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一白锦翩翩公子驻足于柳风苑前。
那柳风苑的龟婆见这人手执文扇,风流倜傥,一尘不染的出世模样,不似红尘客,便识趣地没去招揽接待,却不曾想他竟款款入楼中,收扇捻指,柔声道:“好妈妈,敢问褒熙姑娘今日可是空闲?”
那龟婆一听愣住了,心这褒熙是自家的花魁,先前才说会有一位倾心的公子来寻他,莫非是此人?可这公子为何这般……额,柔情似水?
罢了罢了,兴许这褒熙姑娘偏偏爱这款公子哥呢?因而不敢怠慢,一番客套后就将这公子领到了褒熙房面前,而后便识趣的离开。
那公子推开门,抬眼就看见一老儿正坐于房中,身旁便是那同林清荷齐名的褒熙,便埋怨到道:“许世忧,你这老瘸子,为何寻这风花雪月的场所商讨要事?”
“怎么了公孙先生,莫不是伤了您的自尊?”褒熙掩嘴莞尔一笑,那张媚极了的脸竟让这公孙明也有些恍惚。
这柳风苑的褒熙,水云间的林清荷,还有那弄春阁的邓姗姗,在汴阳城里可谓是无人不知晓,号称「汴阳三姬」,个个皆是媚而不妖,艳而不俗的绝世尤物,琴棋书画皆是大家典范,诗词赋曲更是精妙绝伦。
通俗点,便是这三人的活儿是一顶一的好!guwo.org 风云小说网
听说曾有为富家公子倾尽家产,只为同这三位姑娘一并共赴云雨,只可惜自己不争气,害了马上疯,死在了女人肚皮上,也算是当了风流鬼。
自此,这三人名声大躁,年年都有楚国各地的文人雅士慕名而来,又倾财又倾心地,变着法子讨她们的关心,只为成其幕中客。
“这万花楼议事,是学了那楚易的法子,掩人耳目罢了。”许世忧瓮声瓮气地说着,而后抬起头来,道:“我且问你,那胶州的船怎般回事?”
公孙明听罢,转身合上门,冷哼一声道:“咱家就是个炼丹的,这事你能来问我?再说来,这运药的事也不归咱家管,而今事情败露,反而害得咱家被上阴阁除名,无处可去不说,那莫惊春而今满城寻咱家性命哩!咱家,又该找谁说理去?”
“此事事发蹊跷,确实难为你了。”许世忧说罢,又转头对褒熙说道:“而今公孙先生落难,暂且同你居于此处,如何?”
“小女自然听宗主吩咐。”
见褒熙刚欠身说罢,许世忧欲细说,却听得公孙明抬眼挑眉道:“咱家不同意。”
二人一听,面面相觑,而后都一脸玩味地看着公孙明,心想这阉人又想干什么。
“告诉你许世忧,咱家现在谁不相信。”公孙明看着许世忧,道:“老实说被那上阴阁的莫惊春骂过后,我一下就明白了,当皇帝实在太遥不可及了。”
“我现在只想保全自己,可上阴阁是回不去了,你的影宗放在以前我可能会相信,但出了胶州那事后,咱家不可能再用自己的性命去赌。”
许世忧听他说完,脸色一沉道:“小子,入了影宗的人,可没一个能活着离开。在影宗就得按我的来。”
“再说了,现在的你有同我讨价还价的资本么?”
许世忧说罢,身体往后背一靠,双手一摊,一副随意模样,竟透出些许狂气。一旁的褒熙见此情此景,也嘴脸不禁轻蔑地上扬起。
公孙明看着这两人,心里虽有万般不痛快,也不得不低头,道:“那胶州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公孙明,这是你该问得事吗?”褒熙眯着眼嘲弄着,道:“还是同我好生找出安身的地方罢了,不然天黑后,这柳风苑可留不住你这样的男人。”
“你那小白脸,有些公子哥可是欢喜得很呢!”说罢,那褒熙不禁嗤嗤发笑,惹得公孙明怒火中烧。
“你!”公孙明瞪着眼,双手紧紧攥住,却也只能绷着。
“熙儿,莫要滋事。”许世忧见公孙明怒不可遏的模样,便招呼了一声,道:“胶州的事影宗会处理妥当的,这你不用担心。”
“你现在就同褒熙好生待在一起,这才是上策。”
说罢,许世忧使了个眼色,那褒熙便领着公孙明出了房,离了这柳风苑。
见二人离去后,那许世忧便对着窗外叫道:“出来吧,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了。”
可等了半天,这外面也没有动静,那许世忧渐渐有些急躁,道:“说了多少次,做密探必须要随叫随到,这石兰是怎么教你的!”
“喂,老头,做人要就事论事,别怪石兰姐啊!再说了,密探是人,要吃饭的嘛!”
说罢,一个戴着面具的精壮男子从窗户一跃而进,手里还捏着半个包子,一腔的慵懒无赖语气。
“说罢,找小爷作甚?”那男子也不讲究,进屋后便脱下面具,露出满嘴的油光,而后更是直接在褒熙的平日接客的床上坐下,冲着那许世忧便吃起手中的包子,时不时还要嘬一嘬手指上的肉汁。
那男子见许世忧一脸怒容,心想莫不是自己没给他带包子的缘故,便又将包子掰作两半,递给许世忧,道:“只能给你这么多,可别不识好歹啊你。”
啧,这不理事的混账玩意儿,当初就不该救这小子!
许世忧虽心有埋怨,但毕竟已是耄耋之年,便耐着性子道:“作日那胶州城的通天金光柱,你可看见了?”
“嗐,瞎子才看不见。”那男子细细地舔着满手的油,而后更是直接将油擦在了床上,道:“你们影宗做事还真不低调,惹了不少麻烦吧?”
“金光破云复吸水,此等异象乃是王之气,只可惜它不在元阳宫,而在胶州。”
“与我何干?”那男子不耐烦的说着。
这男子虽然目中无人的模样,但许世忧知道,他有这个狂妄的资本。当初这小子被那柳长生废去一身奇筋异脉,没了功力,又遭那武虬打成重伤,却当真命不该绝,硬是死撑到了夜里,让那石兰带回了影宗。
许世忧看着姜荣,颇有些赞许地问道:“姜小儿,老朽问你,你这剑练得如何了?”
“可敌得过那剑甲武虬?”
姜荣听罢,没了那不恭模样,思索一番后,道:“敌不过。”
“如何敌不过?”
“练剑需得练气,唯有其势如长虹贯日,其意浩瀚如海,其形不拘一格,方可称为剑成。可我经脉已无,与常人无异,运气都难,更别提练剑了。”
那许世忧听罢,哈哈大笑,道:“练剑需练气是没错,可那是修成大能的法子,怎地还用在你身上。”
接着,那许世忧又话锋一转,道:“若是练体,又当如何?”
姜荣听罢,目光一闪,脑内顿时通彻了。这五年来,那石兰日日夜夜叫他举鼎端石,说是为了让他早日恢复身体机能,可经过这五年的千锤百炼,姜荣的身体素质早已今非昔比。
“若是练体,虽不能登峰造极,可对付武虬嘛……”姜荣细细抚颔,道:“易如反掌!”
“好!”许世忧笑罢,道:“而今胶州异象,那楚雄必派人前往,要知道,这胶州城里可有武虬心心念念地东西哩,无论楚雄如何吩咐,那武虬都非去不可,你明白了吗?”
姜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想这老头子废这么多话,原来就想让我杀武虬,可这对影宗又有什么好处呢。
罢了,这里面的道道太多,不适合我姜荣。
听到这,姜荣咧嘴笑道:
“必拿下!”