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大亮时,王宽已经醒了一会儿了。
因为裴景昨日说想去看吐蕃高僧辩经,他特意从书房里将那几卷藏传密宗的经文翻了出来,省的听经的时候找不到出处,听了别人的断章取义。
裴景睡得还沉,王宽就捧了一卷经在手里,陪着她一道懒懒散散地窝在了床上。
天色越来越明亮,直到一线阳光正好落在裴景眼皮上,她才有些清醒的意思。
她翻了个身,寻着热源,向王宽那边蹭了蹭。
王宽感觉到,垂眸看了裴景一眼,帮她把被子掖好,又俯身亲亲她。
这么一折腾,裴景就醒了。
也不晓得为什么,明明是最该害羞的早晨,她却反倒没有前两日那样扭捏。
轻轻掀开眼皮,裴景看到王宽拿着一卷竹简正在看。
修长的手指握在卷上,衬的线条更加硬朗,十分惹眼。
再往上看去,平日里规规矩矩束起的青丝此时还都半散着,只一枚银簪将额前的发拢了起来,雪白的中衣领口也松散着,衬的他整个人都多了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慵懒惬意。
好像,更勾人了呢……
想到这里,裴景不由弯了唇角笑。
这样好的他,居然这样简简单单就成了她的夫君。
不用她算计,不用她筹谋,也不用竞争。
她这一生的好运气好像都用在了这里。
王宽感觉到身旁轻微的动静,偏头看了裴景一眼,正好对上她带笑的目光。
王宽微愣,想到她可能这样看着他有一会儿了,王宽突然生出一丝不自在的感觉。他掩唇轻咳了一声,道:“醒了?”
裴景依旧弯着眉眼笑,没接王宽的话,转而道:“你这样,特别好看”
王宽又愣住了,不自觉耳根发热,半晌答不上话来。
裴景瞧见他这个样子,不由轻笑出声。
王宽回过神来,挑了挑眉,将人捞起来箍在怀里,道:“笑话我,嗯?”有点儿凶的样子。
裴景还是笑着,伸出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胸膛,道:“王公子,”微顿“你晓不晓得你这模样很,嗯,色厉内荏?嗯?”学着他的语气,嗯了一下
王宽又又愣住……
裴景见状忍不住笑着抬头在他下巴上轻轻吻了一下,窝进了他怀里,轻声道:“你最好了。”说着,顺手捞起王宽刚刚撂在枕边的那卷佛经瞅了两眼,奇道:“怎么会想起来看佛经?”
王宽还没从刚刚那句色厉内荏中缓过劲儿来,就被裴景带着换了话题。
垂下眼睛瞥她,王宽道:“是谁说要去相国寺看辩经的?”
裴景微顿,眨了眨眼睛,抬眸看向王宽:“可是,我不是应该起不来床么?”无辜又俏皮
王宽又又又正住了……被裴景的话震得回不过神。
裴景看见王宽不经意眯了眯眼睛,深邃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垂眸看向她,道:“也是,大丈夫本该一诺千金。”
说着,一个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
唇舌交缠,裴景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却也没有退开。
直到……某人那双好看的过分的手钻进她的衣襟里,在她腰间胸前肆无忌惮起来,她才开始有些慌张。
昨天晚上那些叫人脸红气短的画面一幅一幅全涌进了脑海里,裴景酥软着身子,手上已经没了力气。可不管他再怎么温柔体贴,她身下也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换气的间隙,裴景软软地喊公子的名字:“王宽……”,带着些颤音,似是在求饶,却挠得人心间更痒。
王宽贴着她的唇,问:“现在知道怕了?”
裴景轻轻蹭着他的面颊,小声安抚:“你最疼我了,我都知道的”微顿:“不闹了好不好,疼……”
听见姑娘说疼,王宽手上的动作立刻一顿。
他深吸口气,一翻身,躺到了裴景身边,将人搂在了怀里,轻声哄着:“是我不好”
裴景埋在他胸前,轻轻摇了摇头,忍不住又想起昨晚来。
他嘴上虽然说着狠话,但动作却是很小心的,生怕弄疼了她。她一哼哼,他就停下来,小心翼翼地吻着哄着她,让她心里又甜又暖的。第一次的时候,也就没觉得太疼,忍了忍,也就忍过去了。
她还想说这事儿其实也没有想的那么可怕。
但她这个认知还没有建立超过两个时辰,就被王宽无情地摧毁了。
她睡到半夜,迷迷糊糊间被他弄醒了。
彼时她还觉得既然不太疼,他想,就遂了他也没什么。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十分柔顺,还是因着黑暗总叫人胆大些,这人像是发了疯似的收不住力道,偶尔还要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说上两句浑话,闹得她迷蒙之间羞得像是要烧起来似的。
到了最后,她累的几乎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可事后,他又那样温柔地哄着她,轻轻柔柔仔仔细细地帮她洗漱。
她那样欢喜他,又能生出什么脾气来。
王宽轻轻吻了吻裴景的额头,打断了她的思绪,轻声问:“再上些药好不好?”
裴景想起昨天他非要帮她上药的事情,突然就有些害羞,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小声喏喏道:“我,我自己来。”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出去,不许看。”
王宽轻笑,耐着声音道好,带些无限容忍的意味。
两个人贴着身子又说了会儿话,才磨磨蹭蹭起了床。
裴景将王宽赶了出去,自己收拾了半晌,才喊来敏贞帮她梳头发。
刚用完早饭,听说了消息的王参政和王夫人,一人一个大红包就又送了过来。
林嬷嬷送东西的时候,眼睛都笑弯了。
闹得裴景很是有些不自在。
裴景捧着两个厚厚的封红,看着王宽,无辜又委屈:“这岂不是全府上下都知道了?”
王宽想了想,安慰她道:“将来我们也可以这样对儿子儿媳”微顿,看向裴景:“这么想,有没有好点儿?”
裴景张了张嘴,半晌,道:“好一点点,但是,儿子儿媳是不是有些远水救不了近火?”
王宽手指敲了两下桌子,似是在想什么,而后道:“那,等元仲辛成亲的时候咱们也这样好了。”
裴景不解:“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和我们一样?”
王宽似是不太在意:“想想办法就是了,到时候我们也送两个封红过去。”
裴景突然觉得元仲辛特别可怜……
相国寺吐蕃高僧辩经这个难得一遇的热闹,终于还是赶上了。
相国寺里,不仅辩经的高僧们辩得热闹,大殿里听经的香客们也聊得热闹。
裴景在自家夫君、赵简以及元仲辛的场外解说下,连看了五女相一夫的大戏,觉得自己受益良多,进步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