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转眼又是一年。
鹏城,依然在码头上,只是这一次,顾珩的身份不再是抗大包卖苦力的。
他依然一袭黑色的中山装,和站在一旁花衬衫的年轻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周围的明眼人倒是看出,这两人之间,梁老板对于这位顾老板很是照顾,压根没有把他当下属的意思。
两人的站位也是并驾齐驱,也没有一前一后。
事实确实如此,梁宏辛很信任顾珩,这个一年前在码头这儿叫住他的男人。
怎么说呢,刚开始,他觉得顾珩非常大言不惭,不过,华国文化之中有毛遂自荐这种说法,而且当时的顾珩看似落魄,但梁宏辛就是觉得,落魄这词放在他身上,实在是不合适的很。
而且,落魄不代表破败和邋遢甚至颓废,顾珩自有一种让梁宏辛所好奇的气度在。
许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亦或者是好奇,梁宏辛那天就让顾珩跟在他身边上班了。
这人呐,果然是不容小觑的,便是做人下属,却自有一身贵气。
怎么说来着,梁宏辛有个女人是在羊城找的,是个语文老师来着,曾经评价过顾珩,说他便是在事权贵,也没有摧眉折腰。
时间久了,梁宏辛越发觉得,这说的很对啊。qula.org 苹果小说网
这一年多来,就没见过他摧眉折腰的样子,倒是自己个儿还当真也跟他一块儿做起生意了。
今天就是顾珩的船出海的好日子,梁宏辛也来了,因为,那船里面有他的份子呢。
什么?跟当过自家下属的人合伙,会不会丢份子?
梁宏辛压根不在乎这点。
这其中,有几个理由。
这一嘛,顾珩去年毛遂自荐的时候就说过,他在他身边留不久,他可以帮他一阵子,薪水方面也好商量,但作为回报,他若是帮他梁宏辛做出成绩来,他就得放他自由。
彼时,正是他梁宏辛在争夺家产的关键时候。
他来自香江那边的船运豪门梁家,他亲爹光是老婆就娶了五个,红颜知己更是多。
至今,连梁宏辛都不知道他具体究竟有多少兄弟。
这般,儿子就多了,这儿子一多就不值钱了,想要被亲爹看得上,好在以后分家产的时候拥有姓名,那就必须得做出成绩。
这不,那会子他就来了鹏城。
实际上,这是亲爹吩咐的。
不仅是他,还有他大哥,三弟,四弟,每人给了一百万,就看他们如何做出成绩来。
那会子顾珩加入,短短一年,就让他遥遥领先了他其他三个兄弟,前阵子他老爹还特地打电话夸了他一顿,岂不美哉。
鉴于此,梁宏辛何止是把顾珩当下属啊,在他眼中,顾珩差不多是恩人了。
有了恩人的光环,加之顾珩的性格意外的很对梁宏辛胃口,所以这就有了第二个理由喽,他看得上的男人,都成了朋友了,怎么着就不能跟他一起合伙买船了?
顾珩一下子出手了两条船,都是两千吨位的,一条就要三万多,他手头的钱压根不够,最终,他卖掉了部分的大黄鱼,加上两个月前,他媳妇儿给他寄的钱,让他占住了这两条船百分之七十的份子。
至于其他百分之三十,是给梁宏辛的,没要梁宏辛的钱。
一则他顾珩一个无所依靠的小人物,在这块地界本就要靠在有实力的人下面,否则很快就容易被别人吞了。
另则,梁宏辛有货源,只有靠着他,才能谋发展。
这些是顾珩的清晰认知,而梁宏辛更是他根据自己的梦境给自己千挑万选出来的。
梁宏辛这人固然有许多缺点,甚至有点儿耳根子软,优柔寡断,但是这也让他这人更容易采纳别人的意见,而且他这人也不黑心。
梦中,他和梁宏辛并没有相遇在最初的时候,梁宏辛在他梦中,就是被他另一个兄弟做了套给坑了钱,灰头土脸的,在继承权这块输得彻底,正是落魄的时候,他遇上顾珩。
彼时,顾珩也不好,他刚来这儿,也各种碰壁,而且他也没钱。
两个失意的人,凑到一起,颓废了一段日子,梁宏辛用剩下的钱买了条一千吨的小船,两人夜以继日的在海上,终于逐渐的又积攒了本钱。
虽然后来,顾珩不仅是做船运生意,他还做别的,但和梁宏辛的关系一直没断,梁宏辛倒是执着于船运,在那个梦中,便是没了继承权,梁宏辛也成了鹏城港的船运大佬,无人可与之争锋。
而今,一切都不同了,但顾珩觉得,他和梁宏辛的这段友情不是不能延续的。
看着船出海了,正事便算是忙完了,梁宏辛就开始跟顾珩说起了闲话:
“我说阿珩啊,现在万事已定啦,你也该安心啦,放心啦,那边的货我给你已经安排好了,这批红酒可是好东西,你运回来不会亏啦!”
顾珩笑了笑:“自然,有辛哥在,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这可也算是辛哥的生意呢,辛哥比我还上心呢。”
陈宏辛摆摆手,这点子生意虽然小,但如今他尚且在资本积累阶段,倒是也不会看不上,而且,最重要的,他更看重顾珩这个朋友呢。
“安心啦,咱们去喝一杯?鹏城湾开了个夜总会,里面的姑娘太性感了,哥哥请你去见识见识?”
顾珩只是微微笑着,人就是不动弹:
“我对这个没兴趣,喝酒可以,妹子,辛哥你喜欢就好。”
陈宏辛默了默,很是不能理解的开口:
“啊不是我说你,阿珩啊,你怎么回事啊,你们内地有句话叫做糟糠之妻,虽然么,糟糠之妻不下堂,但也不影响你玩玩喽。”
“你都来了鹏城这个销金窝,怎么一定要守着家里的老婆啦?你就是去玩一玩,你老婆能知道?放心,有你哥在这儿,便是弟妹来了这里,我也不能让她知道你的事情。”
“跟我去啦,那里的刘妈妈跟我熟悉了,我让她给你挑两个好的,保证国色天香怎么样啊?”
顾珩依然端着笑,但脚跟生了根一样,嘴上却道:
“辛哥,不是我不爱女人,但再是国色天香,也不及我媳妇儿美,那些在我眼里就是庸脂俗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