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您是第一次来，容许我再重复一遍规则与价格，”男子看上去业务熟练，待客非常周到客气，“坛虚拍卖行掌握着整个落影镇及其周边的一切资源，只要对象还在我们的范围内就必定能找到。但我们只限于找，找到后的所有事务都不关坛虚的事，明白了么？”
男子看了眼略显瘦弱的顾肖：“你若是想复仇，可以选择找其他地方，比如通虚客栈……”
“不，我只想找人而已。”
“非常好，请您说一下人名，价格从五千起步。”
顾肖收起了腰腹，大腿肌肉向前：“我找洛小南。”
男子划划地在卷轴上写着：“好的，洛小南？哪个洛，洛家的洛么？小南是……”
他忽然愣住。
“再说一次人名？”
“洛小南。”
男子瞳孔微微缩，一下站起，手里的工作也停了下来。
顾肖低声问：“怎么了，不用继续记录了么？”
“先生，我没猜错的话，此人不在我们的工作范围内。”
“为什么，”顾肖皱眉，“她肯定在落影镇，我保证。”
男子尴尬地笑了两声，看上去有些手忙脚乱的，把顾肖的金子还了回去，然后道：“请先生另找高明吧。”
呵呵。
高明，还有比坛虚更高明的组织存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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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肖一下摁住了他：“有两条路可选，轻松的和艰难的，你给我解释清楚……洛小南怎么了！”
“救……救命！”
“别喊，我是好人。”
顾肖眼神示意，法拉利立刻把整个房间封锁：“洛小南是我的家人，我，需要找到她！一定要！”
望着顾肖斩钉截铁的眼神，男子咽了下口水。
“家人也不行，洛小南……额，非常特殊。”
“联系你们行长，说顾肖回来了……”顾肖正打算松手，到头来还是得用这种方式来找人，利用关系与权利，无法避开视野，挺讽刺的。
男子没听过顾肖的名字，继续摇头：“行长说了，除了他以外谁都不行，谁若暴露必定家刑侍候，不管你是顾肖还是顾炎……啊啊啊，疼……”
“据我所知她应该同她父亲居住在坛虚里面，没错吧？”
男子摇头：“他们一年前就搬出去了。”
“为什么？”
“不能说……啊啊啊……”
“你的手应该承受不了太久，我心情不好，快点说。”
“说，我说。洛小南作为我们坛虚拍卖行的上上宾，坛虚保证了他们的安全，保证了他们的饮食，我也有幸送过一次餐，两人的精神面貌都不错，看来也是挺享受在这里的生活。”
男子极力回忆这美好的片段，似乎想跟这个暴力的亲戚证明什么。
“直到那天，吕坛行长好像跟洛小南闹翻脸了，洛小南驾着长奎狼在坛虚里横冲直撞，说着要找谁，逼得吕行长供祖宗一样答应了她什么东西，洛小南才肯安心地回到地下室去。”
“那个答应的代价太大了，坛虚当天的业绩就下滑了百分之七十多，长老们非常生气，要吕行长立刻出钱赶人，这种祖宗吕家奉不起。”
“然后就出走了？”顾肖愣了愣，理由未免太牵强了。
“没有，吕坛行长死了心地要护住洛小南，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甚至有流言说洛小南是吕坛的私生闺女。后来吕行长也是出面说，这是他一个贵客在未来的女人，才让流言平息下来。”
“但好景不长，洛小南在春节前的晚上又出来闹事了，我那天也在场，洛小南东奔西跑，说是吕坛封住了她出门的小路，要跟吕家同归于尽……但，但吕行长也是为了她好啊，天天出去找邪龙教的人玩，迟早会把命给玩没……”
信息量有点大，但毕竟是一年多内发生的事情，顾肖也能理解，脑海里不断分析着状况，让自己剥离表象。
顾肖打断了他：“等会，你说邪龙教是什么？”
“一个近年来新起的教派，教主御龙术极高，据说达到了尊心阶。成立后一直在广泛地招收信徒，信徒们能在他们那里获得号称“全知”的信息，有求姻缘的，求灵气的，求兽灵的，求爹妈的，都能成功，只要你是教内人员。可谁都知道那是骗小孩，不可能的。”
“但，但洛小南真的信了，我不知道她去求了什么，反正天天会去找邪龙教的教主，我们的女仆都说她魔怔了。”
顾肖猛地摇着男子，看起来很是激动：“洛荒老人呢？他不可能坐视不理的啊！”
“那个老头？”男子呵呵一笑，“知道为什么洛小南会跟行长翻脸么？因为老头死了！”
死了？
轰隆——
顾肖脑海一震，仿佛灵魂都有些不稳。
洛荒老人。
小老老……
那个驼背瘦弱的老人，那个被外大陆豪门贵族放逐下来的父亲，那个愿意为了女儿牺牲自己的父亲。
顾肖一直记得。
真走了……么……
男子有些不领风情，咳嗽道：“吕家安葬完后就没管了，生老病死乃正常事，老头都八九十了，本命兽灵又早死了，就算命再硬也到头了……”
顾肖一巴掌轰在了他的脸上。
手指纹路清晰可见。
顾肖双眼神气：“我只想听发生了什么，不要再给我加个人理解！”
“对……对对不起！”
“继续说！”
“洛小南在春节前那个晚上闹的事，非常严重，差点把坛虚拍卖行给烧没了！洛小南出口就说拿虚空法宝来置换拍卖行的安全，吕行长觉得这是有预谋的，不肯。后面的邪龙教果然出现了。”
顾肖低下了头。
“吕行长还算有人情，依然出手挽留她，说有人在等着你，可惜洛小南不领情，带人偷走了坛虚宝库的虚空法宝后，就再也没出现了。”
男子说到了最后：“吕行长气愤得脸红，家里有实力的御兽师能追踪到虚空法宝的位置，也能找到洛小南跟邪龙教在哪里，但吕行长一直没想好该怎么下手，非常纠结，最后决定息事宁人，谁都不允许再次提起！特别是那个名字！”
“你看，你也知道了……我们行长下的命令，先生……我，我也是按规矩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