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小景姑娘原来姓裴
裴景第二天没课，在家里一直待到日上三竿也没有回书院。
躺在自己屋里看话本子什么的实在是太惬意了。
正感慨着，事情就来了。
敏贞急匆匆从外面进来，递给裴景一封信：“姑娘，陆掌院身边的南湘递了封信进来。”
裴景迷迷瞪瞪地打开信，刚看了两行，整个人就精神了：“快，更衣，我有事儿，得马上走。”
敏贞：“那小姐昨日收拾的东西可要带着？”
裴景：“不带了，你今日找人给送到十二斋的信笺处就行，我办完事去取。”
敏贞：“小姐要去哪儿，要套车么？”
裴景：“嗯，套车套车。还有啊，你快去把信给大哥看看”
裴景刚刚收拾好，裴晏就撩帘子进了屋。
看着妹妹俏生生的模样，裴晏的心情也明朗了几分。
“我瞧过了，应当没事。我让柳恒悄悄跟着你，有事儿你就吹哨子。”
裴景：“赵姐姐会不会有危险？”
裴晏：“应当不会。她是庆郡王的独女，若是情势险恶，陆观年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去。”
裴景：“那我可有什么要注意的？”
裴晏摇摇头：“这件事目前瞧着跟我们家也牵扯不上什么关系。你该干什么干什么不必忧心。”
裴景得了裴晏的话，安心不少。
出门上了马车，赶往信上说的赵简失踪的北瓦子。
甫一下车，裴景就瞧见薛映倚着墙站着，看样子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薛映看见裴景，问她：“你家里事办妥了么？”
裴景点头：“办妥了。你呢，你的伤怎么样了？”
薛映：“这个还要谢谢你。我昨天晚上找六斋的薛静怡看过了，她说你处理的很好，包扎的手法很漂亮。”
裴景：“过奖啦。掌院给我的信上说赵姐姐失踪了，让我到这里跟你会合。”
薛映：“嗯，就是在这儿失踪的。我看过了，没什么值得注意的痕迹。”
裴景：“那掌院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找赵姐姐？”
薛映：“嗯，没错。”
裴景：“那，可不可以找大理寺或者开封府的人帮忙？”
薛映：“掌院交代了要保密。”
裴景：“那能叫上王公子一起吗？他比较聪明。”
薛映：“嗯，掌院交代了，他们应该一会儿也就到了。”
听到王宽也来，裴景莫名就松了一口气。
王公子那么聪明，应该能找到赵姐姐吧。
况且元仲辛也跟王公子相熟。
王宽和韦衙内到的时候，瓦子的入口已经有人把守。
韦衙内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打着哈欠问车夫：“这么早叫起来，到底什么事啊。也没人说。上了车就疯跑。问你话呢？听不见吗？”
王宽看看快到正南的太阳，嗯，还没到正午。
车夫没搭腔，重新套好马，赶着车就走了。
韦衙内看了一会儿，问王宽：“你就不拦拦他？”
王宽：“我跑不过马。”
门口的守卫不让王宽和韦衙内入内，韦衙内刚准备发飙，就看见一个穿着浅粉色襦裙的姑娘远远地跟他们打招呼。
姑娘小跑着过来，看见王宽就眉眼弯弯地打招呼：“王公子。”
王宽看见小景这么欢欢喜喜的打招呼，嘴角也不自觉带了笑意：“小景姑娘”
韦衙内这才发现是小景。
眼见小景好像没有跟他打招呼的意思，韦衙内就自己刷存在感：“哎，小娘子，我也在啊”
裴景看着他就想起那天晚上韦衙内轻薄她的事情。
心里不太痛快。
裴景：“你是，衙公子？”
韦衙内一僵，：“衙内是官衔，不是名字，我姓韦。”
小景看着衙内心道：我当然知道你姓韦了，我还知道你叫韦应权呢
小景：“哦，韦衙内。”
韦衙内:“哎，这才对。小娘子，你那个柘枝舞跳的挺不错的啊。我听陆老头说了，你也是七斋的，那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小景心道:谁跟你是一家人，还拿跳舞的事挖苦我真讨厌。
可嘴上却是乖乖巧巧的说了声：“哦。”
小景伸手指着瓦子里面的方向对着王宽说：“王公子，事发地点在那儿，我带你进去”
王宽：“有劳。”
韦衙内瞧着这两人没一个打算搭理他，当街暴走。
“停。怎么回事儿？”
王宽和小景一起回头。
王宽看看小景，小景一脸无辜。
王宽：“什么怎么回事儿？”
韦衙内“为什么小娘子对你我态度判若两人”
王宽偏过头去看小景，小景也看王宽。
两个人目光有些胶着。
好像一个在问：你待我不同？
另一个在答：怎么了？
看在韦衙内眼里，无疑就是情意绵绵。
不高兴，为什么王宽比我招小娘子的喜欢。明明我比较威武。
“说，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王宽目光微转，看着韦衙内一挑眉：“其实，连姓名也没知全。”
裴景一听，有些不好意思。
王公子一口一个小景姑娘叫的太好听，她都忘了跟王公子说她姓裴了，连忙答：“我姓裴，单名一个景字。叫我小景也可以的，王公子顺口就好。”
韦衙内:“呐呐呐，你看看”
王宽那股子嚣张劲儿此刻又冒了出来：“看什么？”说着就抬脚往里走。
看什么看，我昨晚还送她回家来着，你干嘛了？
裴景抿着嘴笑，走在王宽前面给王宽带路。
王宽的嘴角也不自觉勾起来。
进了瓦子深处，王宽看见薛映也在，就点头打了招呼。
“王公子，这里是最后有人见过他们的地方。”
王宽：“小景姑娘，我没太听明白”
裴景：“啊？你不知道吗？赵姐姐不见了，掌院让我们找人啊。”
王宽：“赵简不见了？那元仲辛呢？”
裴景摇摇头：“一起不见的。”
王宽：“一起不见？在这里？”
裴景点头。
薛映：“我检查过了，没有打斗的痕迹。”
王宽：“大辽细作不大可能一群人一起出现，一两个人又不可能同时制服元仲辛和赵简。既然没有打斗痕迹，那很有可能是主动离开。”
韦衙内：“主动离开？她俩不会一起降辽了吧？”
剩下三人没一个人搭话。
王宽：“这附近有没有你们的据点，赵简会不会留什么暗号？”
薛映：“掌院说没有消息回去。”
王宽看着傀儡戏的戏台，不知想起了什么，陷入沉思。
裴景也琢磨着赵简到底能去哪儿，她在汴梁连个宅子都没有啊。
主动消失又不留暗号，哎呀，会不会……
裴景想起赵简跟她说王宽是陪着元仲辛来的，两个人好像是同窗好友。
虽然不太合适，但是……
裴景走到王宽边上，拽了拽王宽的袖子。
王宽回神，看到裴景扑闪扑闪的眼睛带了些小心翼翼，好像下一秒他会打她一样。
王宽：“怎么了？”
裴景鼓起勇气，飞快地说了一句：“王公子，你说会不会是元公子绑了赵姐姐啊？”
王宽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裴景看王宽好像没有要发脾气的样子，放松下来，语速也慢了：“嗯，主动消失，又没留下暗号，就很像被熟人绑架啊”
王宽：“那元仲辛有什么理由绑架赵简呢？”
裴景：“嗯，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元公子好像不太乐意跟赵姐姐一起出任务，我瞎猜的，没什么依据的。”
王宽看着裴景，眼眸微眯，心下一瞬间又过了七八个想法。
居然跟他想到一起去了，可这姑娘怎么瞧都不是很灵光的样子啊
她到底是裴氏什么人，裴氏的小姐应当不会舍得送来这种地方。
可瞧着谈吐仪态，确实是高门姑娘的做派，难道是不得宠的庶出？
可瞧着脾气秉性，又不太像在家中不得宠的样子
不过王公子嘴上功夫也没有耽误：“我们在这里干想也没有用。去查查这瓦子里平日卖艺的商户，许会找到什么线索。”
薛映：“为什么？”
王宽：“光天化日之下，又是极热闹的地方，不管是元仲辛还是别人，都不太容易得手。况且，如今也只有这一条线可查，不是么”
薛映：“户籍资料都在开封府，怎么拿？”
王宽：“你们平日办事没有令牌？”
薛映和裴景互相看了看，还是裴景开口：“赵姐姐是有的，我和薛映没有。”
王宽叹口气，看了看韦衙内：“衙内，劳烦走一趟？”
韦衙内：“现在想起来我了？开封府不是你去更合适？”
王宽：“开封认识我的人不多，开封各处衙门不认识你的，也不多。借个普通卷宗，想必难不倒衙内吧。”
韦衙内:“那当然了。现在知道我的好处了吧。”说完，转头看着小景：“小景姑娘，看到了吧，我可比王宽有面子多了。”
裴景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瞧着衙内：“韦公子，我姓裴。”
薛映和王宽都将脸扭到了一边。
韦衙内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道：“都跟我来吧。”
王宽喊住他：“你就说最近逛瓦子的时候，有人得罪了你，但跑得太快，没抓住，要查他的资料。不给查的话，你就吓唬吓唬他们。我们就不跟过去了，你拿完东西到云泽居去找我们。”
韦衙内：“我逛瓦子？我逛窑子还差不多吧。能信嘛？”
王宽咳了两声掩饰听见窑子这两个字的尴尬：“能信，你按我说的办就行。”
韦衙内看王宽有些脸红不自在，想起前天元仲辛的话，心中不爽：“你装什么装呐，以前不知道，现在还不知道嘛？家里光通房就有六个了，没看出来啊，身体不错嘛王宽。那行吧，我去了，你们等我消息。”
小景：……六个？比大伯父家还多？
薛映：……没看出来……
王宽闭了闭眼睛，元仲辛！
压下想发火的冲动，王宽对着薛映和裴景说：“走吧，咱们去云泽居等他。”
裴景和薛映都一副敬畏脸看着王宽，连着薛映也一起跟着小景答了一句：“哦，好的，王公子。”
王宽深吸一口气,罢了，便提步走在前面。
云泽居在内城，离开封府不远，离裴景家也不远。
快到云泽居的时候，裴景叫住王宽：“王公子，要不我回家换套男装吧，行走也方便一些。”
王宽一愣，觉得也对：“也好。”
薛映：“我送你回去，可不能再丢一个了。你家怎么走？”
裴景连忙摆手：“不用不用，真的不远，我快去快回。”说完，兔子似的，就跑没影了。
王宽对薛映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她家真的不远。”
薛映：“你知道？”
王宽：“嗯。”
薛映：通房丫头多就是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