脉大运被引来的地水灵气,成了水火相济之象,但无灵穴所在,李先生,智苦是如何使龙脉大运认主?”
“正如大师所猜,此处是为日后不知何时会显化的龙脉。虽地脉未显,灵穴未成,但因其已是聚有一道非在愿念因果之中的天地灵气,是故可以为智苦所用。”
明无眉头一皱,目光盯着双龙池凝而不动的云气,“这么说已是聚成的天地灵气是在这池中?智苦他是将替代之人的祖骸置在此处灵气之中?”
双龙池中间的那条天地灵气所聚运道,已为李观书用‘平龙认’神通遮盖,纵使明无‘天眼通’神通也是望之不见。
“不错。”李观书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江秋白,“当日未晓此处真迹,是为猜断龙脉大运被夺无有可能挽回,此下看来,但还有一线希望……”
江秋白心头一震,“此话怎讲?”
“若使此处唯是天地灵气所聚之穴,智苦将大运引来使其认主,任谁都无法扭转乾坤。但此处是灵穴未成的龙脉之地,智苦只是借用此处已聚灵气的相济之力,非为使大周国运认主。”
“借用?”江秋白一时惊疑。
“此处天地灵气是为自然而生,而龙脉大运是人心所向而起,皆为顺应天道气象。若人心有向那替代之人,是可使此下龙脉大运为其夺走,若人心依是认可大周朝堂,流入此处的地水灵气但有回归龙脉大运的可能……”
高若玉一喜,“但使人心有向大周,届时是否可以救愈师兄,而不用顾忌国运年祚有失?”
“大运灵气回归龙脉,国运年祚自然不会有损,而届时劫道重生,天道有灵,眼下继位的少帝是会承运佛劫余下的应期,智苦已死,应是不会再有人阻止佛劫自然消去了。”
李观书言语一顿,望向喜形于色的江秋白,“智苦但能做到欺瞒天道,其所寻的替代之人也绝非寻常人物。若使有一日起应这变数,江大人但要记住利用人心之道。”
江秋白心头一凛,行礼道:“江某谨记先生提醒。”
高若玉起身将神色犹是感伤的萧慕云扶起,“先帝仁德,泽及中原百姓,若论人心有向,当是会胜于那暗中潜伏的奸贼。此下但要去契丹、高丽之地将师兄寻回,待大运回归之日,师姐便可出手救愈师兄。”
眼下但不能实情与告萧慕云,而智光也是非杀不可,心知萧慕云心神一定是会立马去寻洛逍遥,高若玉便是直言提议去高丽、契丹寻找。
未待萧慕云作答,方常胜接言道:“方某愿与两位姑娘同去杀了智光这恶僧,救回洛公子。”
“阿弥陀佛,小僧如是作想。”明无合什言道。
萧慕云望着穆道承遗骸,幽叹一声,望向江秋白,“我想将师公老人家与武师公他们魂安一处,不知是否可行?”
“我想穆前辈应也是愿意如此。”江秋白神情感伤的点了点头。
明无唱诺佛号之中,方常胜已是转身离洞,“我去吩咐山下营卫,使人前来盛殓穆前辈遗骸。”
…………
只雁孤转。三更处、绣被掩口悄咽。梦追寻,神念千回终不面。莫忘曲,离人歌,激起幽波拍岸。浪涌无尽思念。
往事泪翻。花月风雨同,双影浮心酸。三千青丝悲,一夜雪川。银河凝霜,波冷渔火寒。弦抚长情,万里关山。
腊月初十戌时,幽明清冷的月光下,从莫忘岛北面响起了一道凄楚低婉的琴声,却是让人听得心生感伤。
将许翠安顿入睡的许闻香听到琴音,心下一叹,步出木屋,行向院中的石桌所在,对着坐在石桌边上喝着冷酒的赵永安言道:“天气清冷,慕云她回岛五日皆是宿在舟船上,虽说她修有武学,但想她心神悲苦,恐是会受风寒所侵,这可如何是好?”
“穆先生遇难,楚先生还未归来,洛公子又不知下落,几重打击之下,她未为病倒,心性已是非一般的坚强。”
赵永安举起酒囊猛喝一口,‘啧’了一声,又道:“此下的心境,让她一人独处,未必是坏处,而她白天皆会上岛用膳,你且不必过于担心。”
“她终日不曾言语一句,岂是不让人担心。”许闻香叹了一声,“但不知婉真宅院在荆南何处,不若倒是要寻去让她来岛与慕云相伴。”
“听明无大师言说,林姑娘有几年未回荆南陪伴她父母,即使知道她宅院所在,此下元旦将到,却是不能让她在节日之际离家来岛。”
原来萧慕云、高若玉等人寻遍了高丽、契丹之地,却是未曾寻到智光踪影,无奈之下便是回到开封。又知楚南风依是未归,萧慕云等人心中自是添了一道担心。
当去往房州灵秀村探望洛寒水之后,高若玉心中顿为生了回卧龙岛照顾洛逍遥的念头,于是以探望父母为由回了荆南。心神感伤的萧慕云自不疑有它,却是与知道内情的明无回到了莫忘岛。
而许闻香、赵永安但不知佛劫之事,未见楚南风夫妇归来,又见萧慕云神色忧伤,心疑之下便向明无打听缘由。明无但知此下对许、赵二人无有相瞒的必要,也将事情的真相告与二人,自也把许、赵二人听得惊魂生起,以致于有两三天都是神魂恍惚。
萧慕云‘负情蛊’伤愈之时,曾与洛逍遥相约,有朝一日同舟共揽仙女湖月色,几经风波,却为无法如愿。此下心生牵挂,每晚却是宿在舟船之上,以托情思。
“以明无大师所言,贺前辈、翁长老他们,寻我家先生与师父已是有了半年时日,此下还未归来,却是让人寝食不安,唉……”
“纵使这仙女湖,若是要将诸岛寻遍也是须月余时日……”赵永安摇了摇头,“何况是大海茫茫,而楚先生与夫人又在不知方位的孤岛之上,但要寻到却非是容易之事。”
许闻香本是希望楚南风速速归来,但听赵永安所言,心头惆怅徒增,反是生出一道悲意,珠泪悄落之中,起身回去了木屋。
赵永安望着许闻香离去的背影,喝了一大口酒,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楚先生你且是快快归来呀……”
廿六日未时,一艘渡舟缓缓靠近莫忘岛东南岸边,江秋白带着常青青、青娥二人来到了岛上。
明无甚为惊讶,“元旦几近,江大人与郡主怎会得闲来岛?”
“青青与匡义情投意合,前五日赵夫人请太后赐婚。”江秋白言语一顿,望了一眼身侧脸色羞红的常青青,微微一笑,又道:“青青是为郡主,但非皇室宗亲,而先帝也为魂安山陵,但不违礼制之下太后便是亲赐婚期,定于元月廿五大喜。内子月前回了书院省亲,江某又无有朝务缠身,便为陪同青青前来告喜。”
从药王谷回开封途中,赵匡义便为提议待苗珂雪身后百日请郭荣赐婚,常青青本芳心暗许,又与他成了夫妻之礼,自是应允。未料却是又遇郭荣蒙难,直待郭荣梓宫安葬山陵月余之后,赵杜氏才为向符太后求赐婚事。
符太后让司天监官员选了吉日之后,常青青但想要亲自与告萧慕云、林婉真二人,在不知莫忘岛所在之下便向江秋白打听。而一直不愿身居高位的江秋白,依是任职光禄大夫,但无寻常朝务缠身,且其夫人回了太白书院省亲,便是陪同常青青来莫忘岛。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僧恭喜郡主了。”
常青青娇羞着欠身回礼,“慕云与婉真两位姐姐呢?”
“林姑娘自探望洛阁主之后,顺路回了荆南与父母团聚,说是元月会为来岛。萧姑娘刚刚用了午膳,去了湖上舟船之中……”明无言语一顿,望向身侧许闻香,“有劳许姑娘与郡主引路了。”
常青青与许闻香虽素未谋面,却也时常听萧慕云、林婉真言及,听得眼前打扮朴实的少妇便是萧、林二人的师姐,忙是行礼见过。
许闻香但见常青青行止温婉有礼,心中生了七分喜欢,回礼之后,引着常青青向岛北方向行去,边走边道:“不知郡主何时回京?”
“我想陪慕云姐姐过完元旦之后再为回京。”
苗珂雪身亡,郭荣又为驾崩,常青青心境自是大为感伤。而赵匡义此下已是身为内殿都知,但有官务缠身,也少有闲暇与陪,常青青惆怅之下却是想在莫忘岛陪萧慕云过上元旦。
许闻香心中一喜,“逍遥师弟下落不明,慕云她一直郁郁寡欢,今下有的郡主相伴,但望能使她开怀起来。每日孤单一人呆在舟船之上,却是使人心生担忧。”
常青青自也体会萧慕云此下心境,闻言心头一酸,“青青当会为慕云姐姐宽怀,许姐姐不必担心。”
以江秋白的修为,自也听到常、许二人的对话,闻言心头也是感伤,“慕云她一直都将自己困在舟上?”
“小居士但无消息,楚先生未归,萧姑娘恐是难以宽怀。”明无点了点头,“听郡主所言,会留在岛上陪萧姑娘,那江大人您……”
“我来之时已与青青言好,是为一同在岛上相陪大师与慕云过元旦,待到初五之日,再转去房州探望洛师兄。”
“如此甚好,届时小僧当同萧姑娘一同前去。”
常青青的到来,确是使萧慕云宽怀不少,虽说晚上依是宿在舟船之上,但白天却为陪着常青青游揽仙女湖诸岛景色。许闻香等人见状自是欢喜不已,一时间莫忘岛上却是有了笑声。
元月初三申时,裴管事与严秋、宫少文三人却是一同来到岛上。莫忘岛所在严、宫二人是为不知,但见他二人前来,江秋白料想是有大事发生,“京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严秋执礼应道:“正朔日时,侍卫司马步军都虞侯韩令坤韩大人从定州使人驰奏,说是契丹进犯。师叔未在京中,因军情紧急,太后与范宰相商议,已着令赵点检统兵御敌。”
郭荣当日采纳了江秋白的建议,将三军兵权收归枢密院节制,若是有将领率兵征战,须得枢密院授与相应兵符才可。
但知夺位之人是为隐在大周朝内,江秋白一直以来都是有所防范,他虽为光禄大夫之职,实是担有顾命大臣之权,但有涉及兵权方面授职,即使身为宰臣的范质、王溥等人,也要与江秋白商议。
而江秋白在年前已是得有潜在契丹、北汉、西蜀之地的暗桩密报,知晓边境敌兵不会来犯,是故才会放心陪常青青留在莫忘岛。
却是未料契丹会在正旦之日进犯,更未料符太后与范质如此急于行事,却为将兵符授与赵匡胤统军出战。
江秋白闻言心头一震,“可知随军阵前的将领还有何人?”
“殿前司副点检慕容延钊为先行军,已在正朔日出兵,侍卫司马军都使高怀德,步军都使张令铎,虎捷左厢都使张光翰,虎捷右厢都使赵彦徽一众,随赵点检于昨日午后从开封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