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薇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大力推下去。
“叶枝!”
岑薇耳中最后的声音是书白的那声嘶吼。
而后,她便感觉自己身体极速下坠,失重感令她大脑极度缺氧,一阵眩晕,脚底发虚。
在她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她猛然惊醒。
呼!
像缺水的鱼儿般,大口喘气。
再一睁眼,是飞机内的场景。
耳边传来下降的广播声。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正在下降,请您回原位坐好,系好安全带……”
岑薇这才缓过神来,外面是x市朔风机场。
刚才那一切,只是个梦。
她不由回想了下做的几次梦。
第一次是山洞初见,再是在山洞里她想告诉书白事实,却被梦境限制开不了口,还清醒了过来。
后来,是在一片花树下,书白记不得自己,为什么不记得她?总不能是换了身衣服就不认识?于是她胡诌了个前世今生的故事。
没想到再梦就是许下约定的第一世。
现在这次,竟然又梦回来了。
岑薇脑中混乱,一点点根本串联不起来。
只能再往后等等,希望能得到一个完整的故事。
和蓝时一起下了飞机,便看到来接机的粉丝们,虽然大部分是蓝时的。
岑薇很礼貌的打招呼,签名。
梦中被推下悬崖的恐慌,全然消失不见。
“岑薇好好拍戏!打那群看不起你的人的脸!我们等你火!!”
不知道哪来传来的话,岑薇下意识抬头,是个女孩子。
岑薇笑弯了眸,笑回:“好!”
自信又坚定。
出了机场,一眼便看到倚着车门等她的岑溪。
岑溪迎上来,接过岑薇的行李,看向一旁的蓝时,笑道:“没想到你也在啊。”
阳光下,他笑得邪肆,分不清好坏。
“是啊,一起去录的综艺。”怕两人再看不顺眼,岑薇赶在蓝时前面回道。
岑溪瞧了眼跟在他姐身后的蓝时,眼睛转了转,这蓝时不会还没死心吧。
“要不要去我家吃个饭?”岑溪招呼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经纪人一会来接了。”蓝时笑着摆手。
拒绝后又觉得不太好,又补救道:“回到学校我请你吃饭。”
岑溪重重点头,还不忘和蓝时勾肩搭背说了几句悄悄话。
岑薇顿感疑惑,上次俩人还针锋相对的。
两分钟后,蓝时经纪人来到,他俩才分别。
“走吧,正好周末不上课,去奶奶家。”岑溪甩了甩车钥匙,冲她抬了抬头。
岑薇先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摇下车窗,通了会风。
“话说,你们上次见面还水火不容,今天怎么好的跟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一样?”
车子缓缓启动,顾及到岑薇刚下飞机可能有些不适,岑溪开的不快。
“还不是因为……”话到嘴边,岑溪突然改口,“还不是因为同龄人比较有话题。”
“尤其是长得帅的。”怕他姐怀疑,岑溪又补了句,“这你就不懂了吧,蓝时长得还不错的,虽然比我差了一点点。”
听了这句,岑薇笑出声来:“人家哪比你差了?”
“我不管,反正我最帅。你有见过比我好看的?”岑溪突然转过来看她,眼里神采奕奕。
“没有没有!看着点路。”岑薇敷衍应道。
比他好看的?
岑薇移开视线,还真有一个。
很快,车子过了桥,停在了家门口。
是个农家小屋,门口一大片花田,屋子两侧种着蔬菜瓜果。
乡下的房子离得都不近,有很大一块地方,可以种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穿过花田,便是满藤的蔷薇花。
说是因为她名字里有个薇字,爷爷便种下了,经常见不到她,还能看看花。
不过因为现在月份不对,蔷薇谢了很多。
“奶奶!我和姐姐回来看你啦~”还没进家门,岑溪老远就喊着。
刚到午饭时间,袅袅炊烟从烟囱飞向远方。
头发花白的老人从屋子里出来,一见到姐弟俩,眼睛就眯了起来,笑得开怀。
“薇薇回来了,快进家吃饭。”奶奶身材弱小,可微驼的背却也曾抗下整个家。
岑薇深吸一口气,好久没回过了。
“诶,来了!”她笑着应了一声,跟着奶奶进了屋。
“奶奶你怎么都不叫我,你偏心姐姐。”岑溪跑前面,拽着老人的手臂。
“你姐太忙了,那么久才回来一次,你……”声音渐渐消失。
欢声笑语充盈整个屋子。
岑迁是白手起家,二十年,成就了岑氏企业,不可谓不是个成功人士。
他运气实力兼备,才达成了别人几辈子都企及不到成就。
大伯岑岩虽不能比肩父亲岑迁,却也混的不错。
期间不论是岑迁还是岑岩,都无数次想把老人家接过去和他们一起住。
每当这时,奶奶总会眯起她那昏花的眼,笑着说:“老头子在这,我不走。”
后来,岑迁不幸入狱,老人家更不愿意去了。
她说,“你们去吧,我守着这。”
以前岑薇只觉得奶奶吃惯了苦,不懂得享福。
可现在,岑薇才明白,看得最通透的永远是她老人家。
奶奶守着的不只是小屋,还有他们三代人的回忆。
她说,爷爷太孤单了。她不去大城市,她在这陪着他,还能和他说说话。
她说,她搁这养养花,晒晒太阳,和爷爷聊聊天,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她说,她想和爷爷葬在一起,下辈子还做夫妻。
……
吃过饭,岑溪去后山写观察日记。
岑薇就跟着奶奶在花田里走着。
各类野花,色彩缤纷,轻嗅一口,沁人心脾。
“薇薇,你爸爸和你说过,有关你妈妈的事吗?”奶奶和她并排走着,突然问了句。
“有。”岑薇轻笑,“妈妈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可父亲不愿意多提,其他消息岑薇就不得而知了。
“你妈妈,是个演员。是二十年前,火遍大江南北的演员。当时啊,提一句谢媛,那几乎是没有人不知道。”奶奶说着,就笑了起来,“人家叫她都是叫艺术家。”
眉间神色很是自豪,还有浓浓的怀念。
岑薇静静听着,她爸爸只说了妈妈爱演戏,妈妈是演员,也是她父亲入狱那天跟她讲的。
可能是,怕他进去了,岑薇没个生活希望。留下一点关于妈妈的信息,还能让岑薇有个盼头。
的确,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坚持到了现在。
“看到这么多的茶花了吗?”奶奶突然指着两边正开的盛的山茶道。
“嗯。”岑薇乖乖点头。
粉的,白的。
“你妈妈啊,除了演戏,还喜欢泡茶,就用这普通的茶花,泡出来的茶水可好喝呢!”奶奶笑眯眯说着。
岑薇愣愣地看着争相开放的山茶花,“很美。”
“和你妈妈一样漂亮。谢媛就像这山茶,高贵优雅。”奶奶摸着刚到她手心的山茶花,补充道:“这句话,是当时用来形容你妈妈的,我听惯了,也就记住了。”
“嗯。是啊,高贵优雅。”岑薇止不住哽咽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